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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页

 

  “你疯了,现在满屋子都是客人,连皇上也在,你想干嘛?”

  “那改明儿个为夫一见到她们,头一句话便要她们离为夫远点儿,这可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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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厂甸儿是个传统大市集,平时空旷,人迹罕至,可是一到了正月里,那可是人山人海,如荼如云,各色小吃和叫卖,吃的、玩的、看的‘糖葫芦、江米爱窝窝、大山里红,响炮、金宇红签儿、风车儿,要狮子、踩高跷、扭秧歌、划早船、猜谜语、面人儿汤,锣鼓唁一天好不热闹。

  尤其元宵节前五日,更是举烛张灯,结彩为戏,莲花灯、八宝灯、八角灯、高角灯、龙灯、无骨灯,一条条花灯的河流,串起了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致,不说小孩子,连大人都爱看。

  “喏,昱儿给你抱!”

  “耶?”金禄张口结舌地“拿”住那个软绵绵的“东西”。“这、这……为夫不会呀!”

  “你以前不是抱过梅儿?”

  “几百年前的事儿了,为夫哪里还会记得!”金禄嗤之以鼻地把“那种事”丢进茅坑里去。

  “那就当抱我嘛!”

  “抱娘子你?”金禄滑稽地举举手中的“东西”。“娘子你缩水了?”

  满儿不理会他,径自吆喝,“大家准备好了没有?要出门喽!”

  金禄叹着气,试图抱好小儿子,然后一大一小两人相对瞪眼,望着怀里那张冷冰冰的小娃娃脸,他不禁翻了翻眼。

  “这小鬼真不讨人喜欢,连笑一下也不会!”

  话一出口,周围顿起轰然大笑:他在说他自己吗?

  “啊!十七弟来了,走了、走了,可以走了!”

  这回出门看花灯,他们是和允礼一家子约好一块儿去的。允礼没有儿子,只有女儿,而金禄的儿子比女儿多,这样一凑起来倒是恰恰好。

  “目字加两点,不作贝字猜。嗤,这么简单的东西也敢拿出来现眼,弘普!”

  “是贺字,阿玛。”

  “贝字少两点,不作目字猜。”

  “资。”

  “很好,赏你一支糖葫芦。”

  “糖葫芦?好抠门儿喔!阿玛。”

  “不要?还来,阿玛自己吃!”

  “阿玛的嘴儿比耗子还小,糖葫芦塞得进去吗?”

  “……你这小子,不要跑!”

  在众人的爆笑声中,金禄抱着小儿子追大儿子去了。

  “十六嫂,十六哥还真是疼你呢!”十七福晋羡慕地道。

  满儿耸耸肩。“他也不是常常这样啊!久久才一回呢!”

  “那又何妨,这样才新鲜嘛!”

  “说得也是,他……老天!”满儿双眼直了一下,旋即慌慌张张地东张西望,想找地方躲。

  “怎么了?”十兰瞄晋忙问。

  “碰上不想见的人了!”满儿苦着脸,眼看卜兰溪姊妹果然往这头过来了,不禁头皮发麻。“十七弟,交给你了,好生应付,不然叫你十六哥在你老婆、女儿面前打你屁股!”

  “我?”允礼呆了一下,满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但、但……要我应付什么?又如何应付?”

  满儿重重叹了口气。“卜兰溪格格想给你十六哥作侧福晋。”

  “咦?”允礼与十兰吨晋相顾一眼,不约而同噗哧失笑。“原来如此。不过十六嫂自己不也可以应付,就像应付阿敏济一样嘛!”

  “哪里一样啊!”满儿更是愁眉苦脸。“阿敏济可恶得教人恨不得把她丢进太液池里喂鱼,但这位卜兰溪格格虽然直爽得令人受不了,却仍不失是个好女孩,我怎能……”

  “怎么了?娘子,你的脸色怎地这般古怪?”

  满儿闻声回头,原来金禄已然抓到不肖子,得意洋洋地拎着弘普的猪耳朵回来了,幸好小儿子仍在他怀里,没随手扔到路旁去任人踩。

  她连忙把他抓到一旁去咬耳朵。“夫君,卜兰溪格格也来了。”

  “真的?好,那为夫现下就去……”

  “你哪里也不去!”瞄一眼被允礼挡住的卜兰溪,满儿话声更细。“现在不成,夫君,这会儿大家玩得正在兴头上,别扫了大家的兴,稍微应付她们一下,等过了今天再说。”

  金禄苦了一下脸。“还要应付?”

  满儿重重点头。“应付!”

  金禄没可奈何地叹息。“好嘛!”

  可是就算满儿有心想应付一下,不忍心让卜兰溪当着众人的面太难看,卜兰溪领不领受却又是另一回事,谁也没料到她竟然会劈头第一句话便单刀直入的砍杀过来。

  “王爷,我喜欢你,请你收我作侧福晋。”

  其实卜兰溪想得也没错,大家都知道庄亲王不好搞,最好趁他脾气好好的时候跟他提,运气好说不定就成了,运气不好也不会死得太难看。

  然而在这种万头钻动的场合之中,当着人家老婆、孩子面前提这种事也实在太大胆、太夸张了,不要说满儿与允礼等人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是好,连周围附近的路人甲乙丙丁十几人都愕然回过头来。

  哪里来的花痴女人?

  金禄却连眼皮子也没撩一下,“哎呀!允礼,你可真拔份儿,人家格格看上你啦!还不快跟人家到一旁去研究研究,什么时候要把人家娶进门,人家好歹是位格格,可别太委屈了人家哟!”若无其事地把弟弟推出去作牺牲品。“来吧!娘子,咱们先走吧!别碍着人家了!”

  语毕,他一手拖着满儿,再左右吆喝几个小鬼们,三两下钻进群众堆里,一下子就被人海淹没不见了,换卜兰溪张口结舌直发怔。

  她哪里错了?

  “姊,庄亲王是王爷,果亲王也是王爷啊!”

  原来是“王爷”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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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过后,金禄准备出京办事了。

  “娘子,你可别再胡思乱想,净做些傻事儿了哟!”

  要出门的是他,千叮咛万交代的也是他,满儿听得直翻白眼。

  “好啦、好啦!知道了啦!我不会又想太多,也不会到处乱跑,更不会溜到大理去,这样可以了吧?”

  金禄盯着她看了会儿,还是不放心。“记住,娘子,为夫回来后若发现你敞了什么傻事而被四哥捉去,在天牢,为夫就杀进天牢去救你;在阴曹地府,为夫也会闯进阴曹地府去带你回来,明白么?”

  鼻头一阵酸热,满儿又有点想哭了,不觉吸了吸鼻子。

  “明白了啦!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太辛苦自己,不管你在忙什么,饭得照吃、觉得照睡,别给我瘦成一只猴子回来,不然我一定会生气!”

  “是是是,娘子,为夫一定会好好照顾自个儿,才不给娘子机会挫火儿。”

  “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喔!”

  “为夫会的。”

  然后,金禄出京去了。

  然后,卜兰溪开始天天来敲王府大门,敲得满儿快抓狂,只好向塔布求救。

  “救命啊!塔布,王府里有没有什么狗洞可以让我躲?”

  见福晋好像被追打的耗子一样悲惨,塔布连忙垂下眼皮蔽住笑意事认真思索片刻。

  “外城有座宅子,外人只知那是金府,其实是爷在工作有需要时才会用上的宅子,平日里几乎没有人去,只有六、七个下人在看守,奴才想王爷应该不会反对让福晋去住些时候。”

  “不会恰好这回他就会用上了吧?”

  “王爷没有交代,应该不会。”

  “太好了,那咱们赶紧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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