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陷入一场争夺大战时,冷不防的传来一声忍无可忍的吼叫声——“都给我住手!”
声音虽然还是有点干涩,不过已经足以达到威吓的效果了。
只见几个高贵美丽的空服员你看我我看你,似乎直到现在才想起来有雷琮芠这号人物的存在。
连正兴高采烈地捧着一堆美酒的机长和副机长也被这突然如其来的声音震慑住,两手一动也不动地停在半空中,就像电池突然耗尽的机器人一样。
乱轰轰的头等舱一下子跌入一片寂静中。
雷琮芠闭上眼睛,从一数到十,藉此让脑子恢复清醒。
重新睁开眼,琳琅满目的礼品想必是被那些空服员一下子从柜子里全翻出来,有的放在空厨的流理台,有的被放置在地上,正在等待被分配的命运。
座舱长手上拎着好几个印有航空公司名称的纸袋,从那鼓胀的程度和因为挤不下而露在外面的纸盒子颜色看来,可以轻易认出是某几家知名的品牌。
就为了这些而不顾形象地大吵大闹,甚至起内讧,简直就像是没有见过市面的市井村妇一样。
“呃……我差点忘了,雷小姐也应该参与分配。”座舱长呵呵地笑着,因为察觉到雷琮芠那鄙视的目光射向自己拎在手上的纸袋子而感到有些不安。
“我对那家伙送的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
座舱长正因为她这句话而感到松了一口气时,雷琮芠沙哑的声音又猛然响起。
“但是,既然是客人买来送给大家的,当然应该公平的分配,谁都没有特权先挑选。”
在场唯一垮下脸的只有座舱长,其他人则是像乍然见到阳光般地挂起了愉快的笑容。
就这样,纸袋里那些令人垂涎的礼品被释放出来,展现在空服员兴奋不已的眼前。
“机长,那些酒……”她清咳一声,眼尖地看见机长和副机长正打算若无其事地溜回机舱。
“可是……”年长的机长脸红地小声辩解:“这些你们又用不到。”
“拿、出、来!”
几个空服员异口同声并且叉起腰横眉竖眼,机长和副机长见众怒难犯,只好依依不舍地把已经对分好的烟酒拿出来跟其余的东西摆在一起。
“好了。”座舱长清清喉咙后重新发号施令,“现在东西都在这里了,我们来做号码签,抽到一的人就先从这堆礼品中挑选一样,依此类推,拿到最后一个号码的人决定她所要的东西之后,我们就重新再来抽一次签,一直到把这些礼品分完为止,这样可以开始了吗?”
空舱长温柔的声音跟刚才的跋扈简直判若两人。
但是根本没有人注意她的声调变得如何,只见大家都把西式制服的袖子卷起来,并且主动围成一个小圈圈,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赌徒模样。
就连机长和副机长也不例外。
真是的!雷琮芠按着自己的额头叹一口气。
“你们慢慢抽吧,我先出去了,”拿出自己的行李袋,她对那些东西没有丝毫欲望。
烫金名片悄然无声地滑落在地上,被几双高高的鞋跟踩来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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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晕眩的灿烂灯光,令人晕眩的热门音乐,就连杯子中酒的颜色也像是要令人产生晕眩感般的一层叠着一层,奇怪的是,身处在无一不令人晕眩的场合里,雷琮芠的脑子却益发清晰起来。
她正在聚精会神地进行她最爱的休闲活动——让一个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帅哥成为可供她驱策名单中的一员。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来讲,那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找一个对她有意思又不敢逾矩的人当朋友,那么无论她飞到哪儿都不会寂寞。
当然,对于一开始就露出只想跟她上床的色男人她是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的,在这个彬彬有礼、西装笔挺的英国籍帅哥出现之前,被她不客气驱逐的男人随便一算就有五个之多。
“可是,我还很年轻,还不想那么早就交男朋友喔……”雷琮芠又柔又软的声音,让听者的五脏六腑宛如被放置于气球里般轻飘飘的。
“那是当然的,我们先从朋友开始,你愿意暂时先把我当成一个比较特别的朋友吗?”
不愧是英国人,谈吐举止都充满优雅的气质,不过尽管是这样的一个绅士,还是免不了被美女牵着鼻子走。
“那么,就以当男女朋友为前提开始做朋友吧。”她举起酒杯,朝英国帅哥眨了眨眼,眼神充满诱惑。
帅哥顿时屏息,完全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
雷琮芠喜欢把男人玩弄在股掌中的感觉,从这些对她唯命是从的男人身上享受宛如被朝圣般的快感,看着他们如同边疆藩属国派来的使者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对她献上价值连城的礼物,是她乐此不疲的游戏。
这次收获不少,对方在瑞士一家知名的钟表公司当总经理,以后至少也会有免费的名表可以戴吧。
思及此,雷琮芠之前被阿雷夫搞得十分不愉快的心情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只是嘴唇还来不及凑到杯缘喝上一口庆祝的酒,音乐声就像突然被拔掉插头般突然停止。
原先在舞池里随着音乐摇摆的男女,则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确定音乐不再傅出后,才窃窃私语地将身体慢慢调回正常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连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原本嘈杂得几乎可以将屋顶掀翻的PUB,现在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
发生什么事了?她用眼神向英籍帅哥发问,后者则是耸耸肩,接着便将高脚椅旋转四十五度,跟着雷琮芠一起将视线投向使PUB内的声音莫名消失的原因。
只见原本在场内跳舞的人群忽然裂开一条缝,那条缝随着人群主动地往两旁挪移,形成一条足以容纳三个人并肩通过的道路。
顺着那条临时形成的道路望去,三个缠着黑色头巾的阿拉伯人宛如高耸的石柱般矗立在走道尽头。
两旁的人群低垂着头不敢与其直视的模样,与其说是恭敬不如说是退避三舍。
近年来恐怖组织把复仇的触角尽可能的延伸到世界每一个角落,在电视上动不动就把抓到的人质砍头的血腥手段,令人闻之丧胆,所以尽管打头阵的三个人没有拿什么武器,但是他们只消静静的站在那里,四周就像被冲锋枪扫射过后一样死寂。
雷琮芠的两道眉毛拧成一个不悦至极的角度。
又是阿拉伯人!她这是走的什么霉运,怎么到哪里都有阿拉伯人冒出来扰乱她的心情呢?
不知道这次又是哪号人物大驾光临了,听当地的朋友说最近日内瓦湖畔被一群阿拉伯人给包了,他们在各个精品店出手惊人,是商家抢着巴结的对象。
难不成他们今晚想把这儿包下?可是这是一家专门跳热门舞蹈的PUP耶,他们不会想穿这样跳舞吧?回教教律不是对很多西方流行的事物都严格禁止吗?
雷琮芠探出身子,视线越过那三个人,看见一个被包围起来的重要人物。
蓦地,一双神秘又深邃的眼睛攫住她的目光,那种又恐怖又尖锐的凝视吓得她差点从高脚椅上跌下来。
我的妈呀!是阿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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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所有的人离开这儿好吗?”阿雷夫低沉的声音夹着莫名的压迫感从他站着的位置传出,所有人简直如获特赦令,畏缩地移动脚步离开,仿佛地上布满地雷一样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