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丽一向自认平稳的心,陷入焦躁的两难冲突之中,该不该向总经理告密呢?即使说了,他也不可能取消蜜月旅行吧!
在医院,等待加护病房开放探病的空档,詹明丽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棉棉,你为什么不爱段豪成呢?从大四开始,他就那么迷恋你,到今天依然不变,我不明白,你怎么能够拒绝那么出色又爱你的男人?”
“因为我对雍年一见钟情啊!”棉棉很少向人倾吐,有点儿不自在。“豪成的个性霸道又强势,根本不容我拒绝,我一直怕着他,甚至讨厌他。只是,这应该是我的心魔作祟吧!因为我爸爸生前是个……暴力份子,常对家人动粗,所以,即使明知豪成不会打我,但只要他一发脾气,摆出凶恶的嘴脸,我就忍不住害怕,心都在颤抖。”
“总经理不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想去撞墙,因为这场爱情战争他输得很冤枉。
“只有任凰和雍年知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所以她看起来那么楚楚可怜,教段豪成与任雍年都难逃她的魅力迷惑。
妖精!
詹明丽的眸于倏地暗下来。一个女人怎么能够同时掳获两个男人的心呢?她不答应。她会让雍年彻底对棉棉死心,甚至恨她。
加护病房的门打开了,她让棉棉先进去,她不急。
棉棉的心是真实而透明的,想像不到身边的人在算计她。
到了晚上,又是加护病房开放探病的时间,詹明丽一个人来,她晓得段豪成晚上会缠住庄棉棉不放,教她无心思念未婚夫。
护士说,任雍年有醒来一会儿,现在又睡着了。
“谢谢你。”
等护士离开,詹明丽轻轻抚摸任雍年明显变瘦的脸庞,她每天晚上都来,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够幻想任雍年是属于她的。
“我等待得够久了,雍年,从二十岁等到二十八岁,我静静地等待,心却在慢慢颓圮。以为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好,你却毫无预警的与庄棉棉闪电订婚!”詹明丽在他耳旁低诉,“如果我可以忘了你多好!偏偏我是一生只能爱一次的死心眼女人,我多讨厌这样的自己啊!情感与理智日复一日在拉锯着。以前我一直说服自己,爱你到三十岁就好,到那时候你若是还爱着庄棉棉,面对庞大的家族压力仍坚持跟她结婚,我便死了这条心,带着多年的积蓄代替你到英国完成留学梦。”
因为任雍年的沉睡,詹明丽才能鼓起勇气说出心里的话。
“是上苍对我的怜悯,还是对庄棉棉的不仁,使你出了这场大车祸,无形中将扭转许多人的命运。雍年,告诉你喔!你的棉棉已经不是你心目中的纯洁天使,如今她是段豪成最宠爱的情妇,每天晚上努力着帮段豪成暖床,来筹措你庞大的医药费。当然,你不会知道真相,等你醒来后,你会发现你的未婚妻得知你快死了,马上变节投入段豪成的怀抱,真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啊!你会明白是你的父母出钱救了你,并在你出院后接你回家休养,你将会重回有父母的怀抱,跟你的父母一起痛恨让你戴绿帽子的庄棉棉!”
詹明丽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积郁在她胸口的压力太多了。
“以段豪成的个性,不可能主动跑来跟你说是他付了你的医药费,救了你一命,毕竟他乘这机会抢走了你的棉棉。而棉棉呢!脸皮再厚也不敢妄想你会重新接纳她,我相信她会成全你跟你父母和好,重拾你高尚的社会地位,你们将从此劳燕分飞。”心中的乌云渐渐散去,她觉得自己的未来该是晴天朗朗。
“接下来就该我这位痴情女登场了,守候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能不感动吗?而你的父母经历了一连串的打击,态度总会稍微软化的,已经失去一次儿子了,他们有勇气再失去第二次吗?只要你坚定立场要娶我,他们对‘失而复得’的儿子一定会让步的,我赌的正是这一点!”
詹明丽渐渐舒展了眉尖,唇角又浮起一抹冷笑。
“千算万算,我只算差了段豪成的态度。以为他会报复性的玩弄庄棉棉的身体,玩弄个几日便腻了,像抛弃一只破鞋一样把她丢掉,太快人心!不过,那也没什么,段豪成想宠爱她多久就宠爱她多久,换了是马语秾受到报应,我一样高兴呵!”
长期以来她都是不起眼的配角,终于有机会成为任雍年生命里的女主角,詹明丽难掩兴奋的情绪轻跃上眉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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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段豪成就要结婚了!今天晚上,他几个要好的朋友约他庆祝“单身汉的最后一夜”,男人们聚在一起一定会彻夜狂欢,所以,今晚她是自由的。
棉棉嘴里轻哼着小曲,细心地熬着白米粥,医生说雍年可以试着吃清淡的白粥,加一点点盐巴就好,完成。
从今晚开始,她要花很长的时间去医院照顾雍年,段豪成若是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不过,那是他蜜月回来后的事了。
她用保温盒把白粥装好,坐计程车到医院的某一间个人病房。有两名看护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雍年,她不得不承认段豪成真的很周到。
她让看护出去走一走透透气,自己小心喂任雍年吃粥。
“棉棉,你别忙,坐下来让我看看你。”任雍年吃了小半碗便吃不下,精神耗弱的看看棉棉。“还好,你没有变瘦,这样我放心多了。”
棉棉不由自主的垂下脑袋,不敢直视雍年的眼。只要一想到自己已委身段豪成,便羞愧得无颜面对雍年。
“棉棉,我住院这么久,又动大手术,一定要花很多钱,你哪来的钱?”
就怕他问这个!棉棉不敢说出实情,现在的雍年可禁不起刺激。该怎么说才好?她紧张得红了眼眶。
“我懂了,你跑去求我的父母对不对?他们一定很刁难你吧!不过,父母毕竟是父母,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棉棉胡乱点头,只能沉默。雍年若晓得父母的残忍,一定会很伤心的。
“棉棉,你心里难过是不是?”任雍年好心疼她此刻眼里的阴郁。“等我恢复健康,我会努力赚钱还给爸妈,你不用放在心上。”
棉棉深伯眼泪掉下来被他看见,伏身将脸贴在他的胸前。
“雍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好不好?”
“嗯。”任雍年怀念地嗅着棉棉身上的馨香,实在闻怕了药水味。
在医院过了一夜,第二天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家休息,感觉上才刚睡着,就被夺命连环call的电话吵醒,听到詹明丽说段豪成一个晚上联络不到她,气得不肯结婚了,她才知道自己低估了段豪成的占有欲。
不晓得他会如何处罚她?棉棉战战兢兢的坐上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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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即将举行,新郎却迟迟未至,在休息室等待的马语秾表面上维持平静:心里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万一他不来怎么办?她将面对世人的嘲笑……不会的!不会的!那样悲惨的事不会落在她头上。
六位伴娘聚在一旁窃窃私语,表情也都是不安的。
终于,在典礼前十分钟,新郎现身了,众人皆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