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靡荼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你不必惊讶,我就是来帮你的。”安琪故意发出的冷笑声令人为之一懔。
“你想怎样?”
安琪气焰嚣张地狂笑,“很简单,只要你死了,一切问题不就解决了?”
“你疯了,你杀了我,自己也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恐惧紧紧揪着靡荼,她觉得这里越来越阴冷。
“是你逼我的……是你、是你,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离开我!”安琪狂乱的喊着。
处于低温的冷冻室里,靡荼却是汗流浃背。“不,安琪,你弄错了,没有我,圣衍也会跟你离婚的,我、我……”
“小贱人,圣衍是我的,你别缠着他,他还要上班、还要工作,不可能天天照顾你,对了,他骗光我的钱,还远走高飞……你可以告诉我,他还有什么计划要对付我吗?”
天啊!她真的疯了,说话颠三倒四,失去了理智,危险得令人颤抖,靡荼惊骇极了,强迫自己镇定的逃到门口,但安琪已有准备的挡着她的去路。
“我得不到的,也不会让你这个贱人得到!你等着下地狱吧!”安琪一副玉石俱焚的狠样,猛地抓起架上的冷冻腿肉,朝靡荼头部砸去。
“救命──呀!”恐惧不断涌上靡荼的心头,她费力的撑起身子想逃离,但安琪马上扑了过来,不但没有停止攻势,还用力抓住她的头发,猛将她的头往墙壁撞击。
不!她不想死。
受伤与室内的低温,使靡荼的体力快速流失,颠簸地闪躲安琪的攻击。
“该死的贱人!该死的贱人,你叫啊!叫啊,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哈哈哈……”安琪发狂的攻击着靡荼,直到她虚弱的倒在地上。
等到确定靡荼不再动了,安琪才整理好仪容走出冷冻室,并将出入门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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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多,医院的病房中。
四周是一片让人心惊胆颤的漆黑,仿佛无声无息、无边无尽的漫漫长路,怎么走也走不完。
但是,有道固执的声音不断传来,让靡荼皱起眉头,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到两张喜悦的面孔。
“靡荼,你终于醒过来了……”穆圣衍握住她的手喜极而泣,他甚至以为自己的心跳就要停止了。
感谢上帝啊!自他懂事以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恐惧,他真诚的祈祷,只要她能平安醒来,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靡荼无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头,感觉像裹了一层纱布,沙哑地问:“我怎么了?”
穆圣衍还来不及回答,穆文勇已忍不住地开口,“天啊!当你被同事发现倒卧在冷冻室里时,不但头部受伤,体温也几乎降到最低而休克了。”
“哦……原来我受伤了。”
“靡荼,你记不记得自己怎么受伤的?”穆圣衍问道。
“那还用说,安琪嫌疑最大,现在她不知所踪,警方正在追缉她到案说明。哼!靡荼受伤前后的时间,监视录影带中只有安琪进出过冷冻室,而且她根本没必要也没道理去冷冻室。”穆文勇忿忿不平。
靡荼闭上双眼,静静的在思索着,表情有些痛苦。
“别想了,你刚醒来,先休息要紧。”穆圣衍亲了她的手一下。
但是,靡荼抽回自己的手,还以疑惑的口气对他说:“你是谁?”
穆圣衍发现她露出像在看陌生人的眼神,不禁也疑惑的问:“你在说什么?”
她望着他,一脸的茫然。
穆圣衍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别跟我开玩笑了!你昏迷了三天两夜,我可是很担心你。”
“你冷静一点!”穆文勇阻止道。
“文勇,他是谁?”
什么?!她记得文勇却不记得他?
片刻,穆圣衍问她,“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吧?”
“我叫靡荼。”
“那我叫什么?”
“你到底是谁?”
闻言,穆圣衍后退了一步,踉跄地跌坐地面,喘息着恍惚失神,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时之间,穆文勇也无法反应过来,只能再问:“你、你不认识他?”
她侧着头,像努力的在记忆中搜寻,最后回道:“我有见过他吗?我认识他?可是我为什么都没印象……”
“你知道自己是谁,也该死的记得文勇,为什么就是不记得我?”穆圣衍气恼的捶打墙壁,然后又大声的嘶吼,“医生!医生呢?”
“文勇,他怎么了?”靡荼拉着穆文勇,似乎只信任他一个,惹来穆圣衍的一记怒目相向。
穆文勇无奈的耸耸肩,“这不是我造成的,你不能怪我喔!”
“他怪你什么?为什么要怪你?文勇,这人好凶,叫他走啦!”靡荼不高兴的觑着跳脚的穆圣衍。
穆圣衍不死心,又问她,“你记不记得爸妈?”
“谁?我的爸妈?当然记得啊!我爸叫穆浩然,我妈叫沈缅兰。”
“那我问你,你爸爸姓穆,为什么你姓靡?”
“因为我是他们收养的啊!而且还很好心的让我保留原来的姓氏。”她对答如流。
既然如此,应该就会想起穆家所有的成员对吧?
穆圣衍小心翼翼的追问,“好,他们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叫什么?”
“有吗?他们有亲生儿子,我怎么不知道?”她摇摇头,很困惑的样子。
“我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穆圣衍!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穆圣衍!”
“不可能,你骗人。”她有些虚弱的闭上双眼,不再理他。
穆圣衍感到难过却是无计可施。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他面前,难道不再了?老天爷!祢究竟开了什么玩笑?
终于,经过会诊之后,医生答道:“以目前病患做的脑部断层扫描来看,她脑部并无异常,也没有血块阻塞,至于为什么会忘了些事情或某个人,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
“说重点!是怎样?”穆圣衍已失去耐性,冷冷的问。
那冷酷眼神立即见效,医生直接回道:“她只是选择性的丧失部分记忆,很可能是精神上对于那片段记忆原本就呈现重度负担的情况,而在头部遭受撞击之后,把原本想忘记的事情真的忘记了。”
“想忘记的事情?!”穆圣衍不禁颓然,她是选择性的忘记他!
“也就是说她想忘了你,而选择把与你有关的一切记忆遗忘了。”
“会不会再记起来?”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要视环境和病患的状况而定。”
唉,说了等于没说。
唉,可怜的男人。医生同情的看着他,尽责的说:“如果有需要,我介绍最好的精神科医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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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靡荼选择忘了他,穆圣衍干脆一切重新开始──
出院那天,穆氏父妇也来接靡荼,穆圣衍表示要带她回家,她却抱住穆妈妈说:“不要!我要跟着爸妈。”
穆圣衍轻声道:“靡荼,你听我说,你原本就跟我一起住的。”
“骗人,我为什么不跟爸妈住,而跟你一起住?”果然,她完全忘记当初自己死皮赖脸的要住在穆圣衍那儿。
穆妈妈不忍见儿子失望,证实道:“靡荼,是真的,圣衍没骗你。”
“是呵,可是我没印象了呀,我只记得跟爸妈住,我要跟爸妈回家,我才不要跟哥哥住。”她对穆圣衍的沮丧置之不理。
哥哥?!
穆圣衍全身血液逆流,吼道:“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