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你的?”风悲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视如生命的珍宝你不加以珍惜还使其丧命,这个仇我若不报枉为人。”他的如妃……
心一涌恨,季群玉提剑一挥。
四鬼见状身形一移,在剑气逼近风悲云时予以拨开,利剑齐发地发动攻击。
短兵相接的铿锵声在静谧的黑夜中特别沉重,五条人影相互交错,刀光剑影惊险万分,剑起血如红花,点点滴滴都触目惊心。
毕竟人多势众,四鬼明显地占了上风,身上半点伤也不见,反倒是季群玉负伤累累。
眼见即将落败受死,他使出阴邪诡计地洒出毒粉,魍、魉、魑、魅立即察觉有异地回身一避。
这空档是最佳逃走时机,叶红抱着孤注一掷的必死决心攻向风悲云,让这重重围捕出现一道生门。
“大哥,快走!”
一咬牙,季群玉趁着众人分神之际由窗口跃出,随即听见一记凄厉的悲嚎声,那是叶红断气前的最后哀呜。
风悲云杀了挡路的障碍后紧追在后,突地,他两眼瞠大,心口紧缩。羽儿怎么会在这里?
“不——”
这时季群玉也看见在树下游荡的人影,噙着冷笑握剑向前,心想,多好的挡箭牌,上天待他真是厚爱,绝地处送来活美人。
但是,人岂能一生顺畅。
在近乞飞羽三尺时,剑尚未架上她脖子,季群玉的手背即传来一阵痛,凶器竟是一根竹子,接着他全身受创连连。
“打狗头,打狗背,打狗尾,狗急跳墙我拦腰打,身一回,竹棒落,打你个狗命一声休……”
俐落的武功招式看得随后而至的人个个目瞪口呆,动作流畅得一气呵成,打得匪头无还击之力,像只垂死的老狗东躲西避。
“这……这是……”
乞飞羽笑咪咪地抡竹藏背,“三十六式打狗棒法呀!你没见过吗?”
是没见识过。众人惊愕之余皆在心里回答。
“你不是说你的武功不行?!”打狗棒法向来只传历代丐帮帮主。
“对呀!我的武功差到师父直摇头叹气,所以我只用来打狗而已。”她还不知死活的说道。
“乞、飞、羽,你这个欠揍的小恶魔——”
破天荒的,天生好命儿的小屁股狠狠地挨了三下打,让怕疼的她在未来三天将不敢坐下,一脸小媳妇似的缩着身子,并用痛恨的眼神瞪着“凶手”。
视线一移,趴伏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季群玉已看不出是个人,姿态有如一只披着破烂衣衫的野狗,一息尚存的吐着舌。
众人见状不知该不该同情他。
好死不如赖活,但……现在他大概只求一死吧!
第十章
“一拜天地。”
叶红惨死,季群玉服毒自杀,虎头寨刚失去两位当家,正暗自窃喜能一人独大的王刃高兴不到三天,威武大将军的精兵上山一扫,上千土匪顿时死得死、擒得擒,一夕之间烟消云散。
送入官府地牢的纪如倩,因为受不了刑求和同牢房犯人几近变态的凌虐,不久后即变得疯癫痴傻,连自己老父都认不得的只会傻笑。
事情终于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选定的良辰吉日迎双喜,一个乞丐也没上门。
但,天生好命儿的好运也有用罄的时刻。
自从乞飞羽挨了风悲云一顿好打之后,她的日子变得水深火热,一刻不得闲。
日同行,夜同寝,新婚夜被迫提前大半个月,每天累得无法一大早吊嗓子唤人起床,睡得迷迷糊糊没精力满庄跑,几时穿衣下床都不晓得。
通常眼一睁开已近午,一丈之内的夫君铁定“相随”,有时是在处理庄务,有时与人商讨婚礼事宜,而她没有插嘴的权利。
不会、不会,她真的不太会武功嘛,为什么没人相信她的说法呢?
打狗也算是一种武功吗?
义父兼师父明明说为了怕她被狗咬,所以专门为她设计一套打狗棒法好赶狗,什么时候变成武林绝学也不通知一声,要不然打死她也不敢施展呀!
“二拜高堂。”
有句话说好事多磨,当新人双膝一跪拜祭祖先时,从天而降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老乞丐高坐堂位,没个坐相地抖着脚斜跷。
那一头乱发根本让人看不清长相,两根枯草还停留在头顶,只差没鸟来筑巢。
他的出现没引起太大惊讶,山庄里的人都被新娘子磨得很镇定,而且她本身便是丐帮中人,出现个乞丐不算奇怪,他们才纳闷这些天松化镇的乞丐哪去了,怎么不来喝杯喜酒?
“老家伙,你没事来凑什么热闹,难得我第一次嫁人,你就不能失踪个彻底。”那一身乞丐味真教人忘不了。
乞飞羽的话引起现场一阵大笑,新郎倌的脸色有些铁青地想掐死她,难道一次还不够,她还想嫁第二次、第三次吗?
早已习惯她率性口气的老乞丐抓抓露出破鞋的脚指头,一脸无所谓地端起桌上的酒一饮。
“等你下一次成亲我就不观礼了,好歹让我过一回当高堂的瘾。”酒不错,只比皇宫内院差一点。
“吓!你诅咒我婚姻不幸喔!”一次就够她受了,谁要再当傻子。
“呵呵呵……怎么会?我是专程来送大礼。”保证让她大吃一惊。
乞飞羽一听,立即满脸防备地扯下红盖头,“你别搞鬼哦!我会翻脸。”
“羽儿。”风悲云不悦的沉下脸为她覆上红盖头。“前辈尊号是?”
“就知道这丫头没良心,白养了她十六年,想当年观音托子……””说起观音托子,大家就知道他的身分。
“周前辈大驾光临是晚辈的荣幸,高堂之位只有你最适合。”风悲云从容的拱手一揖。
微怔的周三通突地发出爽朗笑声,“有出息、有出息,比我家小乞丐有教养多了。”
“什么树结什么果,老狗养得出凤凰吗?”乞飞羽小声的嘀咕。
“唉!人老了就不中用了,不请自来总是惹人嫌弃。”他故意咳声叹气的埋怨。
“少装了啦!坐一坐就可以走人了,废话包回去说给你的乞子乞孙听。”她还会不了解他吗?
老滑头才教得出小滑头。
“我说女婿呀!老乞丐真是对不住你,教出个不学无术的女儿让你包容了。”好歹送他一坛酒带走嘛!
脸皮微微抽动的风悲云实在笑不出来,“前辈可否允许晚辈们先拜堂,要叙旧待会酒席上再尽量。”
今天是他成亲之日,他可不想毁在这一对无法无天的义父女手中。
“好好好,还是你识大体,但拜堂前我有些话先交代一下。”不然就白来一场。
乞飞羽有不好的预感想阻止他开口,然而肩膀有只厚掌直压下她冲动的举止,让她起不了身成跪姿。
惺惺作态的周三通干咳两声,一瞬间教众人傻了眼,原本疯言疯语的态度一转严肃,口气也变得慎重。
“丐帮第三十七代弟子乞飞羽听令,我,周三通以丐帮第三十六代帮主下令,即日起任命你为第三十七代丐帮帮主。”
当场一片鸦雀无声,除了出人意料之外,简直有些儿戏的感觉。
“卑鄙的老乞丐,七袋长老不到场就不算数。”这下风悲云也不阻止她取下红盖头一甩,这消息太震撼了。
帮主之位能如此随便相送吗?
“谁说我们不在场,老早在上头候得腰酸背痛。”粗嘎的老声由梁上传来。
风一阵扫来,七个年过半百的老乞丐已立在众人面前。
犹作挣扎的乞飞羽不服气的道:“传承物呢?我可没见你拿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