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来如此。”张娥笑着转身离开。
所有人看着张娥笑着离开的背影,心里全涌上一股莫名的厌恶感,却也不能怎么样。
张娥回到斐亦天派人替她们准备的厢房内,立即在易彩耳畔低语。
易彩听了,随即露出一抹笑,“哼,我想也是,不过是名卑贱的下人,哪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她出自名门,养尊处优,向来要什么就有什么,就算是男人也一样。对于斐亦天,她是再满意不过,也只有他才能与她匹配。
小小的一名贱婢,她才不会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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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霏独自一人待在房内,垂着头,以五彩缤纷的丝线专心在帕上绣些花样。
突然,门扉被人从外推开。
“少爷?”她连忙抬起头来。
然而,进到她房内的,却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而是易彩。
易彩笑着望向她,“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想先熟悉一下宅第的环境,可是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得,所以只好请你带我四处逛逛。”
白云霏听着她所说的话,每一句、每一字宛如针扎,刺得她的心快要喘不过气来。
“当然好。”而她也只能如此回答。
易彩瞧见她在绣帕,立即走向前来,“哇,姊姊,你所绣的蝶儿可真美,让我瞧瞧好吗?”
白云霏点了点头,将手上快要绣完的帕子双手奉上。
易彩只见上头的蝴蝶成双,活生生的,像是要振翅飞了起来。
而她虽然会些女红,可是怎么也比不上她,又瞧见一旁的床铺上搁着一个绣好的枕头。
上头的鸳鸯活灵活现地,就仿佛是活生生地待在枕头上,只是没有动作罢了。
“姊姊,你这鸳鸯枕,是给谁的?”
“是给少爷的。”她垂下眼回答。
“喔,原来是给我丈夫的,你的手工如此巧,就连服侍在找身旁多年的张嬷嬷也比不上。”
一听到她那么说,白云霏感到一阵心酸。
“只要合小姐的意就好。”她的心好疼,疼得难受。
易彩听到她这么说,又看了一眼那鸳鸯枕,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哎呀,姊姊,这枕头就交给我拿去给我丈夫吧,你就别多跑一趟,省得麻烦。还有,你这条绣帕上头怎么还留有线头?”
“真的吗?”白云霏就要取过一看。
“姊姊甭麻烦,我替你剪下。”易彩顺手拿起搁在一旁的利剪,朝着绣帕用力剪去。
原本活灵活现、快要振翅飞翔的一对蝴蝶翅膀,硬生生地被人给剪了开,成了两半。原本应该是成双成对在一块儿,如今却只留下破碎的翅膀,再也合不起来。
一看,白云霏整颗心都快要碎了。
这帕子……她原本是寄望自己和斐亦天能如同这对蝴蝶,一直成双成对地在一起,没想到竟落得如此支离破碎的下场。
“哎呀,姊姊,瞧我笨手笨脚的,竟然将你快绣完的帕子给毁了,希望你别介意。”易彩故意这么说,还将帕子当着她的面丢在地上,眼底净是得意。
白云霏双眼含泪,却只能轻摇了摇头,“不打紧,我再缝过就好。”弯下身,就要伸手拾起那被剪开的帕子。
突然,她的手背被易彩用力踩在脚底下。
“啊!”她疼得惊呼出声。
易彩笑了开,“哎呀,瞧我怎么这么不小心,竟没瞧见你的手在那儿,真是对不住呀!”这才将脚从她手背上移开。
白云霏咬着红唇不语,她当然知道易彩是故意的,却也不能说些什么。
毕竟,她是斐亦天未来的妻啊!
“好了,我可得将这只鸳鸯枕拿去给我丈夫了。”易彩拿起那只鸳鸯枕,笑着就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对了,原本是打算请你带我逛逛这座宅第,我想还是不必了,我自个儿慢慢摸索就好,毕竟这里将是我所住的地方,你说是吧?”这才洋洋得意地笑着离开。
白云霏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拾起那条被剪开的绣帕,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静静地自颊边滑落。
易彩的用意,她怎么会不清楚?不过就是要前来给她下马威,警告她不许再接近斐亦天。
原本还以为能待在他身旁,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如今她这小小的梦想已彻底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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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亦天待于书房内,埋首于历年来的记事簿与帐册中,虽然有提及曾到杭州一回,但关于婚约或是买卖一事,却完全没有记载。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爹应该不至于会将他给卖了。
事有蹊跷,而他定会将真相查明。
突然,门扉被人打开,他头也不抬,“李仁,你有查到什么吗?”
“我不是李仁。”易彩笑盈盈地走向前。
一听到易彩的嗓音,没由来地,斐亦天就觉得一股厌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瞪向她,“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易彩对他那冷淡的态度感到难过,“我好歹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夜已深,见你还待在这里忙碌,所以特地前来关心。”
斐亦天唇瓣边泛起一抹冷笑,“话说得可真好听,还没嫁过门来,倒是早以斐家夫人自居了!”
“这婚事是你爹所立下的,任谁也改变不了这事实。”易彩不把他的嘲讽放在心上,径自步向前,将一只绣着鸳鸯的枕头递上,“这是我亲自为你绣的。”
斐亦天一看,那针法十分细腻,巧夺天工,栩栩如生;没想到她的女红竟与白云霏不相上下。
“搁在一旁。”斐亦天没打算伸手接过。
易彩见状,只得轻叹口气,将那只鸳鸯枕放在一旁的椅上。“你我迟早都得成为夫妻,你可别对我太过冷漠。”
斐亦天眯起双眼,“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十分大胆。
易彩一见他发怒,连忙摇头,“不敢。”
“哼!”他冷哼了声,“我还有事要忙,如果没事,请你马上离开,我的书房不许外人进来。”
他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管怎样,都不会把她视为妻子看待。
易彩咬牙切齿,见他转过头去不再埋会她,无论她说再多都没用,事到如今,也只得回房去。
她可得好好想个法子,看怎样才能掳获他的心。
斐亦天听见易彩离去的脚步声后,这才继续翻阅爹生前所记的簿本,非得找出关于他婚事的事来不可。
没一会儿之后,又听到门扉打开的声响,来人并没有发声。
斐亦天还以为又是易彩,气得重拍桌面,发出偌大声响,“我都叫你不要再来了,是听不懂人话吗?”
“少爷……”白云霏吓得惨白俏脸,手中所捧的晚膳差点掉落地面。
一听见白云霏那受惊的轻柔嗓音,斐亦天连忙回过头,站起身来到她面前,“抱歉,我还以为你是易彩。”
白云霏垂下眼,“易小姐方才有来找少爷吗?”
“没错,但被我赶出去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去休憩?”斐亦天接过她手上所拿的托盘。
“我见少爷一直待在书房内,迟迟没有用膳,所以特地熟了膳食送过来给你吃。”白云霏的贴心由此可见。
斐亦天看了眼那些冒着烟的膳食,脸上总算浮现笑容,“有劳你了,让你如此费心,你可吃过了?”
白云霏点了点头,“用过膳了。”突然瞧见搁在一旁的那只鸳鸯枕,“少爷,这鸳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