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张脸就让他捧着,一下拉近一下又停住的,对着他被染红的前襟,她真是一头雾水。
“总之别看,我们回去了。”他下了一个结论。
不给她东张西望再继续乱看的机会,一把拦腰抱起了她,光影一般的速度飞逝而去,完全忘了,还有一个胖胖的老八被晾在屋梁上。
对着死成一片的惨烈,胖老八的脑中仍处于一片的空白——
他、他、他、他、他……有人像他这样救人质的吗?
直接,他就这样直接的杀了进来耶!这会不会太直接了点?
简直是直接过了头!
但话又说回来,这样的直接,还真是出人意料的有用,只不过……喂!喂!他们小俩口没必要把他给留在这里吧?
知道自己慢了几拍,没时间可浪费,肉呼呼的胖胖身躯以不成比例的灵活跃落地面,紧跟着闪了两闪,迅速的追了上去。
喂……等等、等等他啊!
被遗漏的尾声
山青、水绿,偶有白云一朵缓缓飘过,湖岸边有一娇小身躯手持钓竿、倚着枝干闭目垂钓。
蓦地,湖面起了波澜,原先闭着眼假寐的垂钓者连忙睁眼察看,只见水面上波纹甚巨,并非鱼儿上钩,而是更大的生物,很大……先是冒出个头颅,然后倏一下的飞起。
看见了!她又看见了!
入眼的画面,差点让钓竿从手中滑落,即使、即使已成亲月余,这么“养眼”的画面,还是教她吃不消啊!
出水猛男丝毫不察她敏感又纤细的女儿家心思,穿戴上他一身招牌似的雪白衣物后,大剌剌的踱步到她的身侧边。
准备好的大方巾交到她的手上,理所当然的就着她盘腿坐下,等着她的服务。
少女……不!该称之为少妇,因为一个月前,她已嫁给他了,就是他,这个看起来气势十足、一副死人脸又冷冰冰的男人。
柳飘飘放下钓竿,认命的接过方巾,跪坐在新婚夫婿的身后,帮他擦拭一头的湿发。
“你别这样,大白天光着身子飞来飞去,教人看了多不好意思。”她忍不住叨念。
“谁看了?”男人,也就是她的夫君星风反问她,“你?”
柳飘飘粉脸儿一红,蓦地想到,她的夫君有“看回来”的习惯,忽地噤了声,不敢再多提看与不看的问题。
但可惜,她慢了一步,因为,星风已经想到这一点了。
“你又看见了?”绽着寒光的星眸扫向她的玲珑娇躯,目光仿佛具有穿透力似的,教她忍不住一阵的臊热。
“你、你别乱来喔!现在是大白天呢!”她警告他,“若是阿茂伯等下寻来,教他看见不合宜的画面,日后我们在他面前要怎么做人?”
看着她那又羞又急的样子,他的心情大好,忽地转身道:“他来了,我会知道。”
“别,你别这样。”见他大有实际行动的趋势,她羞到不行,“快坐好,让我帮你把头发擦干啦!”
连忙转移他的在意力,就怕他当真,要她在这片山光水色的大自然中脱衣服给他看。
星风没为难她,怔怔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忽地伸手捏捏她的嫩颊,把玩一下后,像是心满意足了,这才转过身去,背对她,由得她为他擦拭一头湿发。
没人开口,虫鸣、鸟叫,日光透过枝桠、形成一束又一束的金光照落两人身上,形成一股恬静的气息。
“师兄人真好。”束整他半干的发,柳飘飘想到一事,忍不住微微笑道:“他知晓你不适应庄里的生活,我们成亲后便主动帮忙说服爹娘,让我们先回山里来了。”
她没注意到,这话的语意中,她的心里已然将他所生长的深山林里当成是自个儿的家了,只是整束着他的发,嘟嘟囔囔的盘算着,“就不知道雪雨那边的情况怎样了,希望她能顺利得到药,好根治二师兄身上的宿疾……”
蓦地噤了声,因为教她想到一事。
“对了!”急急忙忙的跪坐到他身侧,她忙问道:“那一日在地煞门中,你不是吃了两颗散功丸?没事吗?你真的没事吗?”
先前的大婚跟舟车劳顿真是教她忙翻了天,再加上他总一副正常的样子,真的是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让她关心这个问题。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哪儿不舒服,你可别瞒着我,什么也不说。”她就担心会变成那样。
“没事。”他一点也不放在心上,“雪雨的毒更毒,区区散功丸,对我起不了作用。”
“雪雨的毒?”她是不明白雪雨制的毒药毒不毒啦!她只是弄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奇道:“就算更毒又如何?你又不是吃雪雨的毒长大的。”
“我是。”
两个字,教她呆了一呆,“你、你是吃雪雨做的毒药长大的?”
“嗯!”他肯定了她的猜测。
“你们师父不阻止的吗?要是有个什么意外,让你被毒死怎么办?”她莫名的生起气来。
“是师父要我试毒的。”
“……”她完全无法言语,想不通是什么样的怪人,才会教自己的大徒弟试毒,吃着小徒弟的毒药长大。
“那个……你们的师父到底是何方高人啊?”她突然问了。
其实这问题她早想问了,可先前是想,初嫁为人妻,定要有好的表现,平日他要不主动提的事,她便不主动问,好符合一个贤内助的行事准则。
但也才一个月而已,现在,她必须说:他这人要是不问他,他根本什么也不会主动提及,所以她改变主意了,想知道什么事,还是主动自己问一问比较快。
要不然,以这种情势继续下去,她对他的了解,恐怕到死都还是一片空白,一辈子也弄不懂他们两师兄妹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来的?他怎么会强成这种地步?而又是为了什么,雪雨竟能医治二师兄身上无人可解的毒?
“你们的师父,一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吧?”她猜测。
“不知道。”他三个字以对,眯着眼享受着日光。
“不能告诉我吗?”她以为他有难言之隐。
“我说了。”他直言阐述。
“你是说……你‘已经’说了?”她呆了一呆问:“你的答案就是‘不知道’?”
“嗯!”他应了一声。
“怎么可能?”因为知道他从不开玩笑,他不是那种会开玩笑的人,因此她震惊。
“他没说,也没人问。”他的答案很简单。
“那他老人家呢?跟我爹娘一样,经年在外云游吗?”她问。
“不!他死了。”随手遥指远方,“埋在那边。”
“死、死了?”又是一呆,但少妇连忙想到,“但你们不是没人知道他的名讳?要怎为他老人家立碑?”
“没立。”他又是随口一答。
“……”她完全无法言语,好半天才找回说话的能力,“你是说……你们就随便挖个坑把他老人家埋了,没有立碑,什么也没有?”
“嗯!”
他应的这么理所当然,她简直要绝倒。
“那、那你的功夫呢?”她想到,可以换个方式来,由他的功夫路数来探得他真正的来历。
那一日漫天飞叶的杀人场景,一直烙在她的心目中,教她印象极为深刻。
“之前你拿来对付天绝宫的厉害招式叫什么名字?”她问了。
“绝招一。”他答。
“……”对着他一脸的平静,她则是一脸的茫然。
“我自创的绝招三式第一式。”他很好心的提供进一步的答案。
“该不会另外两招叫绝招二、绝招三吧?”她的眼角几乎要抽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