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不送了。”蓝皓瑜低头吃着便当,用客套生分的语气道:“以后别再带花和礼物了,我们自己开花艺店,这些东西都不缺……”
“嗯。”冯庆荣只点了点头,推开门走了。
“喂,小姐!你是哪根筋不对啊?”待冯庆荣离开后,杨晴终于忍不住了。“人家好心给你送花又送礼物,摆明了对你有意思嘛!一个年轻又英俊的律师来追求你──ㄟ,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耶,你干嘛摆那种死人脸啊?”
“追我?他搞错了吧!”蓝皓瑜不以为意耸耸肩。“你应该告诉他,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你不说我还不气──”
没例外的,讲到王俊成,杨晴就火大,口气很冲。
“你偏要那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当男友?却不接受人家正派律师的追求,请问你脑袋里到底装什么东西啊?”
“他会变好的,你不要老是唱衰他。”蓝皓瑜仍是淡定的态度。“至少,他已经好几天没来找我要钱了,表示他有在工作,而且应该慢慢上轨道了。”
“他会变好?哼!你慢慢等吧。”杨晴气到胃痛,不想再吵下去,简单下了结论:“我是心疼你──老实说,冯庆荣真的是不错,人好看,职业又高尚,要不是我婚还没离成,搞不好你想要都没份!你醒醒吧,别再为那个混蛋浪费青春了,好的对象不常有,机会来了更要知道把握。”
“哦?既然他那么好,不如你留着自己好好享用吧。”
蓝皓瑜把吃完的便当包起来,一派不愠不火。
“说什么啊?你──你……”杨晴气到说不出话,恨骂道:“厚,我真的会被你气死!”
杨晴很想把她的脑袋打开,仔细检查看看,到底是哪里组装错误?为什么她就这么执迷不悔呢?
沉默的蓝皓瑜没再多说什么,她知道自己心里某个部分已经锁死,根本打不开了,不管有没有王俊成,答案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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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皓瑜独居的平价公寓前流连徘徊了许久,良心难安的王俊成始终提不起勇气按下电铃……
自从那天他一时冲动拿出刀子威胁她之后,一直到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接受良心的谴责,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哪来的邪魔附身?怎么可以对一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好女人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
王俊成懊悔地想杀了自己!
特别是在“刀子事件”之后,蓝皓瑜还不计前嫌帮他调了一笔钱以供他加盟货运行之用,王俊成更是感动又内疚地想在她面前拔刀切腹,以死谢罪。
唉……可怜的皓瑜,这么美丽善良的好女孩,怎就碰到我这天杀的、良心被狗吃的混帐东西呢?!
王俊成在夜色中叹气惋惜,为了所爱的她,不仅苛责自己,更不断地为她的“遇人不淑”怨天怨地……
踟蹰不知多久,他怕打扰了她的睡眠,终于鼓起足够勇气按下电铃──
“我、我、我特地来还你钱──”
进入她小小的房子里,王俊成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钞票。
“你拿着──今天刚领的,货运行生意不错,我每天南北跑几趟,可以分到不少。”他把钱塞入她手里,语气充满着感激与怜惜……
她的脸本来就小,几天不见,感觉她更削瘦了。
“皓瑜,你怎么瘦这么多?店里工作很忙吗?”他望着她微微凹陷的颊和疲倦的眼,感觉心在揪痛,禁不住地伸出手和轻抚她的脸。
“没有啦,夏天到了胃口不好。好晚了,我想睡觉……你也回去休息吧!长途开车,一定要睡饱才行。”蓝皓瑜闪过他的触碰,轻描淡写道。
自他拿刀子在自己面前比画过后,蓝皓瑜对他产生非常强烈的警觉,不喜欢让他靠自己太近,一方面是害怕,另一方面是她清楚知道──
对这男人原本就不强烈的感情,现在算是全部完蛋了。
“嗯。”王俊成点点头,关怀备至。“你也别太累了,我现在开始有收入,以前你帮我扛的那些债,还有最近借我的这一笔,我会自己负起责任──我……真的不能再拖累你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我明早还要开店呢。”蓝皓瑜打了个大呵欠,态度明摆着要送客了。
然而,此刻的王俊成愧疚望着她的神情,渐渐堆起热切的星火。
他的心在狂跳着,被她的美丽、被她的宽容还有她当前显现的软弱疲倦深深吸引着──
他感觉到她的冷漠,他害怕失去她!
此时此刻,他多么想好好保护她、陪伴她,即使再多一分钟也行,他是如此眷恋不舍她的好,就算只能够拥有一个吻、一次深情相拥都是上天的恩赐。
“皓瑜,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哪有?”蓝皓瑜又打了个呵欠,敷衍道:“只要你真的觉悟了,不要再混日子,认真好好去工作,我怎会讨厌你?”
“真的吗?”王俊成如蒙特赦般喜出望外,欣喜地向前一把抱住她。“皓瑜,你好好喔!我一定是前辈子烧了好香才会认识你这么好的女朋友……皓瑜,今晚让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不行!”她断然拒绝,用力推开他。“这是我住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不行?我是你的男朋友耶!”王俊成像个耍赖要糖吃的孩子,双臂紧箍着她柔软的身子不放!
“放开我!你干什么……”蓝皓瑜奋力挣扎,她不喜欢让别人这么亲近自己的身体,纵使这“别人”是自己男友也不行!
“不要拒绝我──都这么久了,始终不让我碰你……为什么?我爱你啊……”
王俊成仍没松手的意思,撩起的欲念让他管不了自己,他满脑子只想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她!
“你疯啦!快放开我!”蓝皓瑜心里急了!
她没料到王俊成会失去理智,以往她总是轻而易举便拒绝了他的求欢,不明白现在的他为什么像一匹控制不住的脱疆野马?
“我爱你……皓瑜,我发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不再让你受苦了。”王俊成抱住她,粗鲁地亲吻她的粉颊。
“啊!救命──不要、不要啊──”几乎无力抵抗的蓝皓瑜害怕地哭叫起来。
嘟!嘟!嘟……
就在她大声哭喊同时,门铃声陡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听来特别刺耳。
“你看!吵到邻居啦!”急促门铃声浇熄他的欲火,他松开手,脸上露出委屈。“谁叫你不让我进去──进去就不会吵了……”
“好了!你不要闹了啦!快回去──”蓝皓瑜乘机把他往楼梯口推,一直推他到一楼大门,认真警告道:“你把邻居吵醒了,再闹的话,我怕他们会去报警。你还是赶快走吧!”
“好吧!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大大扫了兴的王俊成只得悻悻然离去。
呼!见到他的小货车开走,蓝皓瑜拍着胸脯,真正松了一口气。
转身上楼,她猛地瞥见水银路灯下一道拉长的人影──是个男人,斜靠着路灯下,双手抱胸,一双眼凶凶地望住她……
“你、你、你三更半夜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她下意识拉上被扯开的襟口,吞吞吐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