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的心意,送上李家的所有资产,代你出气。”雷行韬仍是说的平静。
李家的所有资产,这么说,李家的破产,真是因为她?
童菫无言,好象自从遇上李明帆后,冲击一个接着一个而来,而且一个比一个厉害,根本让她无招架之力。
“为什么?”好半天后,她只能这么问,实在不懂雷冬凛在想什么。
“听元官说,凛重度迷恋着你。”雷行韬给她一个痛快。
“迷恋?”童菫几乎是无意识的重复这字眼。
“我查过字典,上头说,迷恋……”雷行韬忠实转达这两字的字义,“酷好事物、进而入迷难舍。”
顿了顿,顺便来个造句解释,“说凛迷恋……不!是重度迷恋你,意思也就是说,他十分酷好你,对你极其入迷又万分难舍。”
对、对她?
无法抑制猛然失序的心跳,但童菫仍试着要让自己理智,保持住客观的立场,软软的反驳,“你别听元官乱讲,他最爱乱讲话了。”
“你倒是了解他。”想起那可称之为顽劣成性的人,雷行韬微笑,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一旁的阙宁封轻哼一声,“难得他竟也有正经的时候。”
“是啊!只是没想到是为了这种事。”雷行韬隐隐一叹。
听着他们两人一搭一唱,童菫不知该从何接话,抱着怀中酣然恬睡的小人儿,羞怯甜美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无辜。
从她一上车时,雷行韬便把一切看在眼里,这也是他刻意安排这场会面的主因──眼见为凭,他得亲自见过这个传闻中的女子才行。
坦白说,以容貌来论,她并不是特别的美艳绝色,但实话说,那清秀婉约的模样确实让人觉得极为顺眼,是一种使人想亲近的亲切感,而她无害纯真的气质更是能引人保护欲的那种。
但即为特别的,即使她看起来一副需要人呵护怜惜的模样,可是怀抱熟睡中凤儿,那细心守护小娃儿睡眠的姿态,却意外的显示出,现实并非所见的那么一回事。
那是不容动摇、全然的母亲之姿!
雷行韬相信,只要被她归纳到羽翼下,即使得浴血奋战、付出一切,她也一样会不顾一切──就为了她所要保护的人,抑或者只是一个她坚持的信念。
有着蒲柳之韧,更有化雪的冬阳之温,这是观察后,雷行韬所总合到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也该是她这样的人,才治得了雷冬凛那个空有商业头脑,但实则是拒绝长大、拒绝与人亲近的小孩……
“如果是你,我就放心了。”雷行韬很突然的说了,然后指了指她放置一旁的文件,说道:“因为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我想,这是凛表达喜欢的方式了。”
微微一笑,雷行韬似乎觉得有趣,“手法只能算是古老,但以他的程度,他也只能想到用这种掠夺的方式来讨你的欢心……我把他交给你了,小篁。”
话题一下转那么快,童菫表情明显无助。
她根本还没弄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哪知道突然间就被委以重任。
“也该是让他长大、面对现实的时候了。”那个强到可以超越影子身分,来个角色大交换,直接代雷冬凛登上台面应对一切的男人看着她。“我可以相信我的判断……你是愿意守护他、想为他带来幸福的吧?”
在他的注视下,不知是不是错觉,童菫总觉得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般,什么心事也无所隐藏,但奇妙的是,感觉并不讨厌。
很可能是因为雷行韬明显形于外的成熟跟稳重,以及他话语中明显对于雷冬凛的关心,综合这些,他给人的感觉不只是可靠跟值得人信赖,更是有一份邻家大哥似的亲切感。
她没办法讨厌一个真心关怀雷冬凛的人,面对他那自家的兄长一般的亲切,让童菫没办法对他掩饰自己的心意。
就算她想瞒也瞒不了,躁红的脸早已泄漏了她小女儿家的微妙情愫,那是她对雷冬凛的情感,她想否认也否认不掉,索性试着大方承认。
点点头,没直接说出口,可是已承认她对雷冬凛的心──她想守护、会尽全力让雷冬凛得到幸福的决心。
雷行韬露出笑容,不是平常面对媒体的公式笑容,而是一抹只有家人才能看见的笑,真心的微笑。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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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轰隆,如同去时一般,飞回来的直升机发出一样震撼山河的噪音。
雷冬凛虽然努力的忍住,忍住了不亲自去接人,但算是功亏一篑,想见一面的渴望凌驾了一切,让他出了阳台,远远的看着采购归来的三个人。
并不觉得是自虐,他静静的看着那步下直升机的人儿,看着她抱下了凤儿,牵着宁封下机,然后倾身,拿出购物的纸袋。
雷冬凛直觉皱眉。
他明明让元官熹出面特别交代,要她买了东西只拿收据就好,至于物品则是日后再派人统一取回,省得她顾着两个孩子还得拿大包小包,没想到她却把这叮嘱当耳边风,还是拎着东西回来。
雷冬凛才对她的自找麻烦感到不高兴而已,就见前去接人的元官熹接手过几个纸袋,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她看向了他。
雷冬凛一怔,但远方的她确确实实的朝他的方向看来,不只是看,她还伸出了手,朝他轻挥了两下。
他假装没看见,别过了头,转身离开了阳台,心底弥漫一股他无法解释的恼怒感,也不知是气元官熹出卖了他,还是因为被发现而老羞成怒。
回到房里,无事可做,更显出他心中的焦虑感……
他知道这股焦虑感的原由,不就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光是存在就影响着他,让他感到困扰的女子。
更可怕的是,那种的影响程度是一日甚过一日,从一开始只是想看着她,演变到最后,却形成一股让他感到害怕的占有欲。
他很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就在那一天,她累极、在他怀里睡去的时候,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觉得想要更多更多,好想她能像那当时一样,永永远远的伴在他的身边。
永永远远?伴在他身边?
这些要人陪伴、提到永远的字句,对于总是刻意与人保持距离、不任人亲近的他而言,真是再可怕也不过了。
过去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强烈的情绪,也无法理解,在那一时之间,怎会让他平空冒出那样的想法?
那种迫切想拥有一个人、想不顾一切亲近一个人的想法真实的骇着了他,所以,他直觉的逃开来,但……
逃了又如何呢?
如果一味的逃避真有用处的话,为何他现在会如此的烦躁不安呢?
敲门声响得很不是时候,雷冬凛如同一只暴躁的兽,来回在房里走着,他不想见元官熹那张笑脸,不想再听任何一句的讽刺或是语带暗示,他光是想都觉得烦。
“走开!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门外的人并不把他的斥喝当一回事,房门被打开,雷冬凛恼得随手抓了枕头想丢过去,但枕头还没脱手,却发现来的人竟然是童菫,害他僵在原地,怎么也丢不下手。
“你在忙吗?”童菫软软的问着,像是没看见他高举的手。
“有事?”很不自然的放了下枕头,雷冬凛冷冷的别过头,不想看她,因为那会更加混乱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