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害了你?”萝拉打岔问道。
“没有,当然没有。只是……”
莎娜沉默了好一会儿,萝拉则猜想着莎娜想要解释的是什幺事。
当莎娜脸红时,萝拉立刻猜想这个问题应该跟他们婚姻生活的亲密面有关。“他跟你上床的时候对你不温柔吗?”
莎娜低头看着她的膝盖。“他对我很温柔。但是,他从来没有……就是说,第二次——呃,后来——他就离开了。他没有对我说些温柔的话,萝拉。他什幺也没说。”
萝拉很欣慰纳山对待莎娜很温柔。“你自己对他说了温柔的话语了吗?”她问道。
“没有。”
“我认为,纳山可能不知道要如何达到你的要求,他大概不知道你需要他的赞美。”
“我不需要他的赞美,”莎娜不悦地反驳道。“我只需要些许的体贴。喔,上帝保佑我,那不是真的,我的确需要他的赞美。我不知道为什幺我需要他的赞美,但是我真的需要。萝拉?你有没有注意到船倾斜了?我不明白纳山为什幺不把船身弄平衡。”
“是的,船身倾斜了,是不是?”。她答道。“你不是说今天的风很大。”
“我们的船好象不动了,”莎娜插嘴道。“希望我们不会惨遭灭顶,”她叹息地说道。船突然又动了,而且似乎下沉了些。莎娜看见萝拉很震惊地抓住她的手。莎娜拍拍萝拉,说道:“纳山是船长,他不会让我们掉进海里去。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幺,别担心。”
一个突如其来的吼声传进了船舱,叫的是她的名字,莎娜扮了个鬼脸。“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叫我,却是用吼的。他现在一定正在大发雷霆。他的脾气实在很不好,我能忍受他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去看看他有什幺事,”萝拉建议道。“别被他的吼声吓倒了。记住,别被表面的一切给蒙蔽了。”
“我知道,”莎娜叹道。她站起来,抚平裙上的褶痕。“留意表面以下的东西,我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好人。我会试试看。”
她吻了萝拉,然后急忙走出甬道,差点就撞到金宝。“跟我来。”他命令道。
他带着她走向通往舱底的阶梯。她停下了脚步。“纳山在叫我,金宝,我必须去找他。他不是在甲板上吗?”
“我知道他在哪里,”金宝说道。“但是他需要一些时间平息一下他自己的情绪,莎娜,你可以躲在下面,直到他──”
“我不躲避我的丈夫。”她打断他说道。
“你不躲避我是对的。”
纳山低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让她吓了一大跳。她转身,试着挤出一丝微笑。毕竟,有其它人在场,所以她不该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私人的情绪。然而,她丈夫脸上的阴沉神情却令她改变主意。她不再在乎金宝是否在一旁,也跟着沉下了脸。“老天,纳山,你一定要这幺鬼鬼祟祟吗?我被你吓了一大跳。”
“莎娜,”金宝低声说道。“我不……”
她不理会金宝的话。“既然我提起了你的坏习惯。我也想告诉你,我非常厌恶你老是对我大吼大叫。如果你有话想跟我说,请用亲切、文明的语气说话,先生。”
金宝上前站在她旁边。麦修突然出现,并且站在莎娜的另一边。莎娜吃惊地发现这两个男人确实是想要保护她。
“纳山不会伤害我,”她说道。“不论他多幺生气,他永远也不会伤害我。”
“他那样子看起来是想杀掉你。”金宝低沉地反驳她。不过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因为他发现莎娜的勇气值得嘉许。她虽然顽固,但仍然值得嘉许。
纳出努力冷静下来。他瞪着莎娜,深吸了几口气,并且在心中数着数字。
“他的表情向来都是一副想杀人的样子。”莎娜轻声说道。她双臂抱胸,努力表现出生气的神情,而不是担忧的神色。
纳山依旧没有说话。他的眼神让她全身发烫。真的,他看起来就像是想扼死她的样子。
她姨妈建议她要看得深入些,不要被表面所蒙蔽。莎娜无法做到这一点。她甚至无法直视纳山的眼睛。“好吧,”她无法再忍受他那怒气腾腾的目光。“还有别人喝了我的汤是不是?所以你才大发雷霆,丈夫?”
他下巴的肌肉紧缩着,让她觉得她似乎问错了。因为这只会提醒他,她昨天所引起的麻烦。接着,她注意到他手中握着她的阳伞。
纳山右边的眼皮抽动了两次。他实在气极了,这都得感谢他这个无知妻子的捣乱。他仍然不敢信任自己是否不会出口伤害她。他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入他们的舱房。他关上门,靠着门站着。
莎娜走到书桌旁,然后转身,靠著书桌。她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纳山,我注意到你正为某件事所困扰,”她开口说道。“你要告诉我是什幺事吗?或者你要继续站在那里瞪着我?老天,你真的让我失去了耐性。”
“我让你失去耐性?”
她不敢点头。他咆哮地问她这个问题,但是她猜想他并不想要答案。
“觉得这个东西眼熟吗?”他粗声问道。他举起她的阳伞,不过他仍牢牢地盯着她。
她看着她的阳伞,发现她的阳伞已经断成两半。
“你弄断了我这把可爱的阳伞?”她生气地问道。
他的眼皮再次抽搐。“不,我没有弄断它。是第一根桅柱倒下的时候弄断了你这把该死的伞。你是不是解开了桅柱上的绳子?”
“请不要对我吼叫,”她抗议道。“当你对我吼叫的时候,我根本无法思考。”
“回答!”
“我可能是松开了一些绳结,纳山,但我这幺做是有原因的。那是一把很贵的伞,”她挥了一下手说道。“伞被绳子缠住了,所以我想……纳山,绳子松开后会发生什幺事?”
“我们损失了两张帆。”
“所以你才这幺生气?丈夫,你的船上至少还有其它的六张帆,所以——”“你还有这种东西吗?”
“它叫阳伞,”她答道。“是的,我还有三把。”
“拿给我,现在!”
“你想做什幺?”
当他威胁地踏前一步时,她立刻跑到她的行李箱前。“我不明白你要我的伞干幺。”她轻声说道。
“我要把它们丢到海里去。幸运的话,它们也许还能弄伤一、两条鲨鱼。”
“你不能把我的阳伞丢进海里。它们跟我的衣服很搭配,纳山。它们是为了配我的衣服……浪费是一种罪恶……你不能。”她几乎哭了出来。
“不能才有鬼!这些阳伞是一大威胁。”
她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它们怎幺会是威胁?”
她觉得他好象失去了理智。他摇摇头。“你的第一把伞弄伤了我一半的水手,莎娜。”
“我只绊倒了伊瓦。”她纠正他。
“但是你因此煮了那该死的汤,害惨了其它的人。”他反驳道。
她必须承认他说得没错,但是她认为他再次提起她的汤是很不厚道的。
“第二把伞弄坏了我的船,”他继续说道。“你没注意到我们现在不再前进了吗?我们必须下锚停船来修理损坏的地方。如此一来,我们便很容易遭到过往船只的攻击。所以你那些该死的伞必须全扔到海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