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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页

 

  今早尔飞说他有事得出去一下,不过回来之后,他一定要跟她“好好的谈一谈”,不准她再“耍赖”。舒晨笑着送他出门,心下却不免忐忑,便换上骑马装,想出去奔驰一阵。

  马夫去帮她挑选马匹时,舒晨的眼光,突然被一则新闻吸引住——那是马夫刚刚随手扔下的报纸上的:

  瑞士护士飞上枝头做凤凰:据闻今天即将抵美的瑞士籍护士蒂蒂·薇萝拉,已证实怀有三个月身孕,近日内将成为萨拉丁王国艾菲索斯.菲萨尔国王的第三位王妃,两人虽然国籍不同,身份悬殊,但感情深厚,根据王室相关人士所言,国王甚至可能亲赴洛城机场接机……

  报纸自舒晨冰冷的手中滑落,当马夫牵出适合她骑的马匹时,早已不见她的踪影了。

  亲爱的尔飞:

  请原谅我不告而别,也请原谅我的再度临阵脱逃。这一切绝非因为我不爱你,而是因我爱你至深;也不是因为我不相信你对我的爱,而是对我来说,你的爱终究不够。

  我曾以为只要改变自己的态度,就能接受你们一夫多妻的制度,但那毕竟是我在自欺欺人而已。等到事实逼到眼前来时,我才发现,要我跟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你的爱,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或许我的爱太过自私,但我除了想做你最爱的女人之外,还想成为你的唯一。在爱情的领域之中,我终于必须面对自己的弱点,那便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不能拥有全部的你,那我就全部都不要了。

  至于星雨,我希望你能同意我所开出的“一年和她相处三个月”的条件,稚儿无辜。虽说你的儿女有朝一日定会比妻妾数目还多,但我相信你仍会眷顾这个孩子。我无意为她争取任何的父主头衔,只想请求你给予她最宽博的父爱。今年你已与她共处了近一个半月,再过一个半月后,我会亲自去接她,未能成行的英国之旅,我也会跟她婉转解释。

  这次琅王千楼我戴走了,就当做是我唯一无法割舍的牵挂吧!有它紧贴在我胸,至少能让我时时回想起你我共同度过的快乐时光。

  或许短暂,但至少我已曾经拥有过。

  舒晨

  回到洛杉矶后,原本独居惯了的房子突然变得好空旷,日子也像蜗牛爬行般缓慢不堪,有时甚至像是静止不动了。乔依见她的提议只换来这样的结果,不禁自责不已,反倒要舒晨力陈与她无关,并且勉强打起精神来,帮她筹备和保罗即将举行婚礼的诸多事宜。

  白天有工作,日子还不算难过,但是到了夜深人静时,强烈的思念便令她几乎夜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也曾想要早日接星雨回来,但一来她似乎非常喜爱欧洲,还忙着探索,二来舒晨也不愿女儿见到如此憔悴的自己,所以还是努力支撑着。

  有一天凌晨三点时分她醒了过来,发现枕头整个都是湿的,泪水且兀自流个不停。老天!她回来已有十天了,但情况似乎越来越糟。舒晨简直不敢想像,往后漫长的人生又将如何熬炼下去?

  这一天是舒晨的休假日,为了让屋内多一点声音,她打开电视,随意选了个频道,让它响着。

  画面上出现一位穿着黑色紧身洋装的女歌手,舒晨知道这是四年多以前一首畅销歌曲的影带,正想要转台,却已经被她凄楚而沙哑的歌声所吸引。

  ……你亲手筑建的爱已支离破碎,小小的天堂落入一片漆黑。当他呼唤你的时候,请聆听自己的心声;除此之外,你已无计可施……在道别之前,听听你的心。

  舒晨仿佛听见自己的心在说:回去吧!回到他的身边去,世界虽大,但除了他的身旁,再也无任何能让我快乐起来的地方,可是——

  有时你不免怀疑如此挣扎是否值得?所有珍贵的时刻早已随潮汐而逝……,但那么多的话语乞求你的聆听,那么多的感受却又无法可表,神奇的气息,比风还狂野的情爱之美……在这别之前,听听你的心。

  她的心早留给尔飞了,如何倾听?如何——

  有人按门铃,舒晨看时间,心想应该是早和她约好的乔依,便一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一手拉开了门,但是站在她面前的却是……“尔飞!”

  他推开舒晨反射性想再关上的门,清清楚楚的说:“不,楼小姐,我是艾菲索斯,不是尔飞。”

  舒晨闻言大受震撼,不禁在呆愣了数秒钟后大笑起来,老天,这一定是噩梦,难道近五年前的那一幕又要重演一次?

  ***

  两个小时之后,听完故事的舒晨,也把一小杯伏特加全部喝光了。若不是艾菲索斯拉起两臂长袖子,让她看清楚双手的疤痕,她是绝对不会相信他不是尔飞的。

  “楼小姐,现在你明白了吧?四年多前,在那场由首相策划的暗杀行动中,被炸成重伤的人是我,而不是艾达墨斯,但后来出面继承王位的却是他,而不是我。”

  “为什么他要以你的名义登基?他也是王子,大可以光明正大的登上王位。”

  “你应该知道,若没有发生那次的爆炸事件,艾达墨斯本来就会在隔天依心愿成为平民的吧?”舒晨点了点头,他再进一步的问:“那你应该也知道,他那时之所以比以往更想抛弃王子的头衔,大半是为了想与你做寻常夫妻的关系?”

  舒晨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艾菲索斯深知她的不满,便再接下去说;“当时的情况十分危急,我生死未卜,说明白一点,应该是百分之八十无法存活过来,就算有幸保住一条命,百分之九十也将成为一辈子无法清醒过来的植物人。因为我脑部受损的情形几乎令群医束手无策。于是父王请求艾达墨斯登基为王,他说杰诺琵亚刚刚才证实有孕,就算生下来的是男孩,得以立为王储,但是距他能真正接任王位,也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国家不可一日无君,艾达墨斯非负起这个责任不可。”

  “他答应了?”事实如此。

  “对,在父王也答应他一个条件的情况之下。”艾菲索斯别具深意的看她一眼。“什么条件?”

  “他要求父王对外宣称他已重伤身亡,然后以我的名号登基。”

  “为什么?”

  “看来我们又回到关键问题上来了,”艾菲索斯笑道;“因为他说长痛不如短痛,我刚刚已跟你说明过我的伤势有多么严重。他这一登基,少则三、五年,看我能不能奇迹似的复元,多则要等上十来年,一直到我的儿子裴杜希能接掌王位为止。他不忍见你为他虚度青春,宁可让你在一次重重的打击之后离去。”

  原来他是为了自己才……舒晨揣想他当年与自己分别的那一幕,知道尔飞眼睁睁看着她离去,痛苦只会比她深,绝不会比她浅,不禁泫然欲位,心疼不已。

  “他大可以跟我明说的,他应该知道我的个性,如果当时我明白内情,那我就不会——”

  “离开他?离开萨拉丁?”艾菲索斯微笑着说:“但你能忍受只有在独处时才能拥有他吗?你能够坦然面对他与杰诺琵亚、斐杜希在人前所展现的合家欢?更进一步的说,既然你们已有了星雨这个女儿,对于我的解释,你也就更容易有个具体的概念了。你能够忍受无法告知女儿她父亲真实身份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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