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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好残忍!太残忍了!一人一剑,不是断头即是腰斩,看被腰斩的人死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世上真有心性如此凶残狠毒之人?”

  “看他们的死法,这是同一个人下的毒手,满虏鹰犬里竟有人身怀如此高绝的功力?”

  “难不成是岳钟琪?”

  “不,岳钟琪仍在陕西总督府,而且他的武功也称不上高绝二字。”

  “那到底是谁?”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唯有当前那位清丽的美妇人毫不意外,只悲痛地直叹息。

  “我警告过他们了,在我们赶到之前绝不可行动,他们为何不听呢?”

  “含烟姊,你知道这是谁干的?”美妇人身侧那位英姿飒爽的大姑娘语气愤然地问,大有拔剑立刻追上去报仇之势。

  美妇人黛眉轻蹙,目光幽邃难以言喻。

  “武功这般高绝,又如此心狠手辣,还会有谁?”

  “含烟姊是说……”大姑娘迟疑一下。“庄亲王?”

  “除了他,不可能是别人。”美妇人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倘若我事先知道他也会来,绝不会让大家动手白白牺牲,即便我们再多人联手也敌不过他手中那把剑的!”

  “那我爹怎么办?”大姑娘又急又怒地拉高嗓门。“不救了吗?”

  “四娘,不是不救,而是救不了啊!”美妇人歉然道。

  “难道我们就拿那个庄亲王莫可奈何吗?”

  美妇人沉吟半晌。

  “只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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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为卜兰溪不会再来了,岂料才三、两天过去,卜兰溪便像个阴魂不散的鬼一样又跑来敲王府的大门。

  一问之下,原来她只不过是抽几天时间去陪陪赶来京城晋见皇上的哥哥而已。

  “你到底拿什么言语去暗示她?”文言文?还是苗疆土语?

  “暗示?奴婢已经说得很白了呀!”佟桂苦笑。“奴婢告诉她,福晋现下忙得紧,无聊的拜访只会增添福晋的心烦,请她晚些时候再来。”

  “何止心烦,”满儿咕哝。“我简直想一脚把她踢回蒙古去!”

  “那可不行啊!福晋,”玉桂忙道:“阿拉善郡王爷业已来到京城里,您可不能像王爷一样见一个得罪一个啊!”

  恨恨地白过去一眼,“还用你说,不然我早把她踢回蒙古去了,干嘛还在这里头痛!”满儿揉着额头,又摆出一脸失宠被冷落的怨妇样,“真教人不甘心,我都已经是个没人要的老太婆了……”无视那两声噗哧失笑,她继续不满地嘟嘟囔囔。“那个老头子居然还那么受欢迎……”

  一听到“老头子”那三个字,含蓄的失笑顿时变毫无节制的狂笑。

  “福晋,怎么您老是说这种话呀?您才几岁,老太婆那种词儿怎样都还轮不上您来扛呀!”

  “若是教王爷听到福晋您叫他‘老头子’,不知会是怎样的脸色呢!”

  “听到又如何?怕他啊?我就偏爱叫,怎样?”满儿赌气地噘高嘴。“老头子,老头子,老头子,老头子,老头子,老……耶!老头……不对,老爷子,您回来啦!”

  甫步入寝室里头来的允禄神情冷漠如故,还有些疲惫。

  佟桂、玉桂忙福身施礼。“王爷吉祥!”

  满儿却兴奋得像个小孩子似的跑过去抢他的行囊。

  “这回又给我带什么回来了?”

  自从那年特地带生辰礼物回来送她而博得她格外热情的回应,之后每一趟出远门,允禄总不忘带回一些小礼物送她,有时是衣裳,有时是首饰,还有一回居然拉了匹马回来,也有时候仅是一支玉钗,或者一把扇子。

  不过无论他带回来给她的是什么,她都会很开心,重要的不是物质,而是那份心思。

  不管在哪里,在做什么,他都有把她放在心上记着。

  “哇哇哇!好美喔!”满儿惊叹不已地摩挲着允禄这回带给她的礼物。“啊!等等,佟桂,快去替王爷准备点心和浴水!至于玉桂,别忙着走,来,先帮我把这换上!”

  一个时辰后,允禄洗过浴又享用过点心后,满儿便忙着赶佟桂、玉桂离开。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和王爷要安歇了!”

  安歇?

  这会儿未时才刚过没多久呢!

  佟桂两个窃笑着退出,满儿则噙着无限娇媚的笑把允禄推上床去趴着,床铺上铺的正是允禄买给她的礼物,三大名绣之一的湖南湘绣精绣而成的枕套和被套,色彩鲜明栩栩如生的鸳鸯戏水,几乎让人舍不得躺下去。

  “老爷子,你累了吧?来,我先来帮你按摩一下!”说着,她大马金刀的跨坐在允禄的背上,熟娴地为他按摩起来。

  虽然他从不说,但她知道他最爱让她坐在他背上按摩,如果很累的话,还会叫她踩踩他的背,之后再来段“特别按摩”,结束后他总是睡得特别香甜、特别沉醉,醒来后的精神也特别好。

  “然后,等你不累了,咱们也来鸳鸯戏水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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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夜,柳梢星辰点点,微风轻叹冷幽,沁凉而清寂,这时辰原该舒舒服眼的躲在被窝里和周公闲磕牙,但是……

  “你不再多睡会儿?”

  被枕边人起身下床的动作吵醒,满儿揉着惺忪眼也跟着坐起来。

  “待会儿。”允禄淡然回道,一边拾起长裤来穿上。“我饿了。”

  “也是,都起更了。”又揉了一下眼,满儿便跟在他后头摸下床。“去暖阁吧!佟桂应该还在那里等我们。”

  “嗯。”

  一下了床,满儿便蹲下去捡拾满地衣物。

  “我说老爷子,这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明日我便要再出门。”

  “我就这么猜想。”满儿轻轻叹息,慢吞吞地起身把捡拾起来的满捧衣物一股脑全扔到床上去。“那麻烦你先处理妥一件事之后再走人可不可以?”

  “什么事儿?”

  “其实也不是事,是……”满儿自我解嘲地勾了一下嘴角,顺手把他的长袍递给他,再挑出自己的棉裤来穿。“人。”

  允禄狐疑地停下穿长袍的动作。“人?”

  “卜兰溪。”

  “她骚扰你?”

  “骚扰?不,没有,她没有骚扰到我,事实上,我压根儿没见她,只不过……”满儿喃喃道,两手抓住裤头忿忿使力往上扯……“她天天来敲大门敲得我快疯了!”差点扯成两半。“话先说在前头,你要不就赶紧娶她进门,要不就快快处理掉她,不然我就闪人!”

  闻言,允禄阴恻恻地眯起了眼,“你又想跑到哪里去?”语气一下子降到冰点以下,要多讲两句,室内肯定下冰雹。

  满儿淡淡瞟他一眼,耸耸肩。“外城金府。”

  冷森的光芒悄然消失,允禄默默穿好衣裳后方又开口。

  “明日我等她来过之后再出门。”

  “你要赶她?”坐上梳妆台前,满儿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嘴角。“怕是赶了也没用,根据我多日来的观察,那个卜兰溪脸皮比城墙还厚,又偷吃了不知多少熊心豹子胆,她才不会伯你,除非你杀了她,不然就算你赶她一千次,凶她一万回,她还是会死缠住你。”

  “我……”

  “不准杀死她!”不等他说出判决,满儿抢先丢下杀人禁制令。“她并不像阿敏济那样可恶,只不过缠人缠得教人很讨厌而已,撇开这点不谈,我还满喜欢她的呢!”说到这,眯起眼调侃地斜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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