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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云!就是她的名啦;玉庭少爷说啊,什么字都可以不认得,唯独自个的名字得认清楚,不然,就枉费了父母给你取个这么好的名字来着。

  是吗?她陆招云这名儿好吗?

  管他好不好,反正她能读书写字,以后的日子也就好打发了。

  写着写着,招云姑娘开始无聊了。

  一颗脑袋瓜子开始揣测玉庭少爷刚刚拿着个算盘去书房干么?

  现在书房里,铁定就青衣一个人在;因为青衣姐姐老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账,她说夜深时,比较静,脑子比较清楚,账算得才较为准确。

  啊!想到了,玉庭少爷拿着算盘准是要去教青衣姐姐打算盘的嘛,她怎么这么笨呢!

  嗯,少爷好坏,要教青衣姐姐算盘也不早讲,那她也可以顺便去学学的嘛。

  说走就走!

  招云才刚站起身,低头又看到自己刚刚挥毫写的那几个大字,招不像招,云不像云的,好丢脸。

  唉,还是乖乖地把自个的名字写好看一点,要学算帐,时候到了,再说吧。

  招云突然很认命地把臀部交给椅子,双手伏在案上,拿着毛笔一笔一画地勾勒着她那好好听的名。

  青衣在书房内,账本一本看过一本,将今天的开支、用度一一写上账册,又在一本小册子上写上明天要交代的事宜。

  总算是完成了!她伸个懒腰,活络一下筋骨。

  才站起身,抬起头来,却不期然地望进一对眼瞳里,那双眸子满含着似水柔情的笑意睇睨着她瞧。

  青衣顺着那对眸子看上去,一双英气勃发的浓眉双双扬起,斜飞上云发之间。来人的五官、轮廓渐渐分明,那卓立在她眼前,笑意一脸春意的人是——孙少爷!

  “您怎么会这个时候来书房呢?”青衣强抑住心中的惊讶,满含笑意地回过身子,转到茶几上,为玉庭沏茶水,拿毛巾。“怎么,招云那丫头没跟着少爷来?”

  “她在习字。”

  “习字?!”青衣明显地惊诧着。“少爷您是说,招云那丫头乖乖地伏在案上学写字!”

  见青衣一脸的不可思议,玉庭也打趣道:“她有没有乖乖的,我倒是不晓得,不过,我临出门时,她的确是伏在案上学写字。”

  “少爷教的?”青衣边问,又边侧身转进内房里,从框子拿出一碟果子、点心出来,递到桌面上,给玉庭喝茶、填肚用。

  玉庭剥开了花生米,往上头一丢,又用嘴巴去接,接到了,眉与眼连着开心,也一并笑咧了成两线。

  “她想学的,她说学了也是一技之长,以后不当丫头,也好谋生。”

  青衣双颊染上两朵红彩。

  这话熟,再熟不过,因为,那正是她前些日子对招云说的。

  “她还说,你想学算盘,好算账?”玉庭昂起头问那个始终站着,不敢坐下的青衣。

  她的门第观念比他来得深。这会,他这个爷儿坐着,她便不能坐下了,是吗?啧,她简直比他祖奶奶还来得八股。

  “坐,坐下来,我好跟你谈话,”玉庭蹙着两眉,佯装不悦地开口说:“难道我跟你说话,还非得昂着头看你不可!”

  青衣知道他的怒气是佯装的,其用意只是想淡化两人之间生硬的气氛。

  少爷的用心,她懂,但是,主仆之礼不可废,她岂可与他平起平坐!

  最后,青衣还是另外搬来一张椅子,不比玉庭的来得高、材质也来得差,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地坐下。

  “青衣,在你心中,我是怎样的一个爷?”他想知道他在她心目中是好是坏?

  青衣微微一楞,错愕的眼迎向玉庭那一脸的认真。

  他没有玩世不恭,这句话他不是随口问问而已!

  青衣搅着手绢儿,站起身来,在房里兜来绕去,一颗心乱了主意。

  苏家少爷,在她心中是怎样的一个爷?

  还记得,她头一回见着孙少爷时,她才七岁,刚被卖进苏家,当时,孙少爷是回来祭祖的,那时,甫十二岁的他,便有满腹的文采。

  他教她念唐诗、教她写名字,就连“青衣”两字,都是他为她取的名。

  刚卖进苏家的时候,她叫翠娘,沈翠娘;苏少爷一来,便摇头说不好,说“翠娘”两字俗而不雅,说既要取“翠”字还不如“青”字来得好,从那时起,沈翠娘已不是沈翠娘,是他苏少爷的沈青衣。

  这些年来,她将这些记忆细细收藏在内心最深处,就连夜深人静时,她都不敢拿出来回味,怕自个儿一回想,便会想起他待她的好,怕这样的回想会让自个儿陷在“青衣”两字的柔情里。

  这会儿,他怎能问起,他在她心目中是怎样的一个爷!

  “青衣。”玉庭接近她,在她身边低唤着她的名。

  青衣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便是沉沦了。他是金陵一处的大富人家,是孙家长公子,是苏门嫡长孙啊!而她……再怎么争气,也是一名丫鬟。她怎能任由自己往他的身上依呢!

  青衣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发抖的声音,背对着他说:“爷儿,青衣想回房去休息了。”

  “看我,看我的眼。”玉庭将青衣的身子强硬扳了过来,单手托起她的下颔,让她含泪的眼正视他的气愤。“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看看我被你折磨的样子,看看这样的成果,你是否开心?”

  青衣咬着嘴唇,强抑住想哭的情绪,一双眼珠子探进玉庭眼中的气愤。

  他是在气她总是避着他,无视于他的深情。他更气自己爱她爱得无可自拔,明知身份地位悬殊,明知她心高气傲,不可能让那些蜚短流长在她身上流窜,所以,他总是在压抑自己,要自己少爱她一点,少来苏家,少来看她……

  但是——为什么她就是可以这么狠心,可以在看到他眼底的柔情时,依旧对他谈笑风生,说长论短,像个没事人似的!

  “告诉我,你的心是什么做成的?”他朝着她的泪眼吼。

  而青衣径是含泪不语。

  她能说什么?该说的,他都明了,而那些不该说的,那些会将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的话,哪又是她能开得了口的!

  “该死!你就不能少流点眼泪。”少让他心疼点吗?

  狠狠的,玉庭的唇攫住他捧在手中的柔软,转而侵向那片红艳,将青衣的抗议化为嘤咛柔语,在他耳畔低喃。

  青衣知道她该反抗,但是——她不想。她眷恋着这个温暖的怀抱,她想要他,想得到他,想了十几年。

  青衣知道她在沉沦,知道她在坠落,只为了贪取他怀中的那份温暖,哪怕是只有一刻钟,她都乐意。

  “青衣。”玉庭捧起那犹如清水芙蓉的面颊,瞧见她眸中依然有泪。“我——”他说不出“不是故意的”这几个字,因为,他的确是有备而来,他来这,的确是为了伊人的心。“我娘为我定了一门亲事。”

  青衣的身子明显地一僵,手不由自主地想推开那个将她搂在怀里的身子。

  “不不不!你不能什么都不听我说,就要将我定了罪。”玉庭的手死也不放地搂着青衣。“你得听完我说的,你不能就这样胡思乱想的以为,我爱你,我爱的人是你。”

  “她是谁?”青衣听不见他的话,她心中只有那一句他娘为他定了亲,他娘为他定了亲……那他何若还来招惹她!

  “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妹。”

  “远房的表妹?”她的眉幽幽地锁上。“那很好呀,除门当户对外,还亲上加亲。”她抿着唇,睁大了眼,就是不让泪水脆弱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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