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询问,原本对他耍贱招喊她小名,害她无法顺溜反驳他的怏气,陡然间烟消云散。就算他不爱她,更少,这一刻他是关心她的。“没有,大概因为昨天才闹完事,她不敢那么快又找我麻烦。”
“如果她又对你不客气,记得马上通知我,我会立刻赶去。”为她讨公道。
“嗯。”心底柔暖的涟漪再晕扩一圈。
“好了,你若在外面,赶快进教室上课,放学后见。”
回道声放学后见,两人结束通话,她唇畔噙着恬然笑花。
“言芷若,上课了你还在发什么呆?”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萧镇直拉着她往教室走。
“谁发呆,你才思春哩!”她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昨天才害她跟林娜起冲突的罪魁祸首,今天又对她拉拉扯扯。
“我有时是会思春没错啊。”他大大方方坦承,不介意她翻了个白眼又道:“你没发呆干么盯着手机傻笑。”
“我高兴。”
没事乱高兴,然后盯着手机绽出他从没见过的娇甜笑靥?“你也会思春哦……喔!”疑问的尾音转为哼吟,前车之鉴许多的他仍旧大意的没躲过她快狠准的反击,右脚遭殃被踩。
言芷若懒得理他,自顾进教室去。同学两年,他‘讨皮痛’的毛病有增无减。
踢甩被踩痛的右脚,萧镇实在有话要说,十七、八岁的他们怀春很正常啊,他又不会笑她,做啥恼羞成怒踩他。难不成……她思春的对象正是他?!
“嗯嗯,有很大的可能,我萧镇可是有校园少女杀手的封号……夭寿,国贸实务恰北北的老师来了,先闪进去上课再说。”
第七章
诡异。
当言芷若依约于放学后来到宠物馆,她敏感直觉有股诡谲、不寻常的氛围,再看到郑采玫与黄家玉漫瞟向她的奇怪眼神,更有说不出的怪异。
“小玫姊,小玉姊,有什么不对吗?你们怎么皱眉看我?”不明所以的问完,她马上转向她身旁的俊傥帅哥,“是你要我下课过来的不是吗?”
莫非她来的不是时候?
欧仲擎极为自然的环住她的腰,“是我叫你过来的没错,小玫和小玉也很高兴见到你,哪有皱眉头。”
“是啊、是啊,我跟小玉看到你高兴都来不及呢!”接获老板暗使的眼色,郑采玫忙陪笑打哈哈。
“可是……”刚才她明明瞧见两人眉问皱着犹豫。
“到里头去,我有事跟你谈。”没让她继续可是下去,欧仲擎不由分说带她进他的办公室。
郑采玫与黄家玉脸上的笑容在她被带离开后相继凝住,不约而同望向就在两人脚边,用大方巾覆盖住的笼子。
“欧医师真的确定要这么做?”黄家玉率先开口。
“你说呢?”郑采玫苦笑反问,而后同她一起喟叹。
如果可以,这个“帮凶”的角色,她们两个千百个不愿意当呀!
同一时刻,欧仲擎的办公室内——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谈?我会不会妨碍你工作?”问着问着,言芷若总算迟钝的发现始终搁在她腰际的大手,心跳的连忙拉开与他过于亲近的距离。
欧仲擎微蹙眉峰。昨晚他提供温暖的怀抱抱她睡了一整夜,她现在是怎样?过河拆桥,不许他碰她?
压下突生的不满,他取下她侧背左肩的书包搁放桌上。“我请小玫她们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你不会妨碍我工作。”
她困愕,“暂停营业?”
“这样才能专心解决你的心理障碍。”
她呈呆傻状态,待消化完他的话,俏脸随之绷起,“你才心理有问题!”她又哪里惹到他,这样毁谤她。
凝视她的黑眸深沉肃穆,薄唇一字一字的吐纳,“我不怕猫。”
简单清晰的四个字如暮鼓晨钟敲进她心坎,霍然问她懂了,懂他找她来的企图……“不,我并没看、看见猫。”颤巍巍的退后,她抱着一丝希望,恍如自言自语般想推翻他准备了猫“对付”她的揣测。
办公室门一刻不差的在这时传来敲叩声,继而打开——
她惊恐的看见黄家玉提着用方巾遮盖的提笼,“不,我要回家!”
“芷若。”欧仲擎快一步揽住惊惶叫喊,跟跄着欲夺门而出的她。
“你骗我!”她挣扎着槌打他,“小玉姊提的笼子里有猫对不对?你故意骗我来就是想这样吓我!你怎么这么坏。”
“欧医师?”黄家玉脸现为难,不知该不该将的确装有猫的笼子放下。
早在欧医师告诉她和小玫,向崔铭心借猫的目的是想帮忙克服芷若怕猫的心理障碍,她和小玫就担心此计的可行性,她们可没忘记她上回被猫吓得打破宠物馆里一大堆东西,造成一团兵荒马乱,甚至昏厥的骨牌效应。现在瞧她情绪显然又起波动,她真该配合欧医师留下猫吗?
任由怀中人儿粉拳直落他肩上、胸膛上,他不改初衷的道:“放下笼子,其他的我自己来。”
上司有令,她也只能照做,将笼子摆放在地上,与也一道进门的郑采玫退开,带上办公室门,尽量往好处想,欧医师办公室内的玻璃物品不多,假使芷若又像上回一样横冲直撞,应该不致发生什么危险。
“放开我!我要回家。”言芷若依然在挣扎。
“听我说,芷若……”
“我什么都不要听,你这个大骗子!”
“不听我就吻你。”
闻言,槌打他的小手顿在半空中,扭动的身子亦怔住。“你威胁我!”瞪他,她又气又羞、又委屈又无措。
“比起你的降龙十八掌,我的威胁温柔多了。”他以轻快语气调侃,企图松卸她紧绷的神经。
微咬红唇,她抡握的拳头没再撒野的轻贴他胸口,“是你骗我——”
“是想帮你。你总不能一直让当年那宗无心的意外困缚住你的心,直至终老都害怕猫、害怕雷雨夜。”哪天她纤弱的心神若无法负荷怎么办?
“我没有!”回驳的倔意不减,微颤的音调却泄漏她隐藏的脆弱。
低叹声,他像哄小孩似的轻拍她的背。“好,你没有,但是影响你甚深的心茧必须彻底剔除,你才能活得自在。”他不希望她因无心的过错内疚一辈子。
垂睫无语,她找不到话反驳他的言之有理。
明白她听进他的话,欧仲擎放开对她的搂揽,上前掀开覆盖猫笼的白色方巾,再走回去轻揽住她。“来,转过身看看,是只苏格兰折耳猫,性子很温驯。”
没转过身子,她背脊反而一僵,两脚像被钉子钉住似的定在原地。
“若若。”
她的心慌了。“这次、这次就算你喊一百次若若也没用,我、我不要看。”心里知道她该配合,然退却的理智令她宁愿继续当鸵鸟,不想看猫,不愿再因它陷落过往痛心的回忆里。
“乖,听话。”他改用拉的。
“不要。”反拖住他的手臂,言芷若赖蹲在原木地板上,双眼紧闭,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她如此孩子气的反应,欧仲擎委实不知该气该笑。莞尔摇头,他索性席地而坐,再抱她坐在他大腿上,拿出最佳耐性软言低哄,“若若,张开眼睛看着我。”
宛若催眠的浑柔嗓音不是要她看猫?
密长睫毛轻颤,她微仰下巴,“你是说看你?”
该回答的人忽地噤了口,欧仲擎一瞬不瞬的凝锁她——浓密羽睫迷人的扬动,清丽的瓜子脸仰成柔媚角度,有着剔透自然嫣红色泽的小巧唇瓣,更是诱人的开阖着,吐气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