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的电话?”她心凉如水地问。
“一个朋友。”
朋友!他也说她是他的朋友啊……
“她急需要我。”
她就不需要他了吗?
“千万别走!”他又重复,司机已把车开来,他上了车。
她眼看着车扬长而去,心顿时被抽空。她怎能等他?她的签证到期了啊!
她苦涩地望着桌上原封不动的早餐,她精心制作,他动也没动,急忙去日本看他那位“急需要他”的朋友了。
泪雾模糊了眼前的景物,也许“快闪”是他用来做为他们之间结局的方法吧!虽然北她预期的更没有美感,但不失是一个好方法。
她失了魂似地坐着,直到女仆来问她:“小姐,要收走这些早餐吗?
她点头,泪滚了下来,一个人回到屋里,上了楼把剩下的行李收好,准备时问一到就动身去机场。
手中的钻戒她不带走,想起他为她戴上时那专注的神情,她的心疼痛着,他让她错以为他是真心诚意送她的,此刻想来竟是那么讽刺。轻轻地,将戒指自她手指抽离,她把它放入水晶盒里,搁在枕头上。
她拉着行李箱,关上房门,只想带走一段酸酸甜甜的爱情,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
第八章
天空飘着绵绵细雨,雪凝撑着伞独自走在湿冷的街道上,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心底一片荒凉。
她刚刚到亚洲知名的向阳集团航运部,应征英日文的文书处理工作,主管看了她曾待过外商公司的资历,决定用她,要她明天起就正式上班,能进这大公司她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更谈不上成就感,似乎失去了应有的感受力。
回台湾后,她就没再到原先的外商公司上班,那公司是韦翔杰的,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更不愿待在一个随时可能遇见他的地方,她深怕再触碰到任何和他有关的事物,不想被那些事物触动她心底任何一个脆弱的角落,那会让她痛不欲生。
她试着遗忘痛苦的那部分,情愿记住愉快的,只是……她现在连愉快的也快记不住了,可能是她的脑袋病了,心也病了。在这潮湿的季节,益发令人意志消沈,特别感到凄凉。
雨不大了,她收起伞,走进捷运站,只想回家,什么都不再想。
半小时后她到了家,在门口遇到“宅急便”送货员正在按电铃。
这时间老妈妈都去常青会了,没人应门,她快步跑向家门,管不了路上水花溅湿了她的丝袜,她叫住他问:“有包裹吗?”
“蓝雪凝小姐的包裹。”送货员说。
“我就是蓝雪凝。”会是谁寄东西给她?
“请签名。”送货员把签单压在包裹上让她签名,她瞧他似乎急着再去送货,不好意思让人久等,也没看清寄件者,就草草签了名字。
送货员走后,她开门进了院子,关上门后瞬了一眼寄件者写着“韦翔杰”三个字,她双眼都瞪直了!
她进屋里,双手颤抖地打开纸箱,里头精心包覆层层泡绵,卸去那些繁复的包装,现出了一只透明的水晶盒。
这是……他曾送她的那枚钻戒!她摊开层层的泡绵,不见任何只字片语。令她震撼的是她可以确定他人在台湾,因为地址写的是他台湾的窝。
他既然回来了,那么一定也知道她没再到他的公司去了,她弄不明白他为何要寄这个戒指给她,她留下它时表示她不接受,难道他不明白吗?
她颤抖地又把它包回去,缠上胶带后,她出门到便利商店邮寄,原封不动的转寄回去给他。她要的并不是任何贵重的物质,她要一份爱,一颗没有旁骛的心,她知道他给不起,也不强求,她已经守住自己的心,而他怎能再来撩拨她!
她走出便利商店,眼中有蒙蒙的泪,心口泛疼,她叫自己要坚强,要学会割舍,更要学会治疗自己的伤痕,这是人生必修的课程。
韦翔杰收到这只包裹是在次日上午,他看清了包裹上头重新书写的单据,显然雪凝拆开看过了……
她非但没留在英国等他,连这枚戒指也没带走,如今又退给他,也不去公司,这代表她对他一点也不留恋吗?
他一回英国不见她人影,几乎要发狂了,那种心神俱焚的感觉至今仍在他体内焚烧!他很清楚自己对她是有情的,打从他们第一次在台湾分开后,他就陷入感情的深渊,她是他除了工作以外,唯一能占据他整个思想的人,他只差没开口说出他爱着她而已。
难道不说她就不懂,或者她只是……应付他,对他一点情意也没有?
如今看来,答案是后者。
他的心沉痛莫名,随手把钻戒放到口袋,他打算亲自去问问她,就算她不要他,也要由她亲口说。
恐怕她还不知,他对她的行踪可是了若指掌,她新应征的向阳集团,不只是亚洲首屈一指的大财团,更是他名下的产业。这个集团不同于他和朋友合伙投资的事业,或者玩票性质的小投资,而是他从父亲手上承接的家族事业,旗下经营航运及金融,他身为集团总裁,只要他想见她,她是躲都躲不掉,他的机会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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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早上,雪凝要进向阳集团的办公大楼上班时,见到大楼外满是电视台的SNG直播车,大批国内外的媒体记者执着麦克风,扛着摄影机引颈企盼,不知在守候什么。
她没兴趣去探究,她可是新来的,神经得绷紧一点,努力工作才是她的分内事,她快步进公司,挤电梯上楼到文书部门。
“我们总裁是亚洲首富耶,好多电视台要来采访他哦!”
“总裁只接受一家外国媒体专访,能在这个集团工作真是与有荣焉。”
雪凝在走道上,看到来往的员工全都兴高采烈地讨论着,才知外头的记者是要来采访她的新老大。
这个世界真是奇怪,总有人闲闲无事算别人家的财富,还把这些富有的人分为世界首富、华人首富、亚洲首富,他们当真是世上最富有的人吗?
为什么没有人选首贫?像她这样心空空如也,没人爱,也不能再去爱人的,就该当选。
她无奈地想着,坐到自己的位子,才打开电脑,部门主管就朝她走过来。“雪凝,你来得正好,总裁今天要接受国外的电视专访,地点在他二十楼的办公室,文书部要有个人去做记录,就由你上楼去了。由于是现场收音,所以不能用电脑打字,你先手书,整理后再下楼来用电脑建档,然后传到总裁秘书室列为档案保存。”
“是。”雪凝纳闷为何不能用电脑打字,但她没多问,挂好名牌就准备记录本和笔上楼去了。
总裁室的门口站有警卫,门是敞开着的,里头一系列的办公设备全是高贵的黑檀木,看过去气派而庄严。电视媒体正在架摄影机,她看到一名金发主播正站在一旁看稿子,神态从容不迫。
她有点紧张,警卫看过她的名牌后放行,她走进里头,好奇地想看看这位亚洲首富的本尊,她没见到,只看见三名挂着秘书职衔的男子,正依摄影师的建议调整两张沙发。想必待会儿她的新老大就要坐在那位子上,让金发女主播访问他。
她不引人注目地绕过总裁宝座的后面,走向靠落地窗边的长沙发,顺道就瞄一眼办公桌,上头放着一帧老先生的照片,他眉形弯且长,两眼炯炯有神,身着西装,年纪虽大,却有种说不出的气魄。他肯定就是新老大了,至少她有了点概念,不会茫然不知她即将记录的是谁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