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们会因为你的行为而高兴吗?”端木溯词依然冷哼出声。
“咦?”这是什么意思?
“我若是亦非,知道你瞒着我很多事,休想日后会理你!”既然是家人,不管是好事或是坏事,都应该共同分担的,不是吗?
“这个……”范心或想了想,咬着下唇,皱起眉。
“我──”她似乎想通地抬起头看他。
“你这是胡来!”端木溯词冷冷地说。
“你……”
范心或呆呆站着,眨了眨眼,他何必那么生气呢?
她的脸庞忽然发光,似乎意识到了某件令她开心的事。
他们目前在讨论她的行为,她那么高兴做什么?
“你在傻笑什么?”端木溯词劈头一句。
傻笑?她在笑吗?“谢谢你。”抬眼瞧见他的面容依然冷淡,只是那深幽的眼眸里不再是如冰般冷,此刻染上了点点关切。
“谢谢?”端木溯词惊讶了,他做了什么让她要感谢他?
“嗯,谢谢。”范心或缓缓绽开笑容。
“你真是……”端木溯词无法理解她为何那么开怀。
“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为什么感谢你呀。”范心或眨眨眼睛,理所当然地说。
“你想说便说,不说也罢。”何必那么神秘兮兮?
“呵呵……”范心或已经忘记了腰部的痛,“以后,我会把遇到的任何事跟亦非他们说的,好消息也好,坏消息也罢,让他们知道,不必挂心我。”
“然后?”
“还有然后?”这样不是很好吗?
端木溯词受不了地瞪着她,“你该不会忘记欠一个解释吧!”
“什么解释?”
“你这……”端木溯词似乎要责备她,但又住了口。她的样子很无辜,但无辜中却隐藏了一点小小的促狭,故意在耍他吗?“好吧,算你厉害。”他投降。
“呵呵……”
“范心或啊范心或。”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
她听到他低喃地唤着她的名字,是那么低沉、那么轻柔,听在她耳里只感到一阵的心动。
他这样的叹气,是为了她吗?
“嗯!”她轻声回答,好像仅动了动唇,表情依然是方才那副似笑非笑、笑中带着神秘的样子。
此刻在她的脑子里,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呢?
端木溯词一怔,他竟有想要了解她的想法!他怎会有这样的心思?
他再打量眼前的姑娘,虽已做娘亲,却依然保持着浅淡的童稚,还有些孩子气,但更多的是一股为了别人而努力的坚强。
这样一位女子,该怎么说好呢?是让人赞赏,还是疼惜?
“怎……”怎么会?他竟然想疼惜她。
范心或一时没注意到他震惊的表情,笑道:“走了。”回家啰,要去看看雁笙,不知她一个人在家可好?
端木溯词沉默地跟在她后头,望着她的背影;她扶着腰,脚步一跳一拐。
“你撞到腰了吗?”他上前一步,问她。
范心或想了想,该不该说实话呢?若是骗他,他又生气了吧?好吧,告诉他好了,她点头,“嗯。”
“你想瞒到几时?”端木溯词没好气地说。
“我……嗄?”手臂被拉了过去,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逾礼的举止。
“走吧。”他扶着她的手,朝家里走去,并不觉得他此刻的举动有何不妥。
“哦!”范心或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应付眼前的情况,只能任由他带领着她走回家。
渐渐接近石家,两人依然沉默着。
“娘!叔叔!”范亦非惊喜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朵。
两人抬眼一望,门前那道小小的身影正兴高采烈地跳上跳下,然后朝他们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冲到范心或怀里。
“叔叔?”范亦非疑惑地看着端木溯词,不明白他为什么拉住他。
范心或笑了笑,“亦非,你不是还在念书?难道是偷跑出来的?你是不是想被骂啊?”
好险,若不是他及时出手阻止,范亦非一定撞过来,她可受不了啊!
“娘,不是。”范亦非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在端木溯词放开他之后,朝范心或委屈地说:“夫子说今天放假,不用去了……”他又不是偷偷跑回来的。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范心或心中还有疑问。
“是张光才的爹爹用马车送我回来的。”
“张光才?”
“娘,就是那个被我打败的人嘛!”
范心或瞪起眼,“你竟敢打架?皮在痒是不是?”她作势伸手要打他。
端木溯词出言阻止:“好了,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体。”他提醒道,瞧见她吐吐舌,孩子气地收回手,又瞪了一眼躲在他身边的范亦非,“进去吧。”
“等一下。”范亦非眼神充满期待地说:“娘,我们去抓鱼,好不好?”
“抓鱼?”
“嗯。”
“好啊。”范心或爽快地答应了,“一来可以打发时间,二来可以让今天的菜色丰富一下,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闻言,范亦非高兴地拍手。
“范心或,你到底还记不记得现在是什么情况!”端木溯词泼她冷水。
虽然她受的不是大伤,但也不适宜太过劳累。
还要去抓鱼?难道她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吗?
“呃……你瞧小非那么高兴,就答应他啦,他多久才放一次假,而且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没关系的。”她悄声咬耳朵。
“你的意思是,一定要去?”端木溯词的声音冷中带愠,显然心中有气。
“拜托。”一大一小齐声哀求。
望着两双乞求的眼睛,端木溯词本想直接打断她的拜托,但还是叹息一声,“走吧!”
“好耶!”范亦非又跳起来。
“太好了……慢着,我得先去瞧瞧雁笙。”
“娘,姨不在家。”
“不在家?”范心或奇怪地问:“她去哪里了?”
范亦非摇头,“不知道,不过是一位叔叔带她出去的,姨还说晚上不用等她吃饭了。”他尽责的报告情况。
“一位叔叔?”范心或将目光移到端木溯词脸上。
“不可能是端叔。”他直接说。
“我知道,我在想是不是雁笙一直惦记着的那个人……啊──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她忽然笑了起来。
“娘,叔叔,我们可以走了吗?”
“好……出发!”范心或开心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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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边是一片葱绿的草地,绵长的青绿让人觉得很舒服。
阳光不太强烈,但照射到溪水之上,形成了波光粼粼的灿亮,煞是好看。
好看的,还不只是景色。
范心或半坐在草地上,望着正各自拿了根竹子在溪边抓鱼的两个人。
范亦非她已看了一年多,只觉得他有些淘气,还会撒娇,不过此刻却是兴奋十足,正咧着嘴巴朝另一个人笑哪!
端木溯词正在教他抓鱼的方法,撩起袖子的样子,与平常的他有很大的出入。
现在的他,全然地放松了脸部表情,似乎也有些愉悦。
是因为范亦非吧,一大一小的两个男子,自然很容易融洽在一块儿。
“嗯……”范心或闭上眼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呼吸着清新的味道,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不少,肩上的无形压力瞬间消失,全身舒畅,太棒了。
她偷偷朝他们两人瞄去,见范亦非泄气地嘟着嘴,端木溯词却笑得很开心。
她不禁绽开了笑,着迷地看着他们。
“抓到诀窍了吗?”端木溯词问。
“嗯。”范亦非信心十足地点头。
“好,那么你试试。”他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