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妻子羞得满脸通红,他才改了答案。“我不挑,什么都吃。”
“除了茄子吗?”静芸眯着眼问。
他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我上次有煮啊,你一口都没吃。”她嘟嘴抱怨,放开他的脸,举起右手开始一个一个算给他听。“除了茄子,还有苦瓜、红萝卜、青椒、玉米、鸡爪。什么不挑,你才挑呢!看,随随便便数一数,都超过六根手指了。”虽然新婚不久,她对他的饮食好恶,早就记得清清楚楚了。
江震看着她,有半晌无言,黑眸深处,似乎撩过某种波澜。圈在纤腰上的手,更紧了些,却也更温柔。
“我没有不吃玉米和鸡爪。”他缓缓开口。
“你明明就没吃!”
她仰起小脸,皱眉咕哝着。
“只是没时间吃,那种东西要慢慢啃,太浪费时间了。平常我还是会吃的。”
“那茄子、苦瓜、红萝卜和青椒呢?”见他难得说那么一大串话,认真的回答她的疑问,静芸不禁凑上前,好奇的继续追问。
“我不喜欢它们的味道。”
“喔,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没有注意过。”
她呆了一呆,冲口而出。“怎么可——”江震的表情,让她无法再说下去。
他说的是真的。这个男人,真的不曾注意过,自己喜欢吃什么。
他一直是一个人,也一直都很忙,对他来说,食物一直都只是能填饱肚子,提供营养的必需品吧?
她的心,微微的发疼。
“没关系,我会帮你找出你喜欢的食物。”她忍不住环住他的腰,紧紧抱着他,把小脸埋在他怀里。
“嗯。”
低沈的声音,透过他的胸膛,震动了她的耳膜。这个答案,虽然跟他敷衍回答时的用字相同。但是这一回,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他语气中的认真。
她偎在江震怀里,柔声问道:“那么,我今天煮清蒸鱼给你吃,好不好?”
“好。”
静芸抬起头来,对他绽出一抹甜美的微笑,接着就开心的跳离他的大腿,放弃出门买老鼠的主意,匆匆进厨房煮清蒸鱼了。
直到那雀跃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客厅里再度变得安静,江震才又低下头,继续浏览报纸。
只是,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薄唇上微扬的弧度,与他眼里的笑意,始终未曾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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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亮了。
静芸慵懒的翻了个身子,赫然发现,江震也才刚起床,还没出门上班。她连忙精神一振,匆匆起床盥洗完毕后,就下楼往厨房走去。
怀孕的初期状况,终于在这几天逐渐趋于缓和,她不再呕得头昏眼花,也不再贪恋床铺,甚至还能够在清晨起床。
她在厨房里,七手八脚的忙着,要赶在他出门之前,泡好牛奶、做好两个三明治。
快快快,她得在江震上班前,把早餐准备好。
结婚至今,因为怀孕不适的关系,她总睡得比他晚,一等她睁开眼,外头已是日上三竿,她还没亲自送他出门上班过呢!
替丈夫做营养早餐,再送丈夫上班,夫妻两人在门口交换早安吻,这是她从少女时代至今,就一直梦想的事。
今天,她好不容易早起,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绝对要按照心里的梦想,做个标准的好妻子,亲手做好早餐、送他上班,然后站在门前,拾起小脸,等着他印下一个缠绵的吻——
江震的声音,突然从后头传来。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她脸儿一红,匆忙抹掉脑子里的幻想,关熄炉火,把两颗煎得嫩嫩的蛋,放进盘子里。
“我睡饱了。”她弯唇浅笑。“刚好你还没出门,我就下楼来,替你做早餐了。”她拿出烤得酥软的吐司,抹上沙拉酱,再搁上火腿与荷包蛋,撒点黑胡椒粉跟香料,把做好的两份三明治,跟热腾腾的牛奶,送到他面前。
江震搁下报纸,坐在桌边,在小妻子的注视下,吃完了两份丰盛的三明治,又把那杯九分满的牛奶,也一并喝下肚。
她暗自庆幸,替他“掌厨:这么久,对他的大食量,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所以,她才做了两大份的三明治,知道这样才能让他吃得饱饱的。
“好吃吗?”她问。
江震点头。
日光从窗外洒落,她跟着江震走过客厅,一路走到门口。然后仰着小脸,清澈的眸瞳眨啊眨,期待他的道别吻,能够完成她多年的梦想。
只是,江震拿着公事包,穿上外套,脚步丝毫不停,笔直的就往门外走去。
“等一下!”她连忙喊住他。
“怎么了?”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静芸咬咬唇,走到他身边,然后嘟着嘴、红着脸,闭着眼,仰起头,做出最明显的暗示。
只是,等了一会儿,江震始终没有反应。她偷偷睁开眼,只看见他望着她,压根儿没有要吻她的意思。
为了完成梦想,她只能鼓起勇气,自己踮起脚尖,送上一个香吻。只可惜,跟高大的江震相比,她实在太娇小,就算踮起脚尖,也只能吻着他的喉咙,吻不到他的唇。
娇羞的她,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喉咙,就迅速退了回来。
这、这这这这,这梦想执行起来,可不太容易,非但没有她幻想中的温馨甜蜜,反倒让她紧张得心儿怦怦乱跳。
她抚着胸口,瞧见他仍看着她,目光格外灼亮。她的脸羞得更红,急忙转移话题。
“你今天要不要回来?”她问。
江震点头。
“那……几点回来?”
“七点左右。”
“好,那我做一些菜,等你回来吃饭。”
江震点头,迈步往外走去,转眼就出了大门。
她站在原处,心中不知怎么的,竟觉得若有所失。从醒来到现在,她忙东忙西,虽然顺利的喂饱他、顺利的送他出门上班,但是她的心情,跟醒来时相比,却显得低落许多。
她的付出,似乎都得不到他的回应。他对她的态度,虽然比先前温柔了些,但是仍旧有着疏离感。
如果婚姻是一个舞台,那么,她已经入戏,他却似乎还在戏外。
怀抱着那阵失望,她转身走进屋里,抓起电视上那两个布娃娃,再回到沙发旁坐下。
这两个布娃娃,算得上是她的得意之作,不论是五官或手脚,还是穿在身上的结婚礼服,都是她一针一线,仔细缝制出来的。两个布娃娃,一个像她,一个像江震。
她一手抓一个,忍不住对着男娃娃碎碎念。
“你出门上班前,怎么能忘了早安吻呢?”她抓着把两个布偶凑在一起,让他们嘴儿相贴,还慎重的提醒。“你要记得亲她啊!”
无辜的男布偶被她摆弄着,对着女布偶鞠躬道歉,再伸手抱住女布偶。静芸又说话了。
“你要对她好一点啊!”
“你要常常对她笑啊,或是亲亲她啊、抱抱她、多说些鼓励她的话,你们才新婚耶!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
“昨天煮的蘑菇,你为什么不吃?你连蘑菇都不吃吗?”她拿着女布偶,靠近男布偶,手指一弯,就逼着男布偶低头忏悔。“蘑菇很难处理呢,你如果不愿意吃,要先告诉她啊!”
女布偶步步逼近,男布偶已经被迫跪地道歉。
静芸还念得不够过瘾。
“还有啊,三明治好吃吗?是她特地起床,为你做的耶!”她拿着女布偶,在男布偶身上又跳又踩。“既然好吃,你就要说好吃啊!不要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