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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页

 

  要不是担心她受伤害,堂堂龙门的雨护法何需纡尊降贵,随便派几个手下来站岗就够骇人了。

  起先他是在对面车道守护,后来想一想不妥当,一、两分钟的时间差就足以夺走多条人命,还是无距离的近身保护才能做到密不透风。

  何况霜冷夜寒,傻瓜才会在外面吹风受凉。

  活色生香的美人睡容胜过该死的蚊子,他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睡觉不打呼,也不磨牙,半夜不会踢棉被,甚至口水都不流,睡相乖得可以得童军奖,这样的床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他像孩子等着赞美的礼物。

  面无表情的朱鸿鸿白了他一眼,披起晨袍掀开被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

  “冰块。”

  “啥?!”这种天气吃冰?

  他寒颤一打,心想该不会要他降温,免得兽性大发吧?

  顷刻——

  他才释然地吐出憋住的傻气。

  “我的鸿鸿最关心我了,怕我的帅脸变形不可爱……嘶!轻点,好冰哦!”心都冷冻了。

  “停止自恋,我最讨厌长得和女人一样漂亮的男人。”她想起任烟的话,太帅的男人不安份。

  就算他不会去外面勾三搭四、寻花问柳,光那张脸和那副俊美身材往街口一站,多得是投怀送抱的漂亮美眉。

  这年头没有柳下惠,也许一个、两个会拒绝,数目多就摆脱不了,长久下来很难不动心,逢场作戏来个一夜情。

  “鸿鸿,你要我自残几刀,还是泼盐酸?”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她不回应地用包着布的冰块轻敷他的眼睛和下巴。“你是怎么进来的?”

  “开门进来。”他闷声的拉拉她的头发。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她用力地按了按伤处以示惩罚。

  方羽咧嘴一吸。

  “几……几道骗骗人的小锁还难不倒我,三、两下就……呼!开了。”门锁只能防普通盗贼。

  人性化电脑操控的时间锁或密码锁也许费点工夫,他还得用心思去找出电脑的思考模式才予以破解。

  一般市售的安全锁根本不安全,他用一把小刀就搞定,如入无人之地。

  “要是你以后没饭吃可以改行当贼,我相信你会成为这行业的佼佼者。”

  公主就是这行的先驱,他可不敢抢饭碗。“你的下眼眶有些黑,你再睡一会吧?”

  “一折腾就快五点了,我八点有个早餐会议,七点前得出门,如果扣掉梳洗、换装……”

  “请假。”方羽断然说道。

  “你要我为这点小事请假,想害我被罪恶感缠身终日?”病入膏肓再说。

  她非常喜欢这份工作,除非真的累到拿不稳手术刀,否则她很少主动休假;因为放假也没事做,只能望着天花板发呆。

  一个人寂寞是必然现象,由台北请调到台中是为了避开不想见的人,远离原有的生活圈,更专心在医学研究上,不用背负过多的人情压力。

  有得必有失,自由的代价是扬弃亲情,摒舍手足。

  不过,她丝毫没有难过的情绪,这样的疏离最适合冷情的人,她懒得应付名为亲人的温情勒索。

  “鸿鸿,我不要你为了一个早餐会议而累倒,你是医生应该很清楚自己的体能状况已届极限,禁不起劳累。”

  “我……我撑得下去。”她逞强的说道。

  “撑得下去不代表健康,你想缩短医生生涯吗?”他心疼她的工作热忱磨去生命力。

  朱鸿鸿软心的环抱着他的腰。“几个小时的会议而已,明天没安排手术。”

  意思是比较轻松,可以偷懒打个盹。

  “不行,你被纵容太久了,需要个人来约束你的任性。”他温柔地抚抚她的长发。

  “可是医学会议很重要,是关于脑瘤切除……”

  方羽将食指点在她蠕动的唇瓣中央。

  “再重要也没你重要,你是我心中最珍贵的瑰宝,千万人的生命也比不上你在我怀中。”他说得深情无比。

  “羽。”

  “好了,乖,再躺一下。”他搂着心上人走向床铺。“我陪你睡。”

  “什么?!”蓦然一震,感动霎时全沉入地底。

  小人之心。“单纯的睡觉,我保证不变成大野狼。”顶多是色狼。

  “真的?”他不像君子。

  “真的。”方羽用力的点着头,只差没剖心明誓。

  “我还没请假。”一脚跨上床她才想到这件事。

  他笑着拍拍她的脸。“你睡,待会我拨电话去医院请假。”

  “你不困?”

  “我喜欢看你的睡容,像个走错路的落尘天使。”让他有男人的满足感。

  朱鸿鸿娇嗔地拉平被,“真糟糕,我好像爱上你了。”

  “睡吧!我的小美人。”我也爱你。

  他轻轻地以手阖上她的眼,静静地看着她由浅入深的规律呼吸,眼皮深重地覆盖那双沉静的明瞳。

  爱上冷然女子的他,生命不再有缺口,那张清妍、灵秀的丽容勾动他潜伏心底的爱恋,但真正点燃心口引头的火,是她对工作的执着。

  外表柔弱的女子通常拥有刚强的心,这是他固执的可人儿,倔强得令人心悸。

  “晚安,心肝宝贝、甜心、蜜糖,希望你梦中有我。”他亲亲她的额头。

  睡意会感染,像病菌一样袭上他。

  不愿委屈自己的方羽除去鞋袜和外衣,光裸着上身钻进暖暖的被窝,有教养地将软绵绵雪躯拥入怀中,光明正大的抚上细腰。

  夜已走远,曙光初现。

  晨起的运动者系上球鞋的带子准备出门,阿公阿婆在公园散步跳土风舞,笑声如珠地唤醒一天的朝气。

  而床上的有情人正作着甜美的梦,笑着迎向昕昕日出。

  ※※※

  一辆加长型的银色积架驶近一幢颇为沧桑的小公寓,一身笔直制服的司机弓着身拉开车门,恭迎一对穿着华美的中年男女。

  岁月的年轮似乎对他们特别偏袒,男子高大英武,墨亮的发衬着成熟的五官,散发中年男子迷人魅力。

  而他手中挽着的美丽女子高雅、雍容,近五十的她肤白似雪,光滑的脸蛋找不到一丝皱摺,恬柔的笑容像是三十出头富家少奶奶。

  实际上,她不过是男子不入户的小老婆,受宠程度远超过元配妻子,她的一句话足以改变男子已下的决策,颠覆他原先的世界。

  “咱们女儿真是的,放着我买给她的美丽洋房不住,窝这小老百姓住的小房子。”

  杨远天眉头一皱的安慰身边人,“鸿儿从小就懂事、独立,让我们少操心。”

  “我就这么个女儿,她连我都不亲近,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生个女儿却不贴心。

  从小就为她打点一切,上双语幼稚园、选贵族小学、为她在美国学校注了册,穿戴吃用都是动辄上万的高级品,台湾有几个小孩能像她这么有福气。

  可是她回报的却是冷冷淡淡的态度,问十句答一句、私自去考了个不入流的女中、弃商学院而就血淋淋的医学,每天弄得一身的药水味。

  给她零用钱捐给育幼院,买了幢花园洋房她放着养蚊子,苦哈哈地去打工存钱,租了间鸽笼大的小套房。

  替她在大医院找了个副院长的闲差,她偏要去拿手术刀切割烂肠臭肚。

  最后担心她太冷漠找不到好伴侣,在众家青年才俊中挑出个家世、人品凌驾众人的好对象,打算年前为他们完成终身大事。

  结果她狠心的不留只字片语,独身离开租赁的小套房,远远避开所有人的关心。

  “媚心,别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气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杨远天体贴的替她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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