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笑什么?”范心或疑问万千,不解他怎么突然瞅着她瞧,就怪异地笑了。
“不,没什么。”他望着她摇头,将她的容颜一点一滴地存在心里,“我只是觉得,或者我们可以和睦相处。”
“和睦相处?”范心或学他冷笑两声,然后道:“如果你不这样冷冰冰的话,倒是可以的。”
端木溯词浅笑,很浅很浅的笑。
范心或看得惊呆。
这样,算是好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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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要“和睦相处”的理由,到了傍晚时分,端木溯词因着端叔的提议和石雁笙的赞同,便和范心或一同前去善醒堂接范亦非回家。
其中,更大的理由是端木溯词有事找他的表弟曾夫子。
范心或相信了,所以才答应他一同前往,至少希望这一路上两人能真的和睦相处。
不过,为什么呢?
范心或第九次地朝身侧的人偷偷瞟去。
想来真是奇怪,才不久之前他还是拿着一柄冷剑抵着她的咽喉叫她滚下他的车,幸好她赖着不走,才有今日的局面。
自然,这是奇怪的,他每一回见面不是对她冷淡得紧,有时还会讽刺她几句。
但是,方才他却主动说要和睦相处?
范心或抚着手腕上的镯子,尽管心中有很多疑问,但嘴角仍挂着浅笑。
不管怎样,能与他和平相处也是不错的。
想着想着,她不免微笑起来。
这女子为何发笑?而且是一个人偷笑。
端木溯词斜眼瞟见范心或的笑容,唇角竟也挂上疏淡的笑。
为什么会答应端叔的提议陪她一起去私塾呢?这个问题曾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又在陪着她走了一段路之后,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走着走着,仿佛走在她身边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这个情况不太符合正常的他所能想到的事,情况是否开始变化起来?
端木溯词的目光移动到她的手腕上,那只翠玉镯子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映衬出碧亮的颜色。很适合她,尽管这原本不是她的。
石雁笙的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只余留一片苍白的影像。
“你和曾夫子是表亲关系吗?”范心或忽然冒出来的问题,将端木溯词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为什么这么问?”他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想知道她问此问题的用意。
“不,没什么,我觉得……”范心或想了想,忽然自己一个人笑起来。
端木溯词追问:“你觉得?觉得怎样?我们两个不像吗?”他哼声说出最后一个问题。
“是啊,曾夫子脾气很好哪!”范心或笑吟吟地说。
“哼!”
瞧瞧瞧,他就是这个样子。范心或不禁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什么表情?”端木溯词提高音量道。她的样子,表示很受不了他吗?
“呃!”被抓包了。范心或赶紧收回眼光,“没什么,感谢你和我一起去接亦非。”她急忙岔开话题,免得他再问下去。
“顺路而已。”端木溯词冷冷地说,刚才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只问他自己想问的,“我表弟你认识他很久了?”
“没有,比认识你早一点罢了。”就早了半天而已。
“早一点?”端木溯词觉得很奇怪,“你说真的?”他不太相信她的话,若是才认识比他早一点时间,那为何他表弟看她的眼神里会带着一些期望的神采。
“当然是真的。”范心或白他一眼,“就在我认识你的那天早上,以前从来没见过他。”她解释道。
“哦?”当真比他早了一点而已。“不过,他好像对你……”他说到一半停下来,盯着她瞧。
“怎么?你不要说话只说一半,让别人着急。”她瞅着他。
“你很着急他对你的印象?”端木溯词半认真地说。
范心或一愣,“你在说什么?”说话怪怪的,他到底在想什么?着急?她何必着急呢。
“我表弟似乎对你有特别好的印象。”端木溯词在这个时候却把看到和观察得出的结论说了出来,很直接地对她说。
范心或猛地停住脚步,“瞎说!”她瞪着他。
“我也这么认为。”端木溯词不怀好意地扫了她一眼,“你的样子不是那种一眼就会让人记住的类型。”长相一般,性子呢──他暂且保留吧。
喝,他说这什么话!“你干脆说我其貌不扬,是见不得人的那种好了!”她赌气地说。
端木溯词却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说你很好看?”他不是那种人,既是事实,又何必巧言令色地欺骗她呢?
“你才不会!”他这种人不讽刺她两句算是好的了。
“哦,你倒是很了解我。”他感兴趣地道。
“什、什么嘛!”范心或结巴了下,赶紧别过头,望着路边的野草,“谁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怪得要命,谁要是得罪了你,我看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了。”她严重地说。
“你现在就在得罪我,难道不怕我一辈子缠着你?”端木溯词在说完后不禁愣了一下,这些话还真有些怪异。
“我在说事实。”范心或忍着笑道:“还有,你若一辈子缠着我,我一定会疯掉。”
“我表弟就不会?”就因为他是个老实善良的大好人?端木溯词在心里想着。
“可能我会疯得更快。”她几乎要笑出来。
“哦?”端木溯词挑了挑眉,稍微放松脸部的表情,“难不成我这个怪人在你心目中比我表弟那个老好人的地位要好上很多?”他调侃似地说。
“差不……嗯?”范心或突然顿住话,脸红了红,“你怎么能这么说?”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再传进她的耳里,怎么似乎带着另外一层涵义?
范心或悄悄横了他一眼,发觉他也正看自己,急忙收回目光。
“你脸红了。”他指出这一点,神色有些惊喜却不自知。
这下子,范心或的脸红得有如艳色的彩霞。
他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别人怎么受得了?
她开始结巴,“那、那又怎么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又结巴了。”端木溯词轻快地说,好像很乐意见到她这样子。
“喂。”涨红脸蛋的范心或板起面孔严肃地面对他,但效果不太明显就是了。“你、你能不能不说话?”
“你干脆叫我闭嘴。”端木溯词的语气相当愉悦。
“我不是你。”她哪能像他那么冷酷啊!
“我只是把你的表情说出来而已。”端木溯词说得很无辜,仿佛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对他没产生任何影响一样。
厚!范心或面孔上的红色多半是因为怒火在冒了。
“端木溯词!”她叫。
“嗯?”他老神在在,愉悦地回答。
“再见!”她气呼呼地迈开大步朝前走去,走得很快,仿佛要甩掉他。
端木溯词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嘴角一直挂着浅淡却货真价实的笑容。稍后,轻跃几步,他赶了上去。
“你何必生气,我实话实说没什么不对。”他依然不屈不挠。
“实话实说?”范心或瞪了过去。
“不错。”他是如此的。
“好!”范心或索性站定了,不去考虑也压根儿没注意到他突然之间来到她身边,“我也实话实说,端木溯词,你实在很欠人打!明明人怪得要命,成天冰着脸到处冻人,讲话口气也冷得很,接近你的人都会被冻到;结果呢?现在居然开始胡言乱语,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喂,你到底正不正常啊?”她不能适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