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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不救?

  这话不该问他。

  一路走来,在他身后前前后后背负了许多人的前程与性命,虽说这条路上,有些人无法随他同行一路到底,尽管路上或许遭遇苦难,他仍是尽力让他们能在他的羽翼下栖息或前进,然而在他背后的这些人中,却不包括太子。

  他还记得素节生前曾对他说过的请求,但他同时亦记得玉权的下场,以及玉权那夜欲为却不能为的目光,然而烙印在他心中最深的,却足袁天印与冬卿的身影。

  这么多年了,他已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初出长安、年少的玄玉,生死、风霜、官场、战场,人生中太多太多掺杂的变量,将所谓的宿命绘成了一条曲曲折折的棘道,命运之神的子,已将他捏塑成另一个全然不同的玄玉,另一个早就离开往事很久的齐王。

  太子的生与死,不该由他来背负,它该由太子自己负责。

  尹汗青不禁要提醒,“王爷,太子已是热锅上的蚂蚁,此事甚急,王爷定要速决。”

  他毫不犹豫地看向袁天印。

  “师傅,替我回了太子。”

  袁天印静静地看着他眼中平淡且一无所动的眸光。

  “我得和阎相站在同一条船上?”玄玉淡淡说出会下这决定的原由,“既然阎相都已在朝中表明立场,我可不能让阎相站不住脚。”

  “谢王爷。”暗自为阎翟光捏了把冷汗的尹汗青,总算放心地吁了口气。

  玄玉却朝他摇首,要他别放心得太早,“汗青,找个借口,想办法让阎相速离长安避至九江。”

  “为何?”朝中有乱,甚是倚重阎相的圣上,眼下怎么可能让阎相擅自离京?

  “长安若蒙受战乱,阎相定难脱身其中,京中这块险地不宜久留。”他非得把最后一颗可牵制他的棋子给拿离棋盘,“太子若得势,必除阎相,凤翔若占了上风,也一定不会留阎相。”

  “阎相若垮,王爷必危。”袁天印跟着补上。

  “下宫明白。”他点了点头,问得有些迟疑,“另外,有件事……”

  “想问什么就问。”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王爷认为太于与宣王,何者将胜出?”

  就不知玄玉希望这二者何者会败下阵,而何者又将留下来与其它诸王厮杀。

  “凤翔可不能败在太子手上。”玄玉阴沉地扯动唇角,“他得栽在我的手心里。”

  难得听见玄玉说出这种话的尹汗青,有些难以相信地看向一旁的”只天印,但袁天印非但没有反对玄玉的说法,还挺期待地摇扇轻笑。

  “师傅,我先回院内看看冬卿。”眼看天色不早,还得赶回院里的玄玉站起身先后看向他二人,“汗青,在九江歇个几日吧。”

  “谢王爷。”

  思前想后,只为玄玉反常的言语推出一个结论的尹汗青,在房里只剩下他与袁天印时,一手呐指着房门。

  “袁师傅,王爷他……”他该不会是因为王妃之事,所以才会刻意针对着宣王而去?

  袁天印给了他一个模糊的答案,“我只能说,这是我头一回见他发怒。”

  “王爷不会趁机私仇公报吧?”怕女玉会因私情而误事的尹汗青,紧张地凑到他的面前问。

  “他会。”袁天印肯定地颔首。

  尹汗青愣怔着眼,“什么?”

  “放心,他做事有分寸的、”没把握的事,玄玉不会出手,同样的,没胜算的事,他也不会让玄玉去冒险。

  “你们部已经安排奸了?”忙于长安之事,没空参与九江之事的他,这才发觉他们这些留在九江的人,不但在救灾之余,还有心思去忙于日后大计。

  “对。”袁天印起身伸了个懒腰,顺道拍拍任重道远的他,“现下咱们就等神通广大的你,能把阎相和康大人给下安的弄来此地。”

  “你们可真看得起我……”他一手抚着额,开始感到头痛。

  一对了,既然都来九江了,你不去看看王妃?”袁天印知道他也同玄玉一样担心冬卿。

  “不了。”尹汗青却向他摇首,

  “目前她所需要的人,不是我。”私事上他帮不了任何忙,但在公事上,待她复元了,日后她爱怎么使唤他,他都会顺着她的手所指之处跑。

  “也是。”袁天印叹了口气。

  “明日我就启程先至洛阳再返长安。”

  一身待办的公务缠身,他也不敢再多留,“我会尽快把阎相弄出长安,不会让阎相成为王爷的累赘。”

  “万事小心。”

  “玄玉回绝了太子?”德龄讶异地挑高两眉。

  “是。”收到消息急忙来报的嵇千秋,对于长安那方面愈来愈诡谲的局势,渐感摸不着头绪。

  “难得太子愿拉下脸面,没想到玄玉竟不伸援手……”德龄边笑边抚搓着下颔,“有意思。”

  犹在擦着额间汗的嵇千秋,蓦地止住了拭汗的动作,难以理解地看着一派欢欣的德龄。

  长安那边都已变天了,一个弄不好,可能全国都会兵荒马乱,他怎还笑得出来?

  “将军,以你看,太子若落人危势,太子可会出兵自保?”视赵奔如明师的德龄,转首征询他的看法。

  “齐王既不助太子,晋王亦不声援,倘若圣上有心要另立太子,只怕太子出兵将是必然。”以凤翔手中握有的人、物两证,及朝中不肯偏向太子的阎相与国舅的推波助澜下,太子若是什么也不做,那就只能等着被拖下千岁之位。

  愈听愈觉得事态严重的嵇千秋,不安地看向德龄。

  “太子若出兵,就将是兵变。”太子重兵皆在长安,圣上若察觉太子将危及长安,恐怕圣上不会不对太子作处置?

  神态轻松的趟奔,刻意对德龄说得话中有话,“如今全国各地皆有灾,尤以九江与丹阳为甚,圣上很可能会命宣王及晋王护驾。”

  也料想到会有这种局势的德龄,在听明了赵奔的话后,也不管嵇千秋的面色是如何沉重,心情愉快地颔首同意。

  “就让他们打起来吧,咱们就继续装聋作哑。”现下他们丹阳,表面上可是受灾之区,当然没什么本钱可去掺和。

  嵇千秋错愕地问:“圣上若有难,王爷不出面救驾?”

  “不急。”德龄一派悠闲地靠坐在椅里,“这么快就急着瞠浑水,还嫌太早了点。”长安那边都还未打起来,父皇也都还未下旨,急什么?真要出手,还得等个大好时机才行。

  在这回的天灾中,全国各地皆有难,自得知巴陵无恙之后,他就在揣想着,被太子逼到巴陵的凤翔,究竟还能忍多久不报这一箭之仇,没想到他不需等上三年五载,就等到了性急且暗藏野心的凤翔展开行动,准备拉太子下马取而代之。

  灭南一战中,太子隔山观虎斗,但这一回事情落到太子头上后,太子可就不能脱身其中了,太子若败,凤翔必定竭力想取而代之,到那时,他复仇的时机就到了。

  “王爷……在等什么?”不懂他为何要按兵不动的嵇千秋,纳闷地看着他脸上那份胸有成竹的笑意。

  他眨眨眼,“以牙还牙的机会。”

  “宣王凤翔?”趟奔相当清楚他与凤翔积怨的由来。

  他笑着反问:“太子与我无怨,不是吗?”不是他不救太子,而是他还得靠太子来消耗凤翔的实力。

  “但太子-”总觉得如此万般不妥的嵇千秋还想说上几句,趟奔却抬起一掌示意他不必再多说。

  “将军,请你务必要让伏羲营及早做好准备。”收拾起了笑意后,德龄一脸正色地向赵奔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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