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走着、踅着,真想跷掉下一堂课,让段豪成找不到她。
忽然一个人影挡在她面前,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一看,却愣在原地。
是马语秾!段豪成最忠实的仰慕者,大胆直言她是未来的段少夫人。
一袭火红的紧身洋装裹住她惹火的好身材,呈现出一种高贵的冶艳风情。她不屑地看着棉棉的清新打扮,现代狐狸精反过来会装清纯。
以为这次和过往无数次一样,段豪成只是玩玩而已,顶多一两个月他就腻了,没想到一学期过了一大半,段豪成的热度不灭反增,猜忌与烦躁的情绪在马语秾心中反覆煎熬,深怕庄棉棉会轻易夺定她想要好久的东西。
“我要跟你谈一谈豪成的事,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一聊。”
棉棉正想跷课,便点点头。
属于女性的敏锐直觉告诉她,马语秾的来意不单纯,甚至不怀好意。奇怪的是,她一点都不害怕,还隐隐约约有点期待。
坐在学生餐厅里,各点了一杯饮料。
棉棉突然有个感想,段豪成和马语秾基本上是同类人,太主观、太自我,别人的意见若与他相左便不算意见。
没有经过她的同意,段豪成便对外公开她是他的女朋友,抗议无效。
马语秾也一样,认定了段豪成是她未来的另一半,便四处放话。
这两个人才是天生一对呢!
“学姊要跟我说什么呢?”棉棉喝一口橙汁,吐吐小舌。她的味觉被段豪成宠坏了,竟觉得学校的饮料难喝。
马语秾根本不喝便宜的冰咖啡,直截了当的说:“我是来警告你别上了豪成的当,以为他现在对你好,就想一生一世的跟着他过日子,那你是在作白日梦!不管他对你的爱是真是假,很快就会结束这一场爱情游戏。”
“爱情游戏?”棉棉眼波流转,清丽娇柔迷人极了。
妖精!狐狸精!
马语秾沉住气的说:“身为‘日兆集团’的接班人,他身上的重担不轻。这个暑假我陪着他巡视美国东西岸的各家分公司,到了寒假也还是一样。等大学毕业,他就要长住美国,一边上班一边修硕士、博士,他是在美国出生的美国公民,我也是,到时候我会过去陪他,在美国继续学业。我说这么多你懂了吗?我才是段伯父、段伯母心中内定的媳妇,可以大摇大摆的陪他出席总公司的新年酒会,你呢?你只是陪他玩一场爱情游戏的玩伴女郎!”
玩伴女郎?!
棉棉的脸色一下子刷白,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始终无法接纳段豪成,因为他让她不安心。除了双方家世与个性上的差距,段豪成比他父亲更坏,至少父亲在追求母亲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让母亲心甘情愿下嫁,甚至在十多年的婚姻暴力下都不肯离去,因为父亲自始至终只有母亲一个女人。而段豪成身边的女人,直追阿拉伯贵族的后宫。
他毕业后要长居美国的事都没告诉她,真的只是想跟她玩一玩吧?
她匆地凄楚地笑了,既然不爱他,怎么还会感觉很受伤呢?
马语秾乘胜追击,寸步进逼的说:“你一定紧守住最后一道防线吧?只要他一天没有得到你的身体,就会一天恋着你,只要你把身子给了他,乖乖陪他上床,不出一星期他就厌倦了,信不信?”
“学姊也是其中之一吗?所以他不爱你了。”她的眼中滑过一道悲哀。
“你说什么?”马语秾拔高音调,把桌上的冰咖啡泼得棉棉一脸一身,微微扭曲着面孔骂道:“别把本小姐跟你这种次等女人相提并论!”扭身而去。
棉棉趴在桌上放声大哭。
她是招谁惹谁了,天晓得她巴不得段豪成马上跟马语秾结婚,她会给予衷心的祝福,好让自己从爱情的压力中释放出来。
偏偏大家都以为她很享受被爱的幸福,连好友任凰都恭喜她擒获花心男,没有人能为她排忧解郁,直到此刻被马语秾当众羞辱,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委屈全哭出来。
“棉棉,棉棉。”
轻柔的呼唤,任雍年抬起她的脸,用干净的手帕擦拭着。错过午餐,他只好来学生餐厅找吃的,就刚好瞧见马语秾像个泼妇似的对棉棉又骂又泼咖啡,眼见棉棉哭得伤心,他无法坐视不管。
“任大哥~~”看到自己心仪的男生,再想想自己现在的惨状,她羞得几乎无地自容,掩面哭着跑出去。
“棉棉~~”任雍年不放心的追上去。
在池塘前,他终于捉住她,让她停下来,转过身来面对他,看着珍珠般的眼泪不断掉下来,他的心狠狠一揪。
“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是那么在乎她,在乎到心痛的地步。
她好委屈地掩面哭着,“任大哥……我是不是很差劲、很差劲……即使他对我再好……我就是没有办法把心给他……我无法爱他啊!可是他就是不明白、不明白……也不允许我拒绝……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她像个小娃娃般放声大哭,那哭声凌迟着他的心。
“棉棉、棉棉。”他心疼的搂住她。
哭声渐歇,棉棉抬起脸,泪眼汪汪道:“任大哥,你也是男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男生只要得到女孩子的身体,就不再希罕她了,是不是?马学姊说我只要肯陪豪成上床,他就会厌倦我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任雍年生气的摇晃她。
棉棉不禁悲从中来,又滑下了眼泪。“如果这么做可以让他对我厌倦,愿意放手,我……我……”她终究说不出口。
“棉棉,你不可以伤害你自己。”他低哑道。
任雍年的性情温和自律,才是棉棉心目中的理想情人,可惜造化弄人,她不想和最要好的朋友任凰反目,即使念念不忘任雍年也要说没有。瞧,任凰是那么高兴她被段豪成追走了!
遗憾自己是个没身家背景的女孩,不配和他在一起的心酸不时隐隐泛滥在心底,变成一段想哭也哭不出来的哀伤。
也许,不要见面,哀伤也不会累积得更深。
“再见了!任大哥。”
棉棉转身一步一步远离任雍年,前方,段豪成已得到消息赶来,一把箝制住她,愤怒森冷的朝她大喊,“你为什么不乖乖上课?马语秾叫你去,你就去!笨蛋!她对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看看她这一身……再也抑不住胸口狂飙的怒气,他一定要狠狠的报复马语秾一次。
那如狂风暴雨般的眸光令棉棉抖瑟了一下,而当段豪成的利眸扫过任雍年,他狂怒地封住她的嘴,舌头伸进去翻搅、吸吮着,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不!不要在任大哥面前吻我——
棉棉明白他是故意的,心里难过得不知如何是好,瞬间失去了意识,晕倒在段豪成的怀里。
第四章
“不要脸的狐狸精,真是气死我了!”过完年不久,学校又开学了,表妹气呼呼的走进学生会,因为她知道充当会议记录的表姊会先来学生会报到,为了只是无形中增加任雍年对她的好印象。
表妹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说庄棉棉是明目张胆的狐狸精,你则是隐形的狐狸精,除非被你拐上礼堂,否则任雍年只怕到死也看不穿你的真面目。”
表姊眯起眼,“我没得罪你,别指桑骂槐。更何况,我也不以为庄棉棉是狐狸精,是段豪成主动追她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