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继续脱下皇帝的朝冠。
“小姐!”扶桑越看越胡涂,对她家小姐扒人衣物、头冠的土匪行径难以苟同,急得快哭出来了。
“快,帮我梳同他一样的发髻。”仙梅解开将一头青丝随意束在脑后的红色发带催促。
尽管不明其意,但习惯听她发号施令的扶桑还是从行囊里取出梳子,乖乖照做,迅速确实地完成使命。
“我去引开追兵,不,说不定是讨救兵呢!”仙梅边说,边把帝袍、帝冠抱在手上,交代道:“表哥就交给你了,我很快回来。”
“小姐?”扶桑捉紧她的衣袍,两眼泛着困惑的泪光,看得仙梅挑起秀眉。
“你不让我走,莫不是想代替我引开追兵,让我留下来照顾他?”
一抹领悟闪过扶桑眼中,迅速放开她家小姐,并将可爱的头颅摇成博浪鼓。
“我很快回来。”说完,仙梅施展轻功迅速离开,扶桑想再唤她已来不及。
呜……现在是怎么回事?小姐说那些是追兵,跟之前养蛇的那群黑衣人有关系吗?
如果有关系,那就……太可怕了!
她好怕蛇喔,更担心小姐孤身引开他们会有危险,可是……小姐要她留下来。
扶桑为难的看着仙梅离去的方向,又转向榻上昏迷不醒、被剥得剩下中衣的小姐的表哥。
披头散发的模样看起来好柔弱、好美丽,就像小姐睡着的时候喔。
忽然,她觉得有点冷,好似有一阵风从窗缝透进来,扶桑不禁担心竹榻上的人儿会受寒,体贴的从随身行李里拿出仙梅的外衣替他穿上,再披上珍贵的狐皮披风,这一打扮下来,模样就更像小姐了。
扶桑一时间将目光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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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梅拨开藤蔓、杂草,窥视洞口,确定附近没人,迅速钻出隐密的石壁通道,藏身梅树后眼观四方。
视线里到处是磊磊乱石,杂树杂草丛生,仙梅使尽目力也看不分明,倒是灵敏的听觉将先前便隐约传来的喧嚣,捕捉得更为清楚。
她分辨出其间除了打斗声外,还混合着人声呼喝——有人不断地呼喊“皇上”之类的,以及蛇类在草间、石缝爬行的声音。
她全身鸡皮疙瘩冒起,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
尽管之前对扶桑说得勇敢,但一想起清晨惊醒时,猛然见到一大群蛇的景象,就算身怀防蛇的宝贝——蛇珠,她还是有些胆怯呀。
但畏缩、逃避向来不是她的风格,仙梅估计那些声音都远在对岸,便大着胆子窜向早先躲藏过的大石后,接着便听见一道讨好意味浓厚的男声兴奋地响起。
叽哩咕噜在讲什么呀!
她好奇地翘首望去,对面溪床上,一名身材高瘦的黑衣男子正挡住身材魁梧的黑甲武士去向。
“凭你吗?”不层的冷哼响起,伴随着龙吟般的剑啸。
仙梅听不懂黑衣男子的话,不表示黑甲武士也听不懂。
人家可是自幼追随义父南征北讨,通晓多国语言,年纪轻轻便被皇帝倚为股肱的少将军——戴玥!
皇帝落崖的那幕,看得他魂飞魄散。冲到现场,他只来得及目送宁国公花捷与一名黑袍人双双飞身下崖,连忙协助关宁扯住唐劭杰不让他跟着往下跳。
“戴玥,你看好他,我下去救驾。”交代完,关宁把唐劭杰丢给他,化做苍鹰往下俯冲。
“放开我!让我去救驾!”
硬塞进怀里的累赘,却疯了似的挣开他,想要跟着关宁冲下断崖,他只得边眼明手快地抓回唐劭杰,以免这麻烦的妹夫摔下崖成肉饼,到时他可不知该如何跟妹子交代;边应付崖上残余的敌人,包括从草丛里窜出来偷袭的蛇辈,将满腔的悲愤和怒气藉着剑招发泄,一时间血雨纷飞。
“笨蛋!你那样跳下去,不叫救驾,是送死!”没理会逃逸的贼人,他捉紧妹夫的衣襟,不客气地破口大骂。
“可是皇上、皇上……”唐劭杰声嘶力竭地哽咽,眼中充满血丝,脸上有着痛苦的自责。
他才想劝几句,花朝和天平也赶来了,只得暂时作罢,先跟花朝指挥随行的兵士准备绳索,以便下崖救人。
先前的那场浓雾此时已逐渐消退,来犯的敌人在皇帝落崖后四散逃逸。
花朝把善后工作交代给一名副指挥使,转向众人吩咐道:“大家沿着崖壁仔细搜索,一草一木都不能放过,务必找到皇上。”
他话一说完,天平、唐劭杰就迫不及待的抢下已经准备好的两条绳索下崖,戴玥也不落人后,抢到另一条。
然而,不管他跟其他人如何沿着崖壁仔细搜索,就是找不到皇帝的踪影。
皇上到底在哪里?
他心急如焚,正打算重新搜上一逼,不知哪来的冒失鬼竟敢拦阻他的去路,还不怕别人知道他是莽国派来的刺客似地口吐莽国语言,扬言要他的命。
“师妹,我给你拦住了。就是这小子坏了我们的好事,毁了你的冰种。师兄围住他,让你杀他。”
分明找死!
戴玥手起剑落,憋了满腹的怒气全涌上剑尖,刹那间,空中血雨纷飞,不识相的偷袭者被绞成碎片,即使隔了老远的距离,仍教仙梅看得心惊胆跳。
“哇,我的青毒!我的白娃!我的黑心肚!你你……好狠的心!”黑衣人悲痛的低嚎,或许是怕对方听不懂,这次使用的是中原话。
仙梅闻言差点忍俊不住,看着他趺跌撞撞地后退,险些栽进溪里,身上的衣服多处被挑破,点点血珠洒布在上面,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笨蛋!你纵蛇伤人,还怪人家狠心要你的那些蛇命?
仙梅窃笑不已。
“比起你们这些诡计多端、心肠歹毒,只会藉着蛇类、毒物偷袭人的蛇王门小人,本将军简直是心慈手软的圣人呢!”戴玥不气反笑,语气极尽嘲弄。
“你们这些中原人怎么都一样不讲理!”尽管处于挨打局面,黑衣人在应招的空档,仍不忘为自己辩解。“御蛇之技是本门绝学,蛇王门人使用本门绝学对付敌人,怎么可以叫做诡计多端、心肠歹毒,只会藉着蛇类、毒物偷袭人的小人?那你仗着手中的神兵利器欺负人,不也一样是小人行径吗?”
“你果然是蛇王门人!”戴玥按捺下满腔欲将对方挫骨扬灰的怒意,冷冷的陈述,脑中灵光乍闪。“岳翕曾提过与蛇王三弟子交手的经过,莫非你就是奇克雷?”
早在毒雾一起,发现大批蛇群混在刺客里偷袭,他便怀疑蛇王门人参与这次的行动,大胆假设后,果然得到对方的证实。
“呵呵,没想到我这么出名!”奇克雷洋洋得意。
他这次奉师命潜进中原,一路上受尽大师兄和二师兄的鸟气,对刺杀皇帝的行动原本意兴阑珊——反正,不管成功失败都没他好处,唯有小师妹奉珂妮的安危系着他的全心全意。
珂妮说她的冰种为这黑甲武士所毁,气得想找对方拚命,他见对方人多势众,便劝下珂妮,两人躲在一旁窥视。直到这黑甲武士藉着绳索下崖,他与珂妮也寻路跟了下来,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家伙。
奇克雷为了在心上人面前建功,想也不想便拦住人,哪里想得到对方的武功会那么高强,自己根本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