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啊!”他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握着拳,逼近她。
“我……”霜珠躲避他的目光。
“我要知道全部,不可以有任何的隐瞒。”哲森伸臂握住她的双肩,让她必须面对他,他的目光焦急的探索,像是要看进她的心底。
可以完全告诉他吗?!她真的好想好想告诉他一切,她不想再一个人承担这些,可……
“你……会对我的族人不利吗?”她想要他的承诺。
他的瞳孔一缩,没有回答她,只问:“为什么来中原?”
“我、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她愣愣的回答,没有撒谎。
“那么我替你回答,你知道我在这里,所以你来了。”他心一动,盯着她的眼眸清晰的道。
“我没有……”她想摇头否认,却一点气势也没有。
“你有!”他肯宅,胸中一时心花怒放。
“我没有。”她像被踩拜尾巴的猫,失控的大喊。
“霜珠,你不要再逃避了。”海棠正巧端着茶回来,本想放下茶碗就悄然退下的,可看到霜珠一心只为族人考虑,而不想想自己的处境,忍不住开口。
“海棠,你说。”哲森脸上出现少见的严肃。
“霜珠带着我离开草原,是因为她已经无法留在那片土地,族人们都说霜珠的孩子身上流着你--邪恶异族人的血液,族人们都怀疑你会藉孩子并吞我们的土地……”海棠一古脑的说了出来。想起霜珠百口莫辩的苦楚,想起这一路上的艰辛,海棠的鼻子酸酸的。
“海棠……”霜珠连忙想阻止海棠继续说下去,“你退下。”
海棠无奈的住了口,默默的退下,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回头,“霜珠,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呀!”
老天,看来事情不是普通的复杂,哲森紧皱起眉头。难怪她刚才会问他会不会对她的族人不利。
“哲森,你听我说,我的族人只是害怕,他们只是一时误会……”霜珠抓住他的一手,急急的想替自己的族人辩解。
“那个叫忽罕的家伙呢?他在哪里?该死的,他不是该在你身边吗?他居然由得别人欺负你?”他义愤填膺的。
“忽罕没有在我身边。”她低道。
“没有?”他不可置信。她甩了他,不就是为了和忽罕在一起?
“因为我没有办法让自己跟他在一起。”
啊?!“该死的!”他一拳打在旁边的桌上,桌上的茶碗连同桌子的一角都粉碎在地。
“哲森……”看到滚烫的茶水溅到他手上,她焦急的呼喊。那是海棠刚沏的热茶,不烫才怪。
“呼……”她捧起他的大掌,对着他手背上微微泛红的地方直吹气。
“我没事,”这点小伤他还不放在心上,甩开她的手,他语带不满道:“当初还说他是你的幸福,还说我是多余的……”
霜珠双唇微张,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伸手勾住他的手指,牵着他的大手放在她圆圆的肚子上。
“这是……”他的心一下子被牵动了,掌心感觉到孩子的腿一蹬一踢,脸上又是惊又是喜,“孩子在打拳?”
“是的,最近经常这样,有时候还在里面游泳。”
“游泳?”他一愣。
“对,从这头到那头,”她在圆圆的肚子上比画着,“这是你我的孩子,这才是我的幸福。”
呵!他和她的孩子。
他的四肢百骸暖暖的流过什么,目光紧锁着她凸起的肚子不放,按捺住喜悦,他又问:“为什么?既然不是为了和忽罕在一起,当初为什么还要赶我走?”
霜珠摇摇头,泪珠如断了线约珍珠。
“唉!你……”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伸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珠,他咬牙,“好,我答应你,无论以后我决定如何处置你的族人,我都会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做这样的承诺,实在有违他的本意,可他要她安心的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你保证?”她哽咽的开口,眼中闪烁着欢喜。
“我保证。”他高举一手,慎重其事的说。
“因为……我要你离开。”她看了他良久,猛地扑到他怀里。
“笨!”他眼底带着怜惜和责备,手指轻抚她的头发,“如果我不走,谁敢欺负你?”
“你一定得离开,流言已经让我的族人失去理智,他们再也容不下你,甚至有人喊着要烧了你……”
“你以为他们能把我给烧了?”真是异想天开。
“可他们会疯狂的那样做,我……我怕你寡不敌众,也知道你不会束手就擒……一边是我的族人,一边是你,无论是谁受伤,我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发抖。
“别怕,那些都过去了,”他低声的慰哄,拥得她更紧了,好半晌才感觉到她安静下来,“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还傻傻的独自承受这些,简直是该骂。
“忽罕说……”她咬着下唇。
一听到这个名字,他黑了脸,“那个家伙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耳根子也太软了。
“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天哪!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啊?”他轻敲她的脑袋,“难道你就有理由怀疑我?”
“不是……忽罕忽然回来,说一切都是你搞的鬼,只为了得到我,还有……”她急切的想解释。
“真是莫名其妙,像我这样优秀到独步天下的男人,要得到一个女人还得用手段吗?凭我的魅力,只要勾勾小手指……”
她无奈的低喊,“哲森……”
“好吧!不说这个,免得你又认为我是自大狂。”他悻悻然的,“其实要说自大,胡乱夸海口才是,如果是真的,怎么能说是自大?那叫陈述事实。”比如他。
她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他会和她扯这个,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是、是、是,你的魅力无穷,我早知道了。”
他面露得意之色,“你知道就好,所以呢……”脸色又转为正经,“我绝不可能如那家伙说的算计你,以及你的族人、那片大草原。”
她望着他,心里滑过一股暖流,驱散了刚才的沉重和酸楚,不过……她还需要解一点点惑。
“哲森,你为什么要来草原?”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简单的说……我在中原过得太苦闷了,就随便走走、散散心,不经意就到了草原。”
“苦闷?”她不明白。
想到他端坐马车上的高贵身姿,想到他说勾勾手指就有美女上前,想到中原的繁华市集……她实在想象不出他有何苦闷。
“真是太苦闷了,”他借机向她大吐苦水,“那些人们老是把我当杂耍猴子看!”
“呃?”狐疑的看看他,他的外表和猴子也相差太大了吧!
“老是追着来看我,还在背后说我的八卦,我比猴子还不如呢!”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他顿一顿,“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明白,”她眼一眨,一本正经的,“如果你连猴子都不如,那……这世上的人都去撞墙算了。”
“哈哈!我是说,没有人会那么注意一只猴子的行为,而我却无时不刻的被观察。我最讨厌他们净说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我穿的衣服、我打了个喷嚏……偏偏不提我的文韬武略。”真气馁。难道就没人注意到他的本事?
“我想他们是喜欢你。”所以才关注你,她柔声安慰。
“不,他们是吃饱饭没事做,纯粹把我当消遣。”他气呼呼的,“还有,老有人想把自家的闺女或者妹妹塞给我,也不问我愿不愿意;所到之处,总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对我抛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