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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他不去纠正母亲迁怒的谬误,这次事件的发生归根究底的确和他脱不了关系,若不是他处置不够果断,想探究冷心身世之谜的好奇心过于强烈,太子也不会成了牺牲品。

  国主阴沉扭曲的脸始终没有半点缓和,他冷冷的对南尚武说:“这几日你不要到这边走动,将宫里宫外的事情交代一下,转给明城将军,好好在你王府里待着,没我的旨意不许你出府!”

  这是变相的软禁,而且对南尚武的名誉很可能造成重大损伤,但他没有一句反驳,沉声说:“儿臣明白,请父王母后保重身体。”他一步步退出紫星宫。

  天依旧黑沉,连月亮都不知藏到哪去了,看不到一点光泽,零散的几颗暮星黯淡的悬挂在天幕,四周没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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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南黎皇宫中太子正呻吟辗转于病榻的时候,南黎前方大军也惨败而回。

  南习文没有听命于南尚武的调令,而是一意孤行的深入绝龙岛,结果在出岛时被东野兰埋伏的大军包围,若非他即时运用结界,保护了一些战船,南黎所受的损失可能还要更大。

  但是,当南习文带军撤回的时候,没有人顾得上指责他贪功冒进,也没有人赞赏南尚武的深谋远虑,所有人都急于考虑一个新问题--若太子不幸病逝,下任太子人选应该是谁?

  南习文还是南尚武?这两人在南黎是一文一武,犹如国王的左右手,缺一不可。

  但南尚武这些年独自在边关镇守,所认识的多是直肠热血的将帅,相比较南习文身边的一干文人政客,众人一边倒的拥护情况就是瞎子也看得清楚。

  这些天,南习文频频出入皇宫内廷,闭口不谈继承之事,但将他当作太子仰视奉承的人却是一日多过一日,他的府第门口车马喧哗,官服招展,一派繁荣景象。

  而南尚武被责令闭门思过也有十几日了,他不曾出门一步,就连上府探望的一些亲友也一律被挡在门外,人人都传说镇国侯因连累太子受伤,又被国主贬斥,此时已形销骨立,容颜憔悴,今生再也不会有翻身之时了。

  就在此时,镇国侯府,在后院宽阔的练武场上,一支乌黑的长箭正呼啸着笔直射入箭靶红心。

  “好!”一声高呼惊起了正在附近树枝上休憩的飞鸟。

  苏乘风拍掌大笑,“侯爷不愧是侯爷!武功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当世之雄,居然蒙着眼睛还能射到红心。”

  南尚武摘下蒙眼布,笑着对一旁的杜名鹤说:“你这个未来老婆真是刁钻古怪,若是比试后面再出个什么花招,我可不能保证我一定能赢得了。”

  原来今天苏乘风来看沐菊吟,一时兴起说要射箭,因为南尚武曾被誉为南黎第一箭客,她对此不服,两人立刻下场比试,结果她连比三场,场场皆输,到最后她就是再嘴硬也不得不服了。

  杜名鹤早已默认了和她之间的恋情,对南尚武的取笑也就接受得心安理得。

  “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少能耐?你不用怕她,我看她也要不出什么心眼儿。”

  “谁说的?”苏乘风朝他瞪着眼睛。

  南尚武哈哈大笑,“苏姑娘不用生气,名鹤这是激将法,要逼你想出高招为难我,说到底还是在帮你。”

  沐菊吟在旁边悠然接道:“这就叫妇唱夫随。”

  苏乘风红着脸,“我看你们才是夫唱妇随!一个说话一个帮腔,真是过河拆桥,忘记当初我是怎么忙前忙后的为你们辛苦了。”

  沐菊吟笑着拉过她,“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和你开玩笑还当真。”她嘴上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并不轻松,她知道,南尚武被困在家里这么多天心情绝不平静,到了晚上还常常见他在床边踱步徘徊,这种表面惬意的射箭游戏不过是为了逗逗苏乘风,转移注意力,或是博自己一笑罢了。

  她看着南尚武又在弯弓搭箭,便亲手斟了一杯茶递到他眼前。

  “射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吧。”

  他接过茶杯,低首时轻轻说道:“想歇,就怕歇不住。”

  沐菊吟看着他,“有冷姑娘,不,萧公主的消息吗?”

  “还没有。”

  在被从紫星宫赶回来之后,南尚武就告诉沐菊吟一个他大胆的推测--冷心原名并非冷心,而是萧寒意,乃是刚刚亡国的北陵公主。

  听到他们提起萧寒意,杜名鹤摇着扇子说:“东野兰还真是厉害,一方面收留北陵亡国奴,收买人心,一方面又派萧寒意到南黎做刺客,这样的毒计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南尚武喃喃道:“他若非七窍玲珑,东野又岂能有今天?”本来他也不想相信冷心的身分是萧寒意,毕竟这个假设太大胆,也很难成立,但他派去东野的密探回。报说,若干日子前,北陵的公主萧寒意和太子萧寒声的确在东野王宫中出现,而她已于不久前突然失踪,去向不明,另有消息指出萧寒意貌美如烟似雾,是赤多族长悬赏万两黄金要得到的人。

  太子被刺那天,最终将萧寒意带走的人经查证确实就是赤多族人。

  这里面杂七杂八牵扯了那么多的人事,要想完全厘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为之。

  “下一步怎么走?”杜名鹤问。

  “静观其变。”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个字--等,等时局发生变化再做新决定,他从来不是贸然行事的人。

  就像故意要相应他的话一样,突有守卫禀报,“二王子在府门外求见。”

  南尚武微微挑起眉骨,看了一眼沐菊吟,张口,“请。”

  南习文的装束虽然与以往区别不大,但气色已似变了个人,他更加阴郁沉稳、更加不苟言笑,轻悄悄的走进府院时,若非有仆人引领,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难得二哥这么忙还来看望我。”他打着哈哈,对沐菊吟说:“快叫下人备壶好茶。”

  “我不是来喝茶的。”南习文淡淡的说。

  他忙说:“哦?那是来喝酒对奕的?菊吟,你快去帮我把那坛中原三十年的陈酒找来,顺便将前些日子文大人送的那张玉石棋盘也一并拿来。”

  “老三。”南习文静静的盯着他,“你能不能不和我扯这些闲话?麻烦你让这院子里的人先离开,我有话问你。”

  “对不起了,”他的黑瞳中闪着清冷的笑意,“这院子里的人与我不是至交就是至爱,我的事从不避讳他们,你直说无妨,若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这话里隐隐有送客的意思。

  南习文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挣扎,继而一咬牙说:“好,就在这里说。”他扬起头,“如今的形势不用我说相信你也看得到,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怎么帮?”南尚武也同样正视着他,“你不会想让我杀了太子吧?”

  “我希望你替我接管皇城禁军的守卫,撤掉所有可能碍手碍脚的人。”

  “碍手碍脚?”他挑衅着问:“他们好好的碍谁的手脚了?”

  “老三,我来没想费时问和你说笑话,如今时间紧迫,你到底肯不肯帮忙?”

  “不肯。”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禁让在一旁一直静静聆听的沐菊吟陡然一震。

  而南尚武的回答并未出乎南习文的意料,他没有任何吃惊诧异的表情,“既然你不肯,你就应该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我来说各自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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