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所有的不吉利由我担待。”
“让我成为到时千夫所指的罪魁祸首?别想。”说不上来,他不喜欢她口无遮拦的诅咒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在害怕?”微眯起眼,欧仲擎捕捉到她眼里的慌措,俏脸上不久前曾昂然挑衅他的那份倔强也已消逝无踪。
“怕……什么?”心口跳颤,她逞强的不承认心中的怯怕。
他扬起坏坏的笑容欺近她,“怕我要你。”
“你——”颤退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应对他赤裸令人害臊的实话。
果然!那皙嫩颊上再深一层的羞涩酡红印证他的猜测,可见之前她在浴室久待不出,九成九是教他稍早反将她一军的话所影响,在担忧他们的春宵。
忽然觉得她青涩的反应很可爱,但一思及她要偷男人的惊人之语,又觉她可恶得气人,也因而他继续向她逼近,“有胆量说要偷男人,却害怕自己的洞房花烛夜?你想笑掉人家大牙。”
“这是两码子事。”骨子里的不驯再次被挑起,无奈敌不过他进逼慑人的阳刚气魄,顶嘴的同时她迭步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
见鬼的两码子事!“你在向我寻衅,外头的野男人比你老公有资格碰你?”
言芷若被逼得跌坐在床上,犹不相让的反驳,“外头的野男人如果能让你称心如意的摆脱我,你这个挂名老公反倒该感谢他。”
“你说什么?!”
“啊——”
尖叫声后,房里一阵静寂。
原本争执的两人倏地成为他上她下的暧昧姿势……
第二章
事情的发生纯属意外。
欧仲擎因气不过他的小妻子再度出口贬损他这个正牌老公的男性尊严,而欺身上前,却不小心踢到床脚,遂整个人压向她。
言芷若呛辣的舌头霎时打结,身子僵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脸上烧烫得可以。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这样亲密贴触,完全不知所措。
一股熟悉的清淡味道飘入鼻间,欧仲擎自她两侧撑起身,由她颈间抬起头,“你用我的沐浴乳?”她身上清雅幽香中夹杂的淡淡芦荟香便是。
“我的没带来呀,明天买还你就是了。你快点起来啦!”他们的身体仍紧密相贴在一起。
他并非小气追讨她擅自使用他的沐浴乳之罪,而是那沐浴乳用在她身上,味道似乎格外好闻。他此刻也不急着起来,因他发现倔强教慌乱取代的她,讨喜多了,令他兴起捉弄的念头。
“为什么我得起来?这是我的床,你是我的妻子。”奇怪,最后一句他怎说得如此顺口。
“别在这种时候才承认我是你老婆,我不要你在不情愿娶我的心态下碰我,我……”咬住唇,她说不出自己不愿那样难堪的献出自己的初夜。
然欧仲擎就是读出了她含咬住的心思,轻轻的,他翻身坐起。“放心吧,我欧仲擎从不随便跟没有感情的人上床。”
有一点她说对了,在这场不自由的婚姻里,他只打算当个挂名老公,等她满十八,两人即分道扬镳,各走各的。
有些伤人的话呵!可言芷若却突感安心下来,她轻揪衣襟坐起身,“那我去睡客房……啊,你做什么?”
她方缓下的心情,因他冷不防将她按入枕中的动作又高悬起来。
“你只能睡这里。眼睛不用瞪那么大,我说过这是妈特别嘱咐的,新婚之夜夫妻必须同枕而眠,新房只能成双不能成单,要不对双方都不吉利,况且我说的是很单纯的睡觉,是你非要想歪。”他懒懒的躺向另一边的床位。
他乱讲。“明明是你没解释清楚,存心误导我。”
“谁教你只想着出墙。”不给她下点马威怎么行。
“出你的头啦,我还爬楼梯哩!”大眼含嗔带怨的瞠睐他,也不想想她会那样说是拜谁所赐,真当她是个没节操的出墙妻呀!
欧仲擎不由得挑高半边眉回睨她,发觉一解除令她慌乱的事端,她就不怕他。“学校老师没教你,就是因为古代没楼梯爬,才有‘爬墙’这个词?”
厚,她敢发誓,他是故意气她的。
“眼睛张那么大干么?要我说床边故事给你听吗?”
你看,这摆明藐视她的年龄。“得了,你还是别用连三岁娃儿都不捧场的蹩脚说故事能力骚扰我,晚安。”
躺正身子,阖上眼,她决定投向心安之后频频向她招手的困意之神的怀抱。
这下,欧仲擎另半边的眉梢也挑高了。她居然反讥他说故事能力烂到不行!这个小女人到底晓不晓得她现在睡在谁的床上?
“喂。”他低喊。
身旁的人儿没有回应。
“我要叫你拉被子盖,你不必装作没听到。”他再道。
身侧的人儿却依然不见动静。
微皱眉,他撑起身靠近她,愕然听见她平稳轻浅的呼吸,小脸上一片恬然。
不是吧!前半刻尚惊惶担怕他冒犯她,这会竟在短短时间内梦周公去了?她的戒心就这么薄弱,或她一向这么轻易相信人,他说不会对她怎样,她就四平八稳的安睡他身旁?她不知道男人属冲动派,有诱惑在,很容易出尔反尔?
看来这个小妻子不太聪明。
“呆瓜,换作在其他人床上,你怎么被吃了都不晓得。”轻声低责,他拉来床尾的绣花丝被,轻柔替她盖上。
他不知道的是,言芷若自从得知要嫁给他后,一连几天都紧张得睡不好,先前又被他吓得绷紧心神,一得到他不会贸然要她的承诺,松卸之余自然倍感好眠。
关掉大灯,重新躺回枕中,欧仲擎瞥眼见好梦正甜的枕边人,忽觉莞尔。大概没人像他这样惨,不情愿的娶妻,原该旖旎缠绵的新婚之夜亦落得“盖棉被纯睡觉”的下场。
他是招谁惹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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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朦胧中,欧仲擎教胸口一记突来的敲袭扰醒。
睁开眼,他反射性伸手探向令他感觉窒闷的胸前,意外抓到一只小拳头,纳闷的抬高它,一只雪白藕臂映入他的眼,双眸随之顺转,他瞧见一张熟睡的娇憨容颜。
有片刻的时间,他的思维呈当机状态,愣愣的望着身边如做梦般莫名多出的陌生女子,直至记起昨夜的特殊日子,才回复记忆认出他的枕边人——他的妻子,言芷若。
她睡得很熟,可她睡就睡,做啥用拳头槌他心口?难不成有暴力倾向的想谋杀亲夫?
还有,她将自己当无尾熊、把他当尤加利树吗?不但紧偎着他,左脚更伸跨他腰上,半点也不淑女,又踢被……该死,她何时踢掉被子的,想着凉啊!
“都几岁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踢被。”低啐着,欧仲擎小心拉过教她压折的被子盖回她身上,心底同时犯着嘀咕——
按常理,一早见到非自己心甘情愿娶的女人,未经他同意就“侵犯”他,他该感觉嫌恶不舒服的,怎他心里不仅完全没疙瘩,甚至好心的为她拉妥丝被?他的软心肠不是只限用于小动物身上,几时变得这样博爱?去!
暗自咕哝着,他不经意瞥见床头柜旁的时钟,蓦然低呼,“八点十分?!”
他的宠物馆八点半营业,他向来不到七点就起床,今天竟睡得这么晚。
正准备下床,他忽地想起另一件事,又迅速回身拍唤兀自睡翻天的人儿。“喂,起床,你不是要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