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啊,妈的!要是假的,他就要不顾形象扁死他后头那只猪!
在清晨的街道上,一辆重型机车呼啸而过。远远看去,上头的骑士,很像是一组三贴趴趴熊。
第九章
当机车刚过转角,痞子就看见眼前一场人数悬殊的大战。
他连车都还没熄火,立即跳车咆哮:
“别动手!柯四杰!”奔上前加入战局,拉开柯四杰,一名少年持棍打来,他闷哼一声,技巧地抢过长棍,然后狠狠踹了对方一脚。
“妈的,老子当不良少年时,你还在上小学咧!”
“痞子学长,你来得好巧啊。”柯四杰微微一笑,趁机调整呼吸。
“你下去!这场仗我来打!”快速地敲敲敲,当在游乐场敲玩具。看见不学好的小孩他就有气——眼角觑到柯四杰,她还在场,本来要对她破口大骂的,忽然看见她根本是在借力使力,只击来人的手背跟小腿,不造成任何伤害。
地上的长棍已经有七八根之多,每根棍子都是她借力逼对方松手的,一旦松了手,谁也无法再自她身边取回棍子。
她棍头轻甩,击中某名少年的手背,他哀叫一声,棍子不由自主地掉下,她足光一踢,棍身飞到她身后。
动作流畅,也未汗流浃背,即使好几名少年蜂拥而上,她也游刃有余,借力打那力,那力轻击向另一个人。
痞子瞪了好半晌,直到挨了一棍,他才踹回去.
“痞子学长,别打太过火,打到他们累了就没事了。”她提醒。
这句话应该是他说的吧?他赶来,只是不想让柯四杰莫名其妙背上殴打少年的罪名,她将来是要当老师的,身家一定要清白,但现在他觉得他好像是多余的……
“柯四杰!看招!”他终于忍不了了,放话五秒钟让她有所准备后,一棍击向她。
劈哩啪啦,清脆声连击响起,两人速度快得惊人,竟然无视他人的存在,起了内讧。
阿悠一时傻眼,直到柯五帝叹了口气,他才回神。
“痞子哥也太不会看场合了。”他下车,迟疑一会儿,走向那个在旁观战的男子。要叫他连大哥?理事长?四姊夫?
“……连大哥,你没一块遭殃吧?”柯五帝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连遥久暂时移开注意力,看向这名少年。“你是?”
“我是柯四杰的弟弟,在成宁念书。”
连遥久目不转睛注视他,道:“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是啊……”柯五帝跟着他一块观望,确定那些少年也被眼前的打斗吓傻了,他才稍微安心。废话!等级根本不一样好不好。“连大哥,你别误会,痞子哥只是受不了每次都打不赢我四姊,才突然窝里反的。那个……学校一直在播放四姊的校庆录影带,是你作的主吗?”
“是我作的主。”
何五帝应了一声,突然道:“我常接到四姊母校的电话,他们希望四姊能补齐资格回校任教。连大哥,你也希望她到成宁任教吧?为什么你想要她当老师?老实说,她的武术绝不是最顶尖的。”
连遥久看他一眼,不答反问:
“你知道你嘴里的痞子哥曾是四杰的学长吗?”
柯五帝点头。“知道。”
“他也曾经是风云里的杂碎,你四姊在录用他时,有过先入为主的偏见吗?”
“不,完全没有……”柯五帝讶了一声,似乎有点明白了。
场中的人交手连连,柯四杰为了避开他的攻击,往后一退,踢到长棍,脚底一滑,在好几声的惊呼声里,她勉强翻了个身,同时顺势将地上数根长棍踢向他。
这些棍子并没有任何攻击的力道,只是声东击西之策,痞子当然明白,但还是受到影响,连退数步,直觉挥开这些阻碍物。
“痞子学长,你输了喔。”她微喘,长棍直逼他的喉口,然后停住。
“……”
连遥久低声问道:“你有带手机吗?”
“有有!”柯五帝拿出外套里的手机。
“四杰!”声量放大,连遥久比比手机。“别打了,我要报警了。”
少年们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但被“报警”两个字吓到,立即一哄而散。
她若有所思地目送。过了一会儿,她丢下棍上前,关切地问:
“遥久学长,那一棍有没有伤到你?”
“我还好,没事的。”最多痛个几天而已。
“什么棍?”痞子不大爽的走来。
“遥久学长替我挨了一棍。”她的掌心悄悄移到连遥久的背轻压,看见学长没有疼痛的表情,她才暗松了口气。
“才挨一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柯四杰,从很久以前我就觉得你很奇怪了,你看上的男人都很娘娘腔耶。”
“都?”连遥久挑出语病。
“是啊,只要电视上的广告有跟你差不多的男模,她都会着迷。兄弟,我劝你,这种女人会殴夫,以后家暴时,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棍子下去你就得送医急救了。”
“我没这么弱。”他冷声说道。
“遥久学长,你说得好像一定会被我揍一样。”她笑道,多瞥他几眼传送讯息。
他估量自身的状况,并无大碍,遂暗示的点头。
收到!她开口:“你们吃早餐了没有?一块去吃吧。”打了一场,肚子饿了。眼角瞥到站在柯五帝身后的阿悠。“嗨,同学,你也在?”
阿悠尴尬地撇唇。“我在,怎样?”
“那就……一块去吃早餐吧。”
阿悠愣了下。他也去?想了想,悄悄地跟上,然后装作很跩地问:
“包租婆,你运气很好嘛,竟然还有帮手,刚才你那一招是怎么耍出来的……”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走在最后的是痞子跟柯五帝。
柯五帝沉默着,然后低声说:
“痞子哥,你第一次遇见四姊时,她把你当不良少年看吗?”
“没有。她在耍宝。”痞子正经答道。
“啊?”
“我以前啊,虽然是个不良少年,但也是很注意学校发生的事情,那可是我的母校;有时候也满想回到正常的道路上,当个不好不坏的学生,不过……”他耸耸肩。“算了,过去的事还回忆什么。你是要问,柯四杰适不适合当老师吧?她想不想当老师我是不知道,但我希望她是。”
“为什么?”
他扬眉,颇为惋惜地笑道:
“因为,当年的我,很希望遇见一个不管我曾做过什么,她在面对我时都不会有任何偏见,能把我当普通学生看待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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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末,成宁学生大考结束的那一天,下午二、三点钟起,广场就清理得干干净净,一辆接着一辆的卡车开进校园,圆桌椅子一一被置放在广场上。
快五点时——
一辆小型卡车停在对街超商巷内,柯四杰俐落地跳下车,东张西望,确认小巷内没有人,才迅速脱下有柯三良当宣传的外套,换上仅写着柯家食馆四个字的普级版夹克。
“柯四杰,所谓的宣传,就是愈夸张愈能惹人注目,在你离职的最后一天,我实在不想去告密扣你薪水。”驾驶座的痞子懒洋洋道。
“痞子学长,你要穿吗?”
“不要!”他立即答道。死也不穿这种花枝招展、有辱他人格的衣报。
既然如此,二人有共识当共犯,默默把外套塞回车上。
痞子拿下推车,咕哝道:“真搞不懂这些人的心态,没事费力搞这些做什么!”
“这就是传统吧,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小传统,也能凝聚向心力,将来出了校门还是津津乐道,以此为荣。唔,就像痞子学长每年还是会透过管道,拿到每年校庆的录影带,自己躲起来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