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医生?”被派来照顾龚子容的看护一看到她们的举动惊讶的眼睛大睁,“你们要做什么?”
“出去走走。”简瑞淇头也不回的说。
“不行,”看护忙不迭的阻止,“颜医生有特别交代过,龚小姐不能随便外出。”
“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简瑞淇根本不把看护的话放在心上,“别忘了,我也是个医生。”
看护没辙的看着他们走远,简瑞淇强硬的态度轻而易举的压过了她。
她想了一会儿,连忙打电话联络颜家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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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子容在医院中庭的草地上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阳光--她几乎快忘了它照到身上的感觉了。
“夏天到了!”炙热的阳光一下就让她鼻头冒出了汗珠,但她一点都不介意。
“是啊!”简瑞淇推着她到一旁的树荫底下,挡去绝大部分的阳光,“夏天是到了,盛夏一到,人都会被烤焦,”
她的话使龚子容微微一笑。
“家佑知道我跑出来一定会生气。”自从她上次心电图的报告结果出来之后,颜家佑便不再允许她离开病房,他坚持要她待在恒温恒湿的环境里,以免出任何的岔子。
“放心吧!”简瑞淇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有我,他的怒气冲着我来,我才不甩他。”
“可是如果我让你们闹不愉快的话--”
“拜托!”她不以为意的将手一挥,“我们常在闹不愉快,没有你,我们也无法和平相处。”
闻言,龚子容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这样才对,”简瑞淇拍了拍她的手,“不该死气沉沉的,真不知道颜家佑在想些什么,他还以为把你关着是对你最好,真不知道他这个医生怎么会越当越回去。”
龚子容耸耸肩,她不知道该对简瑞淇的话做什么响应。
“偶尔也得让你接触一下阳光,这对你才是最好的,你自己应该也这么觉得吧?”
她点点头,她也因为这个问题跟家佑谈过,但他还是坚持己见,所以她只好闭嘴。
“这真是应了那句--”简瑞淇看向远方,心有所感的表示,“事不关己则矣,关己则乱。”
“简医生以前也遇过类似的情况吗?”她慧黠的注意到她脸部的表情变化。
简瑞淇一楞,难得的露出尴尬的神情。
这可勾起了龚子容强烈的好奇,“快点告诉我嘛!发生了什么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啦!”她粗着声音说道,“在我跟霍之云那个家伙还没有结婚之前,他出了一次意外,其实也不算意外,反正--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躺在急诊室里,我急得手脚都不听指挥,脑袋根本就成了浆糊,什么专业什么技术,全都见鬼的下地狱去了,一个影子也抓不到,我只能像个呆子似的拉着霍之云那家伙不准他死。那次很丢脸,因为其实他只是伤了手,躺在那里休息一下而已,我却以为他要挂了。”
龚子容大概可以理解,对简瑞淇这个自视颇高的女人来说,这种事情确实可以视为耻辱。
“想笑就笑。”看着她忍着笑意,简瑞淇不以为然的瞄了她一眼,“反正我来的目的就是让你多笑,大笑可以让人愉快。”
“谢谢你。”龚子容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她一向没什么朋友,没想到因为颜家佑,她认识了这个真心对她好的朋友。
“别谢了,我跟家佑虽然总是在斗嘴,但我们感情很好,他很重视你,所以你绝对不能有事。”
直视着她,龚子容深吸了口气,然后肯定的点点头。她当然不会有事,为了家佑,她会努力的活下去。
“我都没有听你或家佑提过你的家人。”简瑞淇好奇的问,
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我是个孤儿,从小在乌日的一家育幼院长大。我的家人,就是育幼院的的修女和兄弟姊妹。”
“对不起。”简瑞淇万万没想到会得来这么一个回答,有片刻的傻眼。
“没关系。”龚子容早就习惯了,所以口气满足淡然,“反正从小不就这么过来了吗?不过--我也会好奇我的父母是谁。”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会活多久,我想见他们。”
简瑞淇的手握住她的。
她对她一笑,“但这是奢望,我早就认清了。”
对简瑞淇而言,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奢望,凡事都要经过追求,就算得到的结果不如预期,可至少努力过了。
“哦喔!”她无声的吹了声口哨。
“怎么了?”龚子容不解。
“咱们有麻烦了。”简瑞淇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一点都感觉不出她有任何的紧张。
龚子容看到远远走来的颜家佑,错愕得张大了嘴。
“小美女,闭上你的嘴巴,蚊子飞进去了。”简瑞淇拍了下她的肩膀,然后从草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裤子。
“你搞什么鬼?”颜家佑脸色十分难看,直截了当的问着简瑞淇。
“没有啊!只是--”
“我不是告诉过你,你不能出病房吗?”不等简瑞淇将话说完,他转而看向龚子容说道。
她心虚的垂下了目光,手也紧张的交迭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够了!颜家佑,”简瑞淇挡在他面前,虽然矮了人家一大截,然而她的气势可从不输人,“是我带她出来的,要骂,骂我吧!”
他瞪了她一眼,“她的情况你一点都不了解,你为什么这么擅作主张?”
“我看过她的病历,”她的手一摊,直言不讳,“我知道她的情况不好,但是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我不认为把她整天开在病房里,对她而言会比较有帮助。”
“但至少不会害她。”颜家佑火大的说。
“这就是你的意思吗?”她嘲讽的对他瞪眼,“因为觉得不会害她,所以将她二十四小时绑在床上。”
“你逾权了,她是我的病人。”
“我当然知道她是你的病人,”地哼了一声,“可她不单是你的病人,也是你的女人,所以你自以为是的替她安排。”
“你--”
“你们不要为我吵架。”龚子容的目光不安的穿梭在这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其实,我应该坚持我不要出来,就算我再怎么想出来走走都一样,所以都是我的错。”
“你听到了没有,”简瑞淇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听到子容的话,你真应该感到内疚。”
他的目光直视着龚子容,他当然知道总是被关在房里,她的心情并不会开朗,只是--她的情况真的并不允许。
龚子容叹了口气,“我回病房了。”
看着她黯淡下来的神色,颜家佑的心揪了一下。
“等你移植了心脏,你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他推着她的轮椅,柔声的说道:“到时,你想去哪里,我都不会管你。”
“说的跟真的一样。”简瑞淇在一旁放着冷箭。
他眼神严厉的扫向她,真的很想将这个白目的家伙打包塞进垃圾桶。
“本来就是。”她不以为然的又接口说:“男人一向说一套做一套。”
“别把你老公那一套弄到我身上来。”他的嘴一撇。“今天的事,我会再跟你好好算帐。”
“算就算,你以为我怕你!”她压根不在乎,“就算你告到院长那里去,我也不会鸟你。”
“你这女人还当真永远死不认错。”
“我不是不认错,”她在两人身后进了电梯,“而是我根本没有错,我他妈的认个鬼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