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向忽罕心脏的手一翻,转而下移揪住忽罕的腰带,一推一提就把忽罕重重丢出帐外。
“你把忽罕怎么了?”霜珠大惊,想要跑出去看个究竟。
哲森铁青着脸,一把抓起她的衣襟,不许她去关心另一个男人。
他拎起她的身子,逼迫她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咬牙切齿的道:“你说,我对你如何?”
“霜珠……”原本待在穹庐外的族人觉得不对劲,涌了进来,看到哲森像凶神手煞以约。当下纷纷喊出声,“不准伤害霜珠。”
“异族人就是异族人,这下可露出真面目了。”
哲森冷笑,懒得与他们搭话,一提气,就带着霜珠跃出人群,在穹庐顶上坐定。
这一下子,族人又跑出去围着穹庐。
“天哪!忽地就飞上去了。”
“这就是巫术。”
穹庐下围满了人,却都不敢太接近,霜珠还被他劫持着呢!
“你说呀!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如何?”哲森死死盯着霜珠。
“我不希罕。”她昂起头迎视他。在她知道他的阴谋设计之后,她就一再告诉自己,他对她的好没什么好希罕!
哈!好个不希罕!
“好、好、好。”他赤红了眼,咬牙连说了三个好字。如今他才明白,他的真心在她眼里轻如草芥,
抓住她衣襟的大手一鬈,随又一紧,大手转而掐到她的脖子上。就算他得不到,他也不要别人得到她!
她也不挣扎,只轻笑。
“你的心硬如石。”他的声音里满是伤痛,手上加重了力道,像是要捏碎她脖子。
是吗?她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气绝的时候,颈上的力道忽然一松。
她一时跌坐在穹庐顶上,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终归还是下不了手,他懊恼的长叹一声,右脚踩着她的裙角,不让她摔下去。
“哲森,如果你伤了霜珠,那你的人就完了!”有人架了小扣子出来,远远的对他喊。
“爷,救我啊……”呜!这帮不可理喻的特鲁厄人。小扣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哲森恍若未闻,眼神如一潭深水,让人望不到底,也见不到涟漪,却丝丝都纠缠在她身上。
“你想如何解决你我之间?”
“你走,从此以后两不相干。”她大口喘着气回答。
“两不相干……”哲森喃喃道,抬头仰天而望。
天地间,举目净是灰灰的蓝。
“我数一二三,到时候你再不放开霜珠,我、我就要杀人了!”押着小扣子的人,拿刀架在小扣子脖子上。奇怪?哲森怎么理也不理他呢?他问小扣子,“喂,是不是你这小子在他心里根本没分量?”
“是呀!我不过是个奴才,一文钱一打,多的是。”小扣子苦口婆心的劝他省省力气。
啊!听到此言,小扣子周围的特鲁厄人都很失望。
“死马也得当活马昏,”可那人还是不甘心,大声的开始敷数,“一……”
“哲森,这是最好的办法。”霜珠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嘴里的苦涩越来越浓。
她的族人已经被狂躁的情绪所控制,她无力扭转。在有人低吼烧了哲森的时候,她就知道族人们再也容不下他,他即使武功高强,也是寡不敌众。她不想眼睁睁的看他被活活烧死,她也怕他和族人的冲突中,有人流血受伤……她只能逼他走,她知道一根绳子根本困不住他。
“只有你离开,才能让一切回到原点。”她鼓起勇气直视他。
回到原点?包括她和那个叫忽罕的家伙?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二……”架刀人的声音又响起。
“孩子呢?”哲森收回目光,尖锐的道。她难道就没有为未出世的孩子想过?
孩子?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孩子不是你的。”她垂下眼睑,声音极低极虚,却足够让他听见。
哲森的身躯敏微一晃,定一定神,直觉她在说谎,“不可能!”
“当初我以为忽罕不在了,才另嫁了你,可现在……忽罕回来了,他就是孩子的父亲,我与你的婚姻是一个错误,不应该存在,所以只能结束。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孩子,你都是多余的人。”她艰难的道。
“呵!原来我的存在是多余的?”忽罕回来了,他就是多余的?
“是的,”她还无情的给了他肯定的答案,“我与忽罕本就在同一片土地上一起长大,从小就……”
“够了!”他不要听她说,她与青梅竹马的小情人忽罕之间的事情。
“我与忽罕本就是夫妻,你不该来破坏我和忽罕的幸福……”她却还是低头继续道。
哲森仰天长笑一声,笑得眼角都流泪了。
“好。”他猛地止住大笑,暴喝一声,咬牙一字一句的说:“我、成、全、你!”既然是她的幸福,他成全她。
话音未落,他就撇下她,疾风骤雨般的狂卷向架着小扣子的人……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哲森和小扣子已经不见人影,而拿刀威胁小扣子的人,张大了嘴,眼睛暴突,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被捏碎了咽喉。
“天哪!转眼间就杀了人。”
“好凶残的异族人。”
“巫术……好厉害的巫术。”
又是一阵议论纷纷。
霜珠呆呆的坐在穹庐顶上,胸口仿佛被撕裂了,心也留下一个缺口,再也填补不了。
他的身影一晃,她就知道他走了。
她看得出,他眼里最后的决裂。
他不会再回来了。一切可以回复到以前了,她的族人再也不用担心他的巫术、天神的降罪,而她……
她再也看不到他不正经的嬉笑,再也听不到有人对她说:你要乖乖听话,知不知道?小妮子,你可知道你夫君有多厉害?笨丫头,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可以……
没了,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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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老族长一回来,族人就七嘴八舌的争着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哲森杀了他的族人的消息让老族长吓了一大跳,忽罕的出现,更让他疑惑万分。
“哲森呢?”他顾不得休息,问自己的女儿。
“他走了。”霜珠低着头回道。她不必再担心他和族人起冲突,看到有人流血受伤,甚至死亡了。
“走了?”老族长一愣,转头看看忽罕,“是因为你吗?”
忽罕幸运的还活着,那很好,虽然他只有一个女儿,不能一女二嫁,但……凡事可以商量了再说,哲森用不着泄愤杀人,然后走人呀!
“我想是的,老族长。”忽罕平静道。
“关于哲森有巫术的事情,你怎么看?”
并肩面对火魔的经历,让老族长对哲森多了一份信赖;可忽罕……也曾是他亲自为女儿挑选的好男儿。
“人都走了,他是否有巫术,已经不重要。”忽罕避重就轻的说。
“嗯,”老族长一点头,“我也听族人说了哲森当初阴谋算计你,夺取你的一切,可哲森为什么要这样做?”
“哲森为什么要这样做,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忽罕仍是淡淡的语气。
老族长双眼一眯,“他走了,我问不到,所以我问你。”
“老族长,你可知道哲森的真实身分?”忽罕仿佛早就料到老族长的提问。
“是什么?”老族长冒一挑。
“他是关内汉人皇帝的亲信,他来关外是别有目的的。”
呃?!霜珠和老族长同时一惊。关内汉人皇帝对草原的虎视眈眈他们早已听说,可……这能和哲森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