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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页

 

  他不甚温柔地将梁善善“摆”到门外,回复成不带温度的声调。

  “我再说一次,我喜欢的是爱情的影子,你喜欢的是不分亲疏远近的大众,我们的关系从头至尾都不曾交集,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当然也不会!”

  碰!

  掩上了门,严开任由护士小姐和梁善善的声声叫唤……

  他虚弱无力的靠在门后,脑海中尽是梁善善凄切错愕的表情,望着满室狼藉,其中必然掺杂她方才洒落的新泪。

  严开合上眼,任由心碎感觉将他淹没……

  善善,我终究还是伤了你!

  但,若不这么了断,当我的身体有一天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你一定会伤得更深、更重、更痛。

  因为甜蜜之后的酸楚将更为磨人,爱恋后的死别又是如何不堪啊!倒不如,趁着你还懵懂不清,就让你怨我吧!

  然后,就此将我遗忘,再也不愿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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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你的状况稳多了,从下周开始,我们可以将疗程调整回药物治疗,希望你继续努力,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等到科学的突破,只要不放弃希望,奇迹还是常常在癌症病房发生的!”

  “真想不到,教授。”严开笑着对主治大夫说:“你以前在课堂上如果也这么感性,我大概也不会转行了!”

  “课堂当然和医院里不一样啰!医生本人必须冷静理智,过于激动的情绪永远是阻碍正确判断的绊脚石。但对待病人就要将心比心推己及人了,你如果没有办法让病人喜欢你、信任你,进而愿意配合你、依赖你,其实也往往因此错失了许多观察病人真实状况的机会。”老教授微笑说道,他十分喜爱当年这位才华洋溢的高材生,只可惜人各有志,他也无从勉强。

  “学弟呢?”严开转向陈维钧,“七年级了吧,决定走哪一科?”

  “呵呵……你们聊聊,我去准备下午会议的讲稿,不过维钧啊!记得准时到门诊室来,今天预约的病人很多喔!”他缓缓起身,慢条斯理的踱步出去,两个学生望着老教授身影,不由得衷心赞叹。

  “教授做事总是不慌不乱的,让人觉得很安心,”严开说:“当年我还是小大一时就曾立志如果要做医生就要做教授这种,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喔!”

  “严、严开,我得谢谢你。”没有回答他问题,陈维钧只是感激却又有些心虚地看他。

  严开挑了挑眉毛,不解他“谢”从何来?

  “你遵守了诺言,小瑾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到医院来了!”虽然他也因此无法常常看到佳人,但总好过眼睁睁看着梁善善全副心思绕着一个必定会伤她的人。

  “我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也不曾为你做过什么,你不用跟我道谢。”严开下床,推着点滴架,径自走到窗边,“我这么做是因为自己决定要做,而你呢?”

  严开看着陈维钧,“听善善说你进医学院的目的是想念精神科……”

  “但现在,心灵极度受创的小姜瑾人早就消失了,梁善善的心灵力量比你比我都刚强,失落了人生目标的你根本张不起足够呵护她的坚实翅膀,如何妄念说爱?清醒吧!你不可能永远将目标都寄望在别人身上。”

  “我、我没有!”陈维钧矢口否认。

  “没有最好,不过我还是想把话讲完,”迥异于陈维钧的挣扎激动,严开还是十分冷静。“如果你真想爱善善,你得先找到自己,把自己锻链的像她一样……不!要更强过她,爱是一种具体而然的力量,不是口说无凭的柔弱感性。”

  陈维钧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令他十分忌妒、痛恨,后来又十分同情、感激的男人。他说不清楚自己的现下感觉,很复杂,很错愕,很……?

  “模模糊糊就表示琢磨的不够透彻,那就好好去想,把它弄明白为止。”严开说。

  此刻他虽性命微薄,却是他生命最是力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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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记得那天是怎么走回家的。

  她只觉得痛,揪心地,万般凄楚的深深悲恸。

  然后是严开那张哀伤的脸,她最想安慰照顾的人呵;然而,却再也不能了。

  梁善善看着卧房内拉紧的窗帘,分不清帘外是黑夜白天。没关系,这样最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沉沦在黑暗里,永远不要醒来吧!

  “早安!小懒猪!”林栗“刷”一声拉开窗帘,屋外灿烂斑斓的艳阳映在她黝黯的瞳眸中格外刺眼。

  梁善善直觉性抬手,遮住眼前光明。

  “起来起来,”林栗又来扯她的被褥。“你睡得够久了!”

  “我……”才开口就觉凝咽,梁善善怔怔看着窗棂之外。

  为何,连天空也变得如此凄清了呢?

  “别我我我的,”林栗拉起她,半推半送的将她塞进浴室,“乖!先好好洗个澡再好好说。”

  惊愕看着突然性情大变的林栗,梁善善起先还怀疑着自己是否还沉在睡梦中。但转念一想,既然连温柔体贴的严大哥都可以对她冷峻无情了,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苦笑,对着镜里异样苍白的容颜,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摆出的表情。

  “来来来,”林栗端出一碗咸粥,“趁热吃,吃完我们一起出去逛逛,好不容易放晴,不出门太可惜了!”

  “我……”梁善善舀了口粥,还没放到嘴边,一滴眼泪就落在碗里。

  “别哭别哭,”林栗送上早就准备好的面纸。“你已经哭了好几天了,再哭下去眼睛会瞎掉喔!”

  “我昏睡了很久吗?”她不好意思的抹掉泪痕,问道。

  “很久很久,久到你学校都以为你不要教师资格了!”林栗收拾着屋内杂务。“唉,我现在才发现你平常做了多少事……喂!你要干嘛?”

  林栗回头,看见正急忙冲入房内的梁善善。“我、我上班要迟到了!”她说。

  “善善小姐,今天是星期天唉!”她爆笑出声。

  “咦?”梁善善的动作僵在当场,有如被定格的卡通人物。

  “放心放心,”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像是武侠小说中的解穴高手。“刚才开玩笑的啦!你们校长是来看过你好几次,不过她只交代要你好好休息,等完全康复后再回去。”

  “我、我生病了吗?”她这才觉得似乎头重脚轻,无着施力。

  “天啊!你真的病到发昏了!”林栗夸张的说:“你知道吗?前几天你发着高烧的时候,我还真想顺便在你额头煎蛋呢!”

  “要是真的可以煎蛋,我早就不在这里了。”梁善善终于笑了。

  “哇!”林栗欢呼:“你终于恢复了!”

  梁善善看着连忙打电话报告众家亲友的林栗,眼眶又不知不觉的泛红了。

  真奇怪,她抹着眼泪,以前不会这样轻易在人前掉泪的啊?

  除了那个人……那个令她伤心销魂的名字……

  “来,这是你的,”林栗递给她一杯热可可,自己舔起蛋卷冰淇淋,“你病刚好,不能吃冰的,不好意思啦!”

  “林栗,”梁善善捧着保丽龙杯,觉得好温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整天下来,一向善于奴役他人的林栗难得持续奴隶状,拐着还不甚能跑跳的伤腿,前后伺候着大病初愈的梁善善。

  “怎么,不习惯吗?”林栗难得不带讥讽的笑着,“我嘛……我这个人天生无情,唯独没法对失恋的人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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