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怪啊?
有种挫折感,但也懒得跟他讨论谁怪的问题了,她索性问问其他的正事,“你怎来了?师兄不是交代过了,拜堂前我们俩要避免见面的吗?”
他没理她,觉得这种禁忌真是百般无聊,闭上眼,又要继续行功。
“哎呀!你要练功就上练功堂那儿去,要是教人发现你躲在我房里,话传出去就不好听了。”她连忙要制止他。
“吵死了。”他睁眼看她,指的不单是她,还有整个庄园里的人。
就像通灵似的,对着他冷冰冰的脸,她竟懂得他的意思,大概也能想像,他这个平空冒出的姑爷,会引起多少的关注与奉承,而那些,都只会教他心烦而已。
“没办法,你忍忍,等我们大婚后住上一阵子,别人对你的好奇就会慢慢少了,仆佣们也慢慢的摸清你的个性,我想到那时你就能清静许多。更何况,只要等到对付完赤血魔尊,我们就能回山里去,到时就剩下阿茂伯、雪雨、老冯还有你跟我,真的是清静了。”
她不自觉的勾勒起两人的未来,想着他练功,而她织衣煮饭,日日就这么的恬静悠闲,说不定还能生两个白胖小娃儿……娇颜倏地涨红,她、她、她……她也不知道怎会想到这边去。
“你、你饿了吧?”她倏地退了两步,完全不给他回应的机会,自顾自的说着,“吃点点心好了,我去准备,我马上去准备。”
简直是逃也似的跑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至少在这羞死人的时刻里。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她怎么会冒出那样的念头?
娃儿?小娃儿?她跟星风的小娃娃?
因为那想像,一颗脑袋乱烘烘的,害她昏头转向,一不小心便在转角处撞上了人。
“哎呀!”
惊呼声中,柳飘飘很快的稳住身子,但对方可没她那么好运了,跌坐地上的仆役连忙七手八脚的捡拾散落一地的礼品。
“抱歉,没事吧?”柳飘飘过意不去,跟着蹲下帮忙捡拾。
瘦高的仆役一脸的惶恐,连忙制止她:“哎哎~~小姐您别忙,这里让小的来就行了。”
“没关系,我帮你,反正是我闯的祸……”不好意思的笑笑,看向被撞倒的仆役,第一眼觉得有些面生,柳飘飘顺口问了,“你是新来的吧?”
“是啊!小姐真是好眼力,这阵子庄里头为了小姐的大喜之事而忙碌着,二爷怕来不及在老爷赶回来之前打点好,因此,让大总管聘了一批临时雇佣,小的就是临时来帮忙,想赚些赏银的。”
话才说完,愁容浮现,这个临时雇佣叹道:“这下好了,赏银都还没赚到手,就先把大总管交代要送到小姐房里的礼品给打翻了,这些全都是贵客们送来的,只怕盒中件件都是珍宝,若有什么损伤,就算是把小的卖了十次也赔不起。”
“没事,你只消跟大总管说是我撞翻的,他不会为难你的。”柳飘飘安抚他。
“若是大总管不信我,那怎么办?”
柳飘飘想想,确实是不妥,改口道:“要不这样,我陪你上大总管那儿一趟,定是不会叫你背这黑锅。”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仆役喜出望外,连声谢道。
“那走吧!”捡起最后一盒礼品,柳飘飘道。
“啊,小姐您别拿,这要是让大总管看了,定会骂小的没规矩,这些礼盒还是交给小的拿吧!”仆役慌慌张张的制止她。
不想为难下人,柳飘飘依言将手中的礼盒交出,但就在倾身交物的那一刻,她的身子一软,瞬间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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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柳飘飘的人已经在地煞门里了。
如同江湖里流传的耳语——“天绝地煞,无人不怕”!
不论是天绝宫的缠与残,还是地煞门的毒与绝,都是麻烦中的麻烦,直教人闻之色变。
而现在,被一盆水泼醒的柳飘飘,入目所见的就是一式代表地煞门的暗红,一种教人直觉联想到凝固血渍的怪怪暗红色。
“你们……”秀眉皱起,就算不用直觉,在一群凶神恶煞的虎视眈眈下,柳飘飘也知道是大难临头。
更何况她双手分别被绑在椅子的把手上,双脚也被紧紧捆绑住,四肢完全的失去活动能力,也算是另一种的五花大绑。
在这样的阵式下,她可没傻到以为这些人请她回来,是绿柳山庄的面子大,让他们请她回来作客的。
“不论你们想要什么,劝你们死心,绿柳山庄不会因为我而有任何的妥协。”她撂话,语气之强势,与她秀气甜美的模样完全不符。
“九姑娘谦虚了。”胸前绣着白骨,代表着地煞们舵主之职的男子说了,“有没有用,那还得试试才知道了。”
“你?”虽然装扮不同,眼神气质也不太相似,可是柳飘飘认得这人,不就是那个被她撞倒,自称是临时雇佣的仆役吗?
“就是我,让本舵主亲自出马,九姑娘也够面子了。”男人冷笑。
“你想要什么?”柳飘飘不想浪费时间,问得再直接也不过。
“那个男人的来历。”地煞门的人也很直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师承何人?何门何派?”
“你说星风吗?”她猜测,但也无能为力,“他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啊!问我能问出什么?”
“笑话,他是九姑娘你的未婚夫婿,佳期在即,你会不了解他?”男人再度冷笑,“这样的谎言,真亏你说的出口。”
“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关于星风的事,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多说些什么。”柳飘飘态度相当的坚定。
不坚定也没办法,因为她对星风的了解,除了饮食上的喜好,还真是少的可怜,而她不相信,这些地煞门的人对星风爱吃什么的情报会感兴趣。
“没办法说吗?”一个眼神示意,待旁人送上器具,男人狠笑,“我相信只要一点点小帮助,九姑娘的‘不知道’,很快就变成‘什么也知道’了。”
看见那些烧得火红的烙铁、细针与其他林林总总净是折磨人的器具,柳飘飘白了脸,但也仅此而已,柳家人的傲气让她硬气的不肯示软,美丽的大眼满是倔强的瞪视着眼前的人。
“九姑娘,别说我不怜香惜玉,让你好好的一个标致姑娘变成了花脸,我也过意不去……”随手抓起四根长长的银针,狞笑中,目光对准的是她白嫩的指尖,威胁的意图相当明显。
“少惺惺作态了,今日我落入你地煞门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要有心理准备,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他日我绿柳山庄必当还以百倍。”一番话说得气势万千,连她都想为自己鼓掌叫好了。
想想还不够,她再补了一句,“还有星风,我若有损伤,身为我未来的夫君,他必定会还以千万倍!”
她相信,若是师兄在场,也会夸她一声好,竟可以把他们教授的“遇敌气势论”给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甚至连必要时的胡扯瞎诌,她一样做到满分。
实际上的她,哪里知道星风会怎样啊?
虽然这样想是有点让人感到伤心啦!但按他那种没血没泪的冷血性格,搞不好她真要出什么事,他也不痛不痒的……
蓦地感到忧伤,但她没空去细思原因,也没时间让她伤春悲秋,收拾起那小小泛滥一下下的沉重情绪,她武装自己,努力做出她最凶恶的表情,撂下狠话,“想想天绝宫,想想他们不久前的损兵折将,那是你地煞门最好的借镜,你自己好好的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