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海莘只觉得这男人很没品。什么她睡着就可以,醒了就没事?想趁女人昏迷不醒的时候,打她们主意的男人叫什么?叫做--“色狼!”
就算他长得再帅也不可原谅!
维护贞操的念头,让向来怯懦无比的申海莘变了个人,从没学过任何防身术的她,竟瞬时挥出可能超越一百六十磅重的无敌巴掌,甩了过去。
除了自家兄弟,一对一单挑从没输过外人的白凰院朱鹰,却由于事出突然,以致于他躲也不躲的,就这么挨了火辣辣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虽然他当初并非真心想救她,但好歹也是在下水道里,帮她免于摔成头破血流的恩人;后来怕她有什么万一、他还慌张的想为她急救;可是这女人对他非但半分不领情,一醒来之后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他的左脸?
白凰院朱鹰从来就是兄弟间,最懂回礼的那一位!滴水之仇当涌泉以报。
汉摩拉比法典上怎么说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就算她只是个女人,可法律之前,人人平等,该罚则罚!
所以他控制不了怒气就要回礼;但才看到她害怕地闭上眼睛、贴着墙壁瑟缩着身躯的模样--唉呀?他的手高高举起,而后忽然不由自主的拍回他的右脸。
左右脸颊一边挨一次,很公平;她一次,他一次,好像也很公平。既然什么都很公平,他还气什么?
不知是气愤过度还是气不起来,总之他最后仍然压下狂怒,没对她发飙。
“这一次我不和你计较!下次你别再让我遇到,不然的话--”打女人太没格调,尤其今晚八成是水土不服过于疲劳,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总乱了思绪。
“呀!色狼!怎么又是你!”一道人影出现在巷口。
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小女人身上的白凰院朱鹰,冷不防让人从后面用力推了一把;他一时失去重心,连跌数步,退离开申海莘。
奇怪,他身上又没贴“拜托用力撞我”的标签,怎么老被人家推?这次又是谁这么大胆想找他麻烦?
“别以为你戴了假发我就认不出来!”申海紞忿忿不平的拎着四大包衣物、及时跳到姊姊面前挡住她。
“刚刚在前面夜市里、你乘乱混水摸鱼吃我豆腐,现在你又改变模样想来欺负我姊姊吗?你这张脸我可记得一清二楚!你再不走我可要叫警察了!”
“等一下!”连忙拉着向来脾气火爆的妹妹,申海莘急急摇头。“警察好不容易走了,别把他们叫回来!”对了,警察来的时候她不是掉进下水道昏了过去,然后……她是哪时候自己梦游爬上来的?
申海莘猛然想起刚刚,她在底下打扰到的长发兄弟……会是他?视线立刻落在他脚下,这回肯定他有脚有影子。那么……会是他救了她?
然后她答谢人家的方法就是--骂他?扁他?
她忽然有种想挖个地洞躲起来的冲动。其实下水道就在旁边,近又方便。
“有我这张脸的人吃你的豆腐?”白凰院朱鹰马上了解前因后果。这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又是孪生哥哥闯的祸。“他人在哪?”
“你想耍赖?”申海紞一想起刚刚撞见的那个褐发痞子,就满肚子火。“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当色狼还没胆认罪呀?”
“不会是他。”海莘跳出来为他辩护。她不能眼睁睁的让妹妹跟他吵。“他刚刚还一直跟我在下水道里一起躲着才对……”像是想到了什么,海莘探出头问这名英俊青年:“对了,你没事待在那里做什么呀?”
“就是你推我下去的!”朱鹰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这个少根筋的女人!
“啊?是我吗?”瞪大双眸,一脸无辜,海莘只能傻笑。“这……这还真是不好意思,我、我好像忘了欸……”她的记性向来不好,也只能乖乖认错道歉。
这么一提,仔细回想,她仿佛有这件事的印象……
“别想转移话题,大色狼!”就算不为姊姊,海紞一想到五分钟前,自己为了躲开警察而被人轻薄的那一幕,只想讨回一个公道。
“那个人不是我!”
“我才不信呢!别用什么你有个孪生兄弟,那种笑掉人家门牙的谎言欺骗我,又不是在写小说--啊?”发出惊叹的理由是,就在海紞才要继续指责他时,却瞄见有个人突然从巷口窜出,陡然停下脚步。
一身黑色紧身皮衣,褐色短发,脸上堆满笑意的青年就这样看着她。“小姐你在这儿呀,刚才那纯粹是场误会--啊,糟了,朱鹰你也跟来台湾了?”
语罢,黑衣青年二话不说,机警的转身溜走。
左看看,右瞧瞧,那两张俊挺出众的脸庞几乎一模一样,无可否认的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至于这边的海莘海紞,也像是一对姊妹花,表情雷同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同样美眸圆睁,呆立当场。
“你尽管笑好了,如果你的门牙笑不掉,我会很乐意帮你打掉。”撂下狠话,白凰院朱鹰发现,面对其他女人他还是能保持冷酷无情;这令他心情多少好了些。刻意抹煞心中那份奇妙落寞,他头也不回的,急忙朝青龙逃脱的方向追去。
他绝对要忘了那个迷糊蠢女人,省得惹自己心烦!
第二章
“一百二十六,一百二十七,一百二十八……”申海莘每天临睡前,都会小心翼翼的把身边可供运用的现金,清点一次,成了她固定的好习惯之一。比起白花花的钞票,她对于叮当作响的零钱更为喜爱。
一是因为拿在手中沉甸甸的很有饱足感,二是因为她接触铜板的时间,远比钞票多,感觉比较亲切;说明白点,她从来没赚过什么大钱。
“姊姊,说句实在话,从我们北上到现在,摆地摊赚不了多少呢。”盖起利用广告纸背面的空白页,装订成的记帐簿,申海紞皱眉道。
虽然海莘是姊姊,但是论起计划整合的能力,还是海紞妹妹比较强;凡事少根筋的海莘,反而常常需要妹妹帮忙照顾她。
“你明天还要去摆摊位吗?”海紞对于姊姊的用心与努力,绝对是肯定的,只是当成绩不如预期时,求变求新自是必然。毕竟有些事光靠努力是不够的。
“照这样下去,就算摊位再摆十年,我们也赚不了什么钱。几个月内想要凑出海缲海夔下学期的学费,几乎不可能。”
长叹一声,申海紞说了:“不然就得向学校申请助学贷款;或者照海藻、海夔她们的意思,没钱就别念了比较干脆;她们一直想去工作呢。”
“说什么!”海莘一面将零钱全数用抹布包起来,再以塑胶袋密封,最后走到隔壁卫浴间,打开马桶的水箱盖子,把她的资产藏进里头,最后坐回妹妹面前。
“现在工作那么不好找,就算她们两个不念书,也没办法帮上家里什么忙,还不如继续读,等到将来毕业拿到了不起的文凭,身价三级跳,届时我们所有辛苦付出,就能一口气全部回收了。”海莘虽然节俭,倒还有投资报酬的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