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恶毒伎俩,不针对他一人予以诛杀,反而找他身侧亲近的人下手,打造出弑亲的恶名让他受众人排挤,无人敢以生命做赌注与他为伍。
想要隔离他、逼疯他,继而受万人唾弃,这一照下得够阴险,他的确一度怀疑自身存在的必要性。
所幸他天性够强悍,咬着牙硬撑了下来,不然岂不落入别人刻意安排的陷阱中,不做任何挣扎地等着死亡的降临?
该是他反击的时刻。
“哎呀!不是才死一条狗吗?怎么又多了一只鸡,这下该说是鸡飞狗跳还是鸡犬升天?”
话一说完,乞飞羽被紧紧地揽入一具温暖胸膛里,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喉咙里的肉包子屑反挤上牙床,味道怪奇怪的。
他想要她的命呀!铁臂搂得死紧,也不想想他的气力有多大,如此凌虐弱不禁风的她。
“悲……悲云哥哥,我们没什么宿世大仇吧!我快被你捏碎了。”要死也得让她先吃个饱。
风悲云眼眶微红的亲亲她额头,温柔地抚顺她的乌丝,“天呐!我差点失去你。”
原来如此。“我只不过去了一趟厨房,你别当天垮了好不好。”
“我不能忍受你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我不能没有你。”他的声音中出现一丝哽咽。
“悲云……”她也想哭了。乞飞羽两手环着他的背抱紧,“我是天生好命儿,人见人爱,阎王可舍不得勾我的魂。”
她是幸福的,有个男人深爱她至死不渝,她也是爱他的,只是放在心底不说。
乞儿本就是疯疯癫癫的不正经,她习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副牲畜无害的可爱样,表露真心的事她做不来,他的好她懂得,铭记于心还诸一片痴。
要是不喜欢他就不会赖上他,一见钟情的心思羞于启齿,不然当初在茫茫人群中就不至于紧抓他叫大哥,这叫预谋。
爱他,所以抛却乞儿的身分甘做她最厌恶的角色——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大小姐。
爱他,因此不想去认亲生父母,即使她已查到自己的身分非常尊贵。
爱他,她装疯卖傻解开他的心结,努力去追根究底,无视懒虫在体内尖叫。
爱他有无数个理由,然而最终仍只有一个答案:只是爱他。
“你没事就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一步。”他要守护他的爱。
不要吧!她在心底呻吟,自由呀!你飞慢一点。“你没事,我没事,大家都没事,这是一件开心的事,你别老绷着脸。”
“我不会放过意图伤害你的人,我要他付出惨痛的代价。”风悲云用全身的血起誓。
索命阎王也有成真的一天。
“好好好,我们把他斩八段泡药酒,冬来暖手脚。”乞飞羽敷衍的应付着。
“羽儿,你不认真。”看她不在意的表情就有气,她不知为他多保重一些吗?
就算做做表面功夫哄哄他也好,至少安他的心。
“难道你要我死一次给你看才叫认真?”她没好气地掀睫一眄。
“羽、儿,火上加油会有什么样的情形你清楚吧!”迟早有一天他非狠狠地揍她一顿,教她学会个乖字。
好吧!她怕恶势力。“以后我会很安分地听你的话,你要我一天吃三粒米,我绝对不敢偷吃三粒半。”
“别故意气我,你明知我不会在吃的方面约束你,你吃成小胖猪我最高兴。”没人觊觎她的美丽同他抢。
“你心肠好坏,想害我变成大冬瓜圆滚滚地滚来滚去啊。”就知道他不是人。
她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古怪玩意?“我爱你,小羽儿。”
“嘎?!”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地大睁猫一般的星眼。
“你只要回一句我也爱你。”她的表情真可爱。
她傻愣愣的照着念,“我也爱你。”
“乖。”风悲云满意的一笑。
乞飞羽陡地回过神要抗议,然而一张小嘴却没入他深情的吻里,忘了所有的不满。
但,总有不识相的声音介入。
“啊——她怎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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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展开了美妙的一天,一夜未眠的纪如倩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胭脂匀红了双腮,细柔的花粉衬托出不凡的美丽。
再等一会儿吧,当所有人陷入悲痛的气氛中,她再一身光鲜地表达哀悼之意,适时地伸出安慰之手,把他的人和心一举夺过来。
一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能有多大影响力?时日一久自然淡忘,如同他以前的诸多小妾。
节哀顺变,节哀“顺便”,瞧她念得多顺口。
你节哀我痛快,顺便成就一番好事,两人恩恩爱爱在床第间厮磨,但是待她一走近……
她、为、何、没、有、死——
嘴角上扬的笑意顿成讽刺,计划得完美无缺怎么会出错?
“对不起喔!我没死一定让你很伤心。”惊喜嘛!她喜欢喜,可不喜欢吓。
惊吓会吓死不少人的,首当其冲是她身边的四朵花。
“你……”纪如倩有诸多恨语说不得,只因四周的目光突然集中在她身上。
“你为什么一口认定死的人会是羽儿?”风悲云语气冷冽的责问。
“呃,这……诅咒嘛!目前她是你最亲近的人,所以……”她心虚得说不下去。
“‘她怎么没死?’你是这么说的吧?好像你早就知道她今天会死似的。”他好说得很淡,淡到令人头皮发麻。
纪如倩当然要极力否认,“不是我,和我无关。”
“姗姗来迟的你,怎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想狡赖,罪无可恕。
“我……我是……”她惊得额冒汗,暗骂自己沉不住气自露马脚。
“纪、如、倩,你、该、死——”他一字一字的宣布她的死期纪如倩当场软了双脚,“不是我,不是我,你饶了我吧!我是受人利用的。”
“谁?”
“我不能说,说了他们会杀了我。”她是为了掩护季群玉,但叶红肯定会因她泄了口风而痛下杀意。
风悲云皱起眉,“他们?”还有同伙?
“其实何必问她,只要放出我没死的消息,然后把我形容得神一些,不甘失手的幕后主脑必会亲自下手以绝后患……呃,你们看我的眼神好……诡异。”
小小的心跳得乱七八糟,乞飞羽笑得牵强,她有不祥的预感。
“羽儿,我该称赞你聪明绝顶还是才智过人?”她竟在嬉笑中轻易地计划出“绝妙好计”?!
呜!她真的好想哭。“悲云哥哥不要对我太客气,小羽儿是笨蛋啦!”
她干么多事出主意,嘴巴闭紧一点不就没事。
“不会有我们笨,老是被某个自称笨蛋的小丫头要着玩。”很好,他有了第一个毒打她一顿的好藉口。
有吗?他不是在说她吧!“悲云哥哥她要跑了,你先处理她。”
抱歉了,纪大小姐,死你总比死我好,我最怕疼了,而他似乎……杀气腾腾。
风悲云眼神一使,冷魅、冷魉便将准备逃走的从犯抓了回来,冷酷地掷于主子面前。
“允许你在死前说一句话。”
索命阎王的残酷本性让她心冷,自知难逃一死的纪如倩看向乞飞羽,“告诉我,你碰了水吗?”
“有呀!我还洗得很干净,你瞧,我都没有半颗眼屎。”腰间一紧,她晓得他又在钻牛角了。
“为什么你没事?”纪如倩充满恨意的一咆。
“谁规定我一定要有事?”她是天生好命儿耶!命格当然和别人不一样。
“那是无药可解的剧毒。”她真不敢相信毒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