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鞅静静望住她绯红的脸,黑眸危险地眯起。
他刚刚说了那么多,她还是没听懂?
“要吗?你说过要帮我鉴定。”可优尴尬地笑笑,掩饰自己的慌张。
日后记得要先和他保持安全距离,直到自己恢复正常为止。
“随便你吧!”俊脸倏然一沉,秦子鞅冷淡地丢下话,转身踅回长桌后方。
瞪着他宽阔的背影,唐可优没来由的感到心惊肉跳,总觉得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但是──
他在生气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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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优,不是我说你,”席悠悠伤脑筋地轻拉她的衣袖,“我好心帮你介绍对象,你没事叫他来干嘛?”
闻言,可优忍不住扬睫看了眼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的秦子鞅。
“我想男人看男人的眼光比较准,所以我才请他来看看嘛!”
“话是没错,”席悠悠叹气,“但他老是板着好像被倒了几千万的棺材脸,这样谁敢说话啊?”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他本来就一副爱笑不笑的样子。”只是这次的脸比以往更臭就是了。“话说回来,这就是你要介绍给我的好货色?”可优表情奇怪。
除了眼睛似乎小了点、脸似乎大了点,其他五官还算方正,头发是极短的五分头,紧绷的衬衫下发达的肌肉呼之欲出。
坐在抢眼出众的秦子鞅身旁,他就像根公园路灯般不起眼。
“你的条件不是要有安全感、有工作、不会嫌你太忙……”席悠悠暧昧地笑笑,“还要有男人味。”
“是没错……”她的条件是要有男人味,但也不用找只肌肉发达的大猩猩给她啊!
“你看看他身上结实的肌肉,让人垂涎三尺对不对?”
哪里垂涎三尺,她简直都快要吐了。
她不喜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男啦!
“我真不该相信你的眼光。”怔怔地看着对方,可优喃喃自语。
“你每天对着秦子鞅,当然会觉得他不好,可不是所有人都比得上秦子鞅,”席悠悠满意地直点头,“我倒觉得他很好啊!说不定连秦子鞅都对他有兴趣。”
心一惊,可优连忙捂住她的嘴。
“我先提醒你,他是GAY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你千万别大嘴巴。”自从和秦子鞅说席悠悠要介绍新对象给她后,两人之间的气氛降到冰点,每个进入他俩工作室的人都会变成急冻人再走出去,她千万别选在这时候来凑热闹。
“我知道,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谁喜欢被四处宣扬,不过──”她遗憾地直摇头,“真是可惜了。”
“叫你别说,你还说!”可优微恼地瞪她。
“两位的悄悄话要不要留到晚点再慢慢聊,”秦子鞅冷淡的声音切进来,果然北风呼呼。“可以先点餐了吗?”
“当然。”就说他最近很难相处吧!可优马上就有被冻住的错觉。
四个人直到餐点送上来前都不曾再说过一句话,介绍人席悠悠不开口,坐在脸超臭的秦子鞅身旁的健美男更是不敢说话。
奇怪的气氛持续僵持,只听得见刀叉碰触瓷盘的轻微声响。
慢条斯理地解决完盘中的美食,秦子鞅用餐巾按按唇,冷锐的黑眸扫过坐在他对面、动作像机器人般不自然的两个女人。
“既然是要介绍朋友认识,不说话没有意义吧!”他出声。
“呃……”真的有被冷到的感觉,席悠悠尴尬的清清喉咙,连忙为双方介绍。
“这位是郑世朋,在知名的健身中心担任健美教练;这位是唐可优,我的高中同学,而那位先生是……”
“不必介绍我。”冷冷地截断席悠悠的话,秦子鞅面无表情地举杯喝水。
“……他说不必就不必了。”额角滑下三条黑线,席悠悠干笑。
气氛这么冷,会配对成功才奇怪。
飞快地瞥了秦子鞅一眼,可优对他失礼的态度隐隐有着火气。
他最近好像存心找她麻烦似的。
“如果不想来,你可以不要来,我不勉强。”眼也没抬一下,她状似不经意地说。
可恶!她又没求他,是他当初主动说要帮她鉴定的。
“……”正在喝水的秦子鞅像是没有听见,俊逸的脸庞神情平静。
“不说话就可以了吗?”许久等不到他回答,可优手中的银刀狠狠切过牛肉,尖锐的切割声教人听了心惊肉跳。“我还以为你一向能言善道。”
郑世朋看看席悠悠,又看看表情各异的众人,终于硬着头皮开口。
“唐小姐误会了,其实我很有诚意。”他赶忙堆笑脸。
大家都不说话,应该是说他吧?
不过他一向拙于言词耶!
瞥了莫名其妙出声的郑世朋一眼,秦子鞅仍是无动于衷。
“就这样?这就是你的态度?”理都没理郑世朋,气头上的唐可优银刀霍霍向牛肉。
居然还是不理她!放她一人唱独角戏。
无辜的郑世朋心一跳,当场被她凶狠的模样吓住。
他没有怎样啊!他什么都没做!
“算了。”越想越生气,已经被气饱的可优悻悻然地放下刀叉。
有什么不高兴大家可以摊开来说清楚,他到底要拗到什么时候?
“算……了?”她是在说他吗?郑世朋愣住。
他莫名其妙被三振出局?
“我吃饱了,”秦子鞅忽然绽开一抹再亲切不过的笑容,推开椅子轻轻站起,“谢谢各位招待,我有事先告退。”
“啊!再见……”席悠悠愣愣地招手。
这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不过他笑起来还真帅,乱教人脸红心跳的。
“再联络。”搞不清楚状况的郑世朋也跟着挥手道别。
这是有史以来他参加过最奇怪的聚会。
瞪着他头也不回的潇洒背影,可优美眸都气红了。
秦子鞅摆明是针对她!他完全不想理她!
可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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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不高兴什么?我到底哪里得罪秦少爷你了?干嘛最近老是板着张棺材脸给我看?”
星期一早上九点整,原本该是吵杂热闹的集美广告公司却是鸦雀无声,除了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外,同事们全低下头装忙,不愿被台风尾扫到。
因为今年度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感情好到教人怀疑、从来不曾有过争执,号称无坚不摧,攻无不克的业界神话秦子鞅与唐可优,今天早上竟在办公室大厅正式谈判。
连老总办公室的房门都关得死紧,闪得非常远。
可优杏眸圆瞪、粉颊泛红,扠着腰,大剌剌地挡在秦子鞅身前。
相对于她的激动,秦子鞅心平气和地合上档案夹。
“我没有生气。”他语气和缓。
“你有,你明明就有。”他当她是感觉白痴吗?他身上明明就有杀气。
她都快被他眼里迸发的怒气射得千疮百孔了。
“我没有。”
“大家合作这么久,有话直说,犯不着心底有疙瘩。”可优执拗地说。
黑眸缓缓眯起,秦子鞅像是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将话吞回肚里。
“上星期请你联络的摄影师,现在联络得如何?”脚跟一旋,他状似不经意地问。
“他说这星期都有空,随时OK。”突然被问起公事,反应慢半拍的可优直觉公事化地回答,直到发现上当被模糊焦点,才又怒气冲冲地跟到他身后。“秦子鞅!”她咬牙切齿地喊。
可恶!用公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招太阴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