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你不明白--”他起身,想再多说一些,但……
她顺手拉起他,“喂,该走了。聊了这么久没逛到街就算了,要是连玩也没玩到,那我会心痛的。”结帐,定人。
“但是--”
“没有但是。”将安全帽拿出来,戴好。
“你误会--”发动机车。
“六会、七会也没关系,晚上再说啦!”起驾回宫,叱!
不轻易答应卓特助的原因之一,当然也包括了她想知道上司是怎么看待她的婚姻的。虽然说劝合不劝离、家和万事兴什么的,但是这世界上错结的姻缘太多,有时候分开反倒幸福些,谁知道他们夫妻是不是其中一对呀。
行程的第一站来到闻名已久的海生馆,大家耐心听完解说员的讲解之后,迫不及待各自去看自己最有兴趣的鱼种。
梁霞衣跟着上司来到珊瑚区,心中付度着该如何开口比较不会显得很刻意?虽然说哈拉这东西对她来说是小意思,不过她还没把这种本事使用在这类冷淡贵气的人身上就是了,就不知道吃不吃得开。
“经理,那边有椅子耶,要不要过去坐?”
“不了。走一走,运动也好。”
美女身边向来是不得闲的。那票胡乱绕了一圈的企划部旷男们,终于瞧见大美人踪迹,三两个人就傻呼呼的快步过来,跟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没两样。
“孟经理,要下要结伴一起去看大龙虾?不然去看海藻……”
当下七嘴八舌起来,把这方的宁静彻底破坏,当然也把梁霞衣美好的算盘给砸锅掉。
企划部旷男们见迟迟得不到大美人的首肯,不免想多拉一个人当说客,也许小绿叶反倒建功咧。
“梁秘书,你一定想去看大龙虾对不对?不然也会对那种叫红鱼的怪东西朝思暮想对不对?你就跟你家经理一起去嘛,千万不要因为我们这几个俊男在场而假客气喔!”说完还摆出自认最帅的角度。
俊男?凭他们这几个不修边幅、赶起企划案来三天不洗澡的家伙,也敢擅自封“帅哥”称号?别说孟氏大楼总部的前一百名帅哥没他们的份了,恐怕开放全台湾女性来票选,大象林旺的票数都比他们高。
不过梁霞衣很快的原谅他。因为“自信”是男人唯一的化妆品,一个男人没姿色已经很可怜了,她怎么忍心再夺走他们的化妆品,告诉他们换颗头颅会比较实在呢?
于是,她也只好说出善意的谎言:
“帅哥们,那个红鱼我们刚刚有看过了,你们自己去看就好了。”
“别客气啦,自己看跟专家看是不同的,我个人对海洋生物颇有研究,那个珊瑚产卵啊……”
她好无辜的拿出简介,在他面前挥动。
“你看的那一本跟我看的应该都一样吧?”
“书皮的颜色不一样。”旷男们觉得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太下懂人情世故了。当男人想在美女面前表现时,就算是吹牛,也不该残忍的戳破啊。
这时,一群以结束单身身分为最终目标的怨女们,察觉到这方的热闹,款步定了过来。
这可正是旷男怨女狭路相逢哇!会不会激出飞扬的火花呢,就看这次的遭遇战了。这阵仗,旁人不好打扰,于是梁霞衣俏俏尾随上司的步伐退场溜掉。
真是!给他们一搅和,正事都差点给忘了。
她走在上司身后,思索着怎么开场白比较好,可是……好像怎么开始都会显得很突兀耶。
上司替她省了事。
“怎么不去多走走看看?”
“啊!有看呀,刚刚走一圈了。”
“跟着我走,不会有趣的。”
梁霞衣跟上来比肩而走,问道:
“什么有趣?”
“我不是好的聊天对象。”与她有私谊的朋友少得可怜,一般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她相处。而她也无意改变现况。
“没关系,我是,那就好了。”哈拉嘛!这她最会了。
孟红歌看向她,露出一抹笑。
笑什么?她说了什么好笑的吗?没有呀,她还没开始发功耶。
“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长得像吗?会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姊妹?”
孟红歌停住笑,先是摇头。“长得不像。”然后问:“你怎会这么说?这种话你怎能毫无芥蒂的说出来?”
梁霞衣搔搔头,疑问道:
“‘失散多年的亲姊妹’吗?为什么不能说?我需要芥蒂什么?”
“你……是白家的养女。”美女上司的神色充满歉意。
梁霞衣点头。“对啊。那怎样?”
“这种话对一般人来说只是玩笑话,但是对你来说便是残忍。”
“不会啦!想那么多做什么?自寻烦恼喔。”
她的太过轻松令孟红歌侧目。见过太多身世飘零的人的各种面貌,就没遇到过这种愉悦以对的表情。
“你不会感到上天不公?不会因而愤世嫉俗?”
梁霞衣耸耸肩,然后比着手指道: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这种事又没有比较悲惨一点。像有的人天生会读书,做什么事情都一把罩,更可耻的是他还不必花多少时间就可以做得比那些努力了一辈子的人还要更好!这不公平。还有人天生很美很美,走到哪里都被礼遇,古人甚至还发明了‘红颜薄命’来感叹喔,就没听过谁会感叹‘丑女薄命’的;再有啊,就是有的人出生在很有钱、有钱到爆的人家--”啊!死了!她怎么可以在上司面前举这个例!她家正好是有钱到爆哇……
孟红歌摇头,轻道:
“别紧张,我不在意的。确实人生不公平的事太多,只是我们都习惯无限放大自己的不幸,于是那一点怨恨,就成了全世界都欠他的理由。”她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梁霞衣用力点头,“就是呀,然后弄得别人不快乐也就算了,还搞得自己人生一片黯淡。何苦嘛!人是为了更好的明天而活着,才不是为了活着怨恨已经挽回不来的失意过去啊。像我爸妈,我姐姐,都对我很好……嗯,偶尔是很烦人没错啦,不过我还是很爱他们喔。一定是三太子有保佑,所以我才会成为他们的家人。”
突然想到什么,孟红歌问道:
“梁,你在什么情况下来到白家?”
梁霞衣想了一下--
“其实我记得的不太多。曾经在很多地方住过,后来住得比较久的地方是一个警察伯伯的家,大概有几个月吧。下过后来梁伯伯因公殉职了。然后被送到孤儿院,在那边遇到白爸白妈,他们本来要收养儿子,可是当时他们嘴里说要找个香火,但是却一直抱着我不放,说我好可爱。以为我才六岁,听到我十岁了,白妈当场喷泪,替我哭了一天一夜。我猜,当时院长一定是被她哭怕了,就让他们把我打包带走了。”
“那你的姓?”
“就跟梁伯伯姓啊。梁伯伯独身,也没小孩,爸爸要我留着他的姓,纪念他。”
“本来的姓呢?还记得吗?”
她尴尬一笑。
“呃……我今生……大概不会有机会知道亲生父亲的姓氏……所以也就无所谓记不记得了。呵呵!”
是孤儿吗?孟红歌轻叹。
为什么上司似乎有点失望的样子?
梁霞衣偷偷瞄着,付度上司的心思,但猜下出来,只觉得她……真是个不太快乐的人啊。
是天性?还是来自婚姻下顺遂的缘由?
第六章
原来上司会抽烟呀?!
粱霞衣在沐浴后来到饭店的后方庭院散步,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便是坐在公园椅上吞云吐雾的美女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