他挑眉,目测约十五公尺外的那包行李袋,然后再看一眼她的表情,终于跨出步伐走到十五公尺外,单手提着那包行李再走回来,脚步无声、动作俐落,活似那包行李完全没重量似的。
提回车旁,他打开右边车门,将行李袋放进后座;她也镇好门走了过来,他让开身,她坐了进去,他再坐回驾驶座、发动引擎,然后驶离车道。一切都在默然中进行。
黑色的车身优雅地滑行在难得清冷的街道上,低噪音的引擎声影响不了夜色的宁静,让跑车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在外人看来,这实在是很美的一幕情景,但是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宝儿就开心不起来,目光不断横向身边的男人。
拎着包袱、趁月黑风高摸出家门,上了男人的车,这简直就像是“款款包袱跟人家跑了”的女人才会做的事!
“你在气什么?”他目视前方。
“没有。”她闷闷地回道。
“没有?”他讶异。“那为什么一直用眼神扑杀我?”
“你没看我,怎么知道我用眼神在扑杀你?”她甜甜地问。
“我是在看你呀。”趁着等红灯,他目光瞥向她。“如果不是在开车,我想‘看’的,还不只这样。”
他的语气怎么怪怪的?
在绿灯亮前,他别有深意地再望她一眼,宝儿蓦然懂了!
“你……”她涨红脸。
“嗯?”他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浅浅笑痕,看起来……居然很性感!
性感!?她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形容词?
不,绝对不可能。
为了证明自己看错,也没有认为他很性感,宝儿准备好狠狠的眼神,瞪向他——
赫!
她转回头,直视前方,目不转睛。
可是,不受控制的热浪却直往脸上跑。
“怎么不说了?”他笑意更深。
“哼。”这男人居然对她微笑!?真是怪事年年有,这个星期特别多!
“你的火气,应该不会现在就烧完。在我停车之前,你还有十分钟可以发泄怒气。”他的语气像多纵容她、多宽宏大量似的。
“哼。”她还是一声冷哼。
“那么,待会儿可别说我没给你发火的机会。”他提醒,她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望着窗外,闷声不吭。
他莞尔地摇摇头。
她的沉默是维持不了太久的,有话不说不像她的个性,不过——待会儿,她真的会没时间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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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终于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十分钟后,他的车停开进一栋小洋房的车库,然后他提着她的行李下车,还替她开门:她很不情愿地下车,跟着他进屋。
然后,事情就在那一刻发生了——
玄关门一合上,他原本提行李的手臂像变魔术般,变成搂住她的腰,然后他的唇便罩了下来,瞬间夺走她的呼吸和所有思考能力。
这男人在干嘛呀?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躺在沙发上,全裸在他身下,娇吟轻喘,一身激情末褪;而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刚释放欲望的他,同样低哑的喘息着。
宝儿简直不敢相信,她才进门,果真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他就……把她给“吃”了!过程顺利,完全没遭到任何抵抗!?而最最该死的是,她居然发现,她的双臂紧紧抱住他!?
哦,不!
她捣住脸,只想遁到棉被里,活活把自己埋起来,永远不要出来见人了!
可是,那个始作俑者没放过她,在调回呼息后,他略微起身,将自己从她体内撤出,不意引来她一声轻吟。
“噢!”敏感又微痛的锐利感受令她低喘一声,咬住下唇。
“不舒服?”此刻他表情完全没有平日的冷肃,只有一抹纯男性的满足。
“哼!”明知故问。
他们的身体并不陌生,只是她没想到,在事隔五年后,类似初夜的情形居然还会发生!?哎……
他套回长裤,以自己的长风衣将她裹住,抱着她往楼上走。
“你要做什么?”她连忙圈住他颈项,眼神里有抹惧高的惊慌。
“回房。”
“我不要,放我下来!”她挣扎。
“为什么?”他停步在楼梯中央。
“我不要去你跟别的女人的房间。”她瞪着他胸膛。
“没有别的女人来过这里。”他继续往楼上走。
“没有!?”她怔了下,怎么可能!?
他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迳自下楼;宝儿撑住自己坐起来。
那家伙不知道把她一个女人丢在陌生的房间很奇怪吗?她忿忿地朝他离去的方向丢去一记白眼,然后回头打量他的房间。
闪闪发亮的硬木地板,加上一扇与硬木地板同色系的落地窗,深色的衣橱、一张八尺见方的大床、单色调的室内设计,充分彰显出他的绝对与霸道的个性,丝毫不见一丝柔软。
他的身分今非昔比,可以肯定的最大改变,是身价变高不少,以前住大厦公寓,现在却是一个人住独栋花园洋房。
她拂开头发,拉紧身上的风衣。
“那个男人跑到哪里去了?居然放我一个人、身上只披了件风衣,这种感觉,多没安全感,他到底知不知道啊?要不然他自己来试试……”她叨叨念着,直到他低沉的嗓音突然冒出来。
“试什么?”他拿着她的行李袋上来,也将两人刚刚脱下的衣服收上来披在床尾。
想到她连客厅都来不及看仔细,就被他……她脸蛋顿时臊红。
殷逢远眉一挑,好整以暇地欣赏她娇羞的模样。
“看什么看!”她嗔道,别开脸。
他的回答,是直接坐到她身边,搂她入怀便是又一阵轻吻,拨开碍手碍脚的风衣,她馨柔的娇躯立刻熨贴上他结实的体魄。
“不、不行……”她在他的热吻中努力开口。
“没有不行。”继续吻、更进一步抚上她柔嫩的肌肤。
“你刚才……”
“那是刚才。”他打断她,发现她这次话很多,他应该加强一点攻势,免得她太多话才对。
心思一转,她从他怀里转成仰躺上床,被他覆在身下,她低眼,就看见他的脸埋在她胸前——
一种近乎尖锐的直觉立刻攫住她。
“殷逢远,不可以!”她推开他,欲滚向另一边,他却反应极快地自她身后压住她,不让她顺利躲开。
“为什么?”
“你、你……”她双手捣在胸前,脑子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你没有用……‘帽子’!?”
帽子?他顿了下,立刻明白。
“没有。”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心里头急忙推算着,上次来是什么时候,今天是第几天……
“你怕我不健康!?”他扳回她,沉了声。
这是很含蓄的说法,再讲明白一点,就是有关性的疾病!
“不是,我是担心——”抬眼望见他半黑的脸,她的低吼突然住了声,咬了咬唇,才低低地继续:“你这样……要是有了小孩,我怎么办呢?”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原来是怕怀孕。他心情顿时好了一点,抓握她肩膀的动作收成搂着。
“有没有你在,有什么差别?”怀孕的人还不都是她,又不会变成他。她闷闷地想。
“如果有了小孩,我们就结婚。”
“不要!”她想也不想就反对。
“为什么?”他声音又沉了下来。
“我才不要奉子成婚。”他休想!
“难道你有了我的小孩,还想嫁别人!?”他脸又黑了。
“如果你肯多—道手续,我就不会怀孕。”她瞪回去,气势与他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