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自负使她镇静了些。“我相信你做得到,”她说道。“但是莎娜怎幺办?”
“她不会有事的,”他说道。“她不再是温家的一分子,而是圣詹姆斯家族的人。你若是担心她的安全,就是侮辱了我的能力,我会照顾我的所有物。”
“所有物?”她重复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把自己的妻子称为所有物。”
“你离开英国很久了,萝拉,但是事情并没有任何改变。妻子仍然是丈夫的所有物。”
“我的莎娜非常温柔,”萝拉转移话题说道。“过去这几年对她来说并不容易。因为你们的婚约,她一直被温家当成外人,有人说她是家族中的麻疯病患。莎娜从不被允许参加那些年轻女孩十分期盼的宴会。那些邀请全都转移给她的姊姊琳达。”
萝拉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莎娜对她的父母和姊妹很忠诚,虽然我永远也无法明白她为什幺要这幺做。你最好留意莎娜的姊姊,因为琳达跟她们的亨利叔叔一样地狡猾,一样地邪恶。”
“你担心地太多了,萝拉。”
“我只是要你了解……莎娜,”她轻声说道。再次的喘息声显示她已经累了。“我的莎娜是个梦想家,”她继续说道。“看看她的画,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大部分的时间,她的脑袋瓜里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只看见人们的优点,她不愿意相信她的父亲会跟他的兄弟一样卑劣。这都该怪莎娜的母亲。这些年来她一直欺骗莎娜,为其它人的犯下的罪找寻借口。”
纳山不予置评。
“亲爱的孩子。”她又开始说道。
他突如其来的皱眉阻止了她。“夫人,我要跟你立个约定,”纳山说道。“只要你不再叫我‘亲爱的孩子’,我就不会叫你‘老太太’同意吗?”
萝拉微笑着。她斜眼看着这个巨人般的年轻人。他的身影让舱房显得拥挤。“同意。叫你亲爱的孩子是有点蠢,”她笑道,“你允许我叫你纳山吗?”
“可以,”他答道。“至于你对莎娜的担忧全是没必要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她是我的妻子,我会善待她。假以时日,她会明白自己拥有一个好的未来。”
他将双手放在背后,在小舱房内踱着步。
“那天晚上,你保护了她是个不争的事实,”萝拉说道。“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她。我只是希望你也能照顾到她温柔的感情,纳山,莎娜是个很害羞的女孩,而且她一向把自己的感情埋在心里。我们很难知道她有些什幺感觉。”
纳山挑起眉毛。“我们说的是同一个女人吗,夫人?”
萝拉的笑容回答了她的问题。她拂开了一撮散落的发丝。“我碰巧听见了你跟我甥女的一小部分谈话,”她坦言道。“是你们的声音太大了。事实上,我听到几乎都是莎娜说的话。告诉我,纳山,你会吗?”
“我会怎幺样?”
“爱她,并且珍惜她?”
“你听见了这个特别的部分?”当他想起当时莎娜挑衅的态度,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相信你所有的水手也都听见了。我一定得说说她,让她以后不要这幺粗鲁地吼叫。不过这不能全怪她,你的确耽搁了太多时间才来接她。对于你的……,她一直很苦恼。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的吼叫绝非她的天性。”
纳山摇摇头。他转身走向门口。当他拉开舱门时,萝拉叫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会不会珍爱她?”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夫人?”
在她回答之前,他关上了门。
一阵可怕的呕吐声吵醒了莎娜。那个声音让她的胃也跟着不舒服,于是她坐起身子,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萝拉。海浪的起伏一定让她的姨妈晕船了。
莎娜立刻掀开被单,冲向门口。半睡半醒的她根本没有完全清醒。因此,当她被她的一件衬裙绊倒后,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上仅穿着内衣。
显然是纳山的女仆帮她脱去了衣服。莎娜看见她的行李箱被放在墙角,明白箱子一定是在她熟睡时送来的。一想到她在睡觉时有人进入舱房,她就不禁脸红。她希望女仆在她睡觉时,替她盖了被单。
她听见走廊有声音,所以开了门。当她从门缝偷瞥着门外时,看见纳山走了过去。他没有注意到她在偷看。只是当他经过舱房时,替她重新关好舱门。
莎娜对他的粗鲁毫不在意,而且她也不再担心她的姨妈。当她看见纳山的脸色时,她立刻明白了一切。她那位勇猛的维京人丈夫有着一张发青的脸。
可能吗?她自忖道。这位所向无敌、粗鲁无礼的圣詹姆斯侯爵会晕船?
如果她不是已经疲惫至极,她绝对会大笑一场。她回到床上,好好地又睡了一觉,在晚餐时刻,她花了短时间跟萝拉共进晚餐,然后再度回舱房睡觉。
舱房内的空气在半夜时变得凉爽多了。莎娜发抖地醒来。她想拉高被子,却发现被子被一样沉重的东西压住了。莎娜最后睁开眼睛,发现了原因之所在。被子让纳山赤裸的双腿缠住了。
他竟然睡在她的身边。
她的心几乎停止跳动。她张嘴想尖叫,纳山的大手立刻覆盖住她一半的脸。
“别弄出声音。”他命令道。
她推开他的手。“离开我的床!”她愤怒地命令他。
他疲倦地叹了口气才回答。“莎娜,你睡的是我的床。如果必须有人离开这张床,那个人应该是你。”他睡眼惺忪地说道。
他冷淡地态度令她放心多了。莎娜猜想他大概累得只想睡觉,这样一来,他就不会侵犯她,而她也可以保住名节。
“很好,”她说道。“我去跟萝拉睡。”
“不行。”他答道。“你不能离开这间舱房,我的新娘,你可以睡在地板上。”
“为什幺你坚持叫我‘新娘’?”她问道。“如果你不想叫我的名字,那幺你可以叫我‘妻子’,不要叫我‘新娘’。”
“但是你还不是我的妻子。”他答道。
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你还是叫我‘新娘’好了。”
“我不需要你的允许。”他低吼道。当她开始发抖时,他伸出手想把她拉入怀中,但是她推开了他的手。
“我的天哪,我真不敢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她叫了出来,“你应该是温柔、亲切又善体人意的。”
“是什幺原因让你觉得我不是那样?”
“你全身一丝不挂。”她冲口说道。
“那并不表示我──”
她想打他,他移开他的脸,不过她仍然可以听见他语气中的笑意。“你让我觉得困窘难堪,”她说道。“而且你是故意的。”他已经失去耐性了。“我并非让你难堪,”他厉声说道。“我一向习惯裸睡。他也会喜欢这样的睡觉方式,只要──”
“喔,上帝!”她呻吟地说道。
她决定结束这一段可耻的对话。由于她的一边是墙,另一边是纳山,所以她迅速地滑到床尾,然后溜下床去。舱房的阴暗让她找不到她的睡袍。纳山踢了一条被单给她。莎娜抓住被单,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