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他脸上的担忧,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心疼。
他原本该是开朗阳光,现在却因为她--她疲累的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便又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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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护病房待了一个星期,龚子容在颜家佑的检查之后,终于可以转回普通病房。
“你那天真的吓死我了。”简瑞淇进了病房,劈头便说。
“对不起。”她的语气依然有些虚弱。
“别这么说。”简瑞淇仔细的看着她,她更加苍白瘦弱,果然如颜家佑所说,她的身体是随着时间而损耗。
“我就知道你又跑来。”当颜家佑一进医院听到简瑞淇又出现在台中分院,他就知道这女人又跑到了子容的病房来。
“我不能来吗?”简瑞淇瞄着他问。
他不以为然的回视着地,然后走到龚子容的床旁,也顾不得有简瑞淇在一旁,低头吻了她的唇一下。
“今天好吗?”
龚子容笑着点点头。
“真是羡慕死人了,”简瑞淇有些嘲讽的说,“怕我不知道你们有多恩爱,也不用在我面前表演吧!”
“因为我指望你能够因为懂得非礼勿视这个道理而走人啊!”颜家佑也反讽了回去。
“你认识我不是一天两天,我最喜欢看人家亲亲爱爱,如果你们要在我面前演全套我也照看不误。”
要论口才--他明显输她一大截。
“其实我今天除了来看子容之外,还有一点事要找你。”简瑞淇对他挥了下手,“刚好你来,出来谈一下。”
语毕,她率先走了出去。
颜家佑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但还是站起身,他贴心的替龚子容拉好被子。“我去去就来。”
龚子容点了点头。
“什么事?”他将病房的门关上,走向站在门口不远处等待的简瑞淇。
“她现在的情况还好吧?”
他点头,“还不错,只要不要太过刺激或疲累就好。”
“太过刺激?!”她闻言思考着,“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她,可是又怕刺激了她。”
他皱起眉头,“什么事情?”以他以往的经验,通常扯上简瑞淇的事情都是麻烦事。
“放心吧!我没有惹麻烦。”她对天一翻白眼,“我只是找到了一些数据。”
“什么数据?”
她考虑了一会儿,最后打开皮包拿出一个信封,“告诉你应该无妨。”
他怀疑的看了下信封,最后还是将信封接过手,然后打了开来。
里头有几张已经泛黄的纸张,包括了一张出生证明。
这个女婴是个早产儿,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几乎夺去她的性命,但却在当时被个在台南的王姓医生给救回来,只是可惜的是,这个女婴的母亲在生下这名女婴的当时心脏病发死亡,上头也记载着女婴母亲的病史。
遗传性的先天心脏病--他的脸色因为看到这些而越来越沉重,最后他越看越快。
包括这名女婴最后被送进了育幼院,在育幼院长大,到目前为止都受心脏病所苦。
“这是什么?”他抬头问着简瑞淇。
“子容跟我说过,她想要知道她的父母是谁。”她耸了耸肩,“所以我就叫之云要他们家的人出面去找。他们的效率还不错吧!没花多久的时间,他们就查到了,只不过--她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已经死了,可以肯定一点,她的病是遗传来的。”
他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病是怎么来的,只是……
“她的父亲还在?”他问。
“对,在子容出生前半年公费出国留学,而且在美国结婚拿到了绿卡,一直以来都没有回台湾,现在他在一家科技大厂服务,还是个年薪近百万美金的总经理。”
“他知道子容吗?”
“以数据来说,他应该不知道。”简瑞淇摇着头。
“不知道……”
颜家佑斟酌着眼下的情况,若让子容知道这些事,她或许会开心,但若是子容的父亲不想认她的话,又该怎么办?
毕竟以他手边的这些数据看来,当年是她父亲抛弃她的母亲,在美国另娶他人,是个标准的负心汉。
“之云已经派人跟子容的爸爸联络了。”
颜家佑闻言十分意外。
“干么露出这种神情,以为我做事靠不住吗?”简瑞淇没好气的说。
他现在不想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她爸爸怎么说?”
“她爸爸很意外,”她顿了顿,“他打算来台湾一趟。”
“他愿意认子容?”
“应该吧!”她的口气带着嘲讽,“因为他老婆不孕,所以他结婚二十几年都没有半个孩子,现在凭空冒出一个也算赚到。”
她讲话很呛,却也贴切,所以颜家佑一阵沉默。
“你的女人,”她拍拍他的肩,“所以你决定吧!”
“谢谢你。”他诚心的表示。
“就算功过相抵吧!”她笑了笑,“我找不到一颗新的心脏给她,就替她找她的爸妈。我进去跟她打声招呼就走。”
“这么快?”
“拜托,你少来了。”她嗤了一声,“每次都巴不得我不要出现在你的面前,说我是个麻烦制造者,现在帮了你就觉得我是神了吗?”
简瑞淇就是简瑞淇,讲话永远不给人留任何的情分。颜家佑摇着头跟她进去向龚子容道别。
手中的数据他先放护理站,该不该告诉她,他需要一点时间思索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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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子容的报告显示一切稳定,颜家佑一边翻阅报告,一边走进她的病房里。
“颜医生。”龚以刚一看到进门的他立刻站起身。
“以刚。”他听到声音才将注意力从报告中移开,他对龚以刚点了点头。
虽然颜知说过叫他名字就好,但龚以刚依然坚持要称呼他为颜医生,见他如此,颜家佑也不好表示什么,只好随他。
“子容的情况很好。”颜家佑直截了当的对他说道,“这点,我想,我们都可以放心了。”
“是可以放心了。”龚以刚深深的看了龚子容一眼,然后说:“我的事务所还有点事,我先走一步。”
“这么快?”龚子容有些意外,龚以刚以往总是在这里留个大半天,今天却坐不到三十分钟就打算离开。
“对,”龚以刚点点头,“事务所有点事情。”
“是吗?”闻言,她也不好勉强些什么,“既然如此,那就再见了,开车小心点。”
“我知道,你自己也小心,Bye-bye!”龚以刚对她挥了挥手,跟颜家佑点了下头便起身离去。
颜家佑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最俊垂下目光,感情的问题总是难解,龚以刚需要时间去解开心结。
“你在想什么?”亮着笑容,龚子容侧头看着他问。
“没什么。”他轻压着她,要她乖乖的在病床上躺好,“你不能太累,知道吗?”
“知道。”她顺从的躺回去,手指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家佑,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想出院了?”
“当然。”她皱了下鼻子,“没有人喜欢像个犯人似的待在医院里。以前我只要住院一段时间,情况控制住了,医生就会让我回家。”
“你回家要干么?”颜家佑好笑的看着她问。
“工作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我都在便利商店打工。赚的钱不多,但至少可以维持一些基本的开销,我毕竟已经二十几岁,不能再造成院里的负担。”
他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头,“别傻了,你以后不用再这么辛苦。而且,这次你的情况还不稳定,要出院,我看至少还要等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