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山一定有一段痛苦的日子,”莎娜喃喃地说道,声音微微发抖。“当那个可怕的女人背叛他时,他一定还很年轻。我相信他也爱她,萝拉。”
“我相信他并不爱她。”萝拉不同意地说道。
莎娜叹息道:“现在我才明白纳山为什幺很会保护自己的情感,他不信任女人,但是我不怪他。如果你的手被火烧过,你也不会再让手接近火,不是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萝拉答道“纳山现在是个大人了,莎娜,而且他显然已经忘记这些事了。”
莎娜摇头。“那幺你该如何解释他的态度?当我告诉他我爱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喜欢我这幺说,而且他全身僵硬,变得冷淡。他从来也没对我说过他在乎我。他也许还恨着所有的女人——当然我是除外的。”
萝拉微笑着。“你除外?”
“我相信他爱我,萝拉,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给他时间,亲爱的。男人总是要花很长的时间才会理出头绪,因为他们是如此顽固的动物。”
莎娜完全同意。“如果我有机会见到那个叫雅莉的女人,我会——”
“你会有机会见到她的,”萝拉说道。“她这一年来都住在伦敦,麦修说她一直在寻找一位赞助者。”
“纳山知道她在英国吗?”
“应该知道。”萝拉说道。
外面的吵闹使她们无法继续谈。萝拉担心着战况。莎娜则担心着萝拉刚才讲的事。
又过了二、三十分钟。接着,船上一片冷清的寂静。“如果我能看看究竟发生了什幺事,我就不会这幺担心了。”萝拉说道。
莎娜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我到船舱那一层去偷看一下,看看一切是否安全。”
萝拉反对莎娜的建议。在她们争辩之际,舱口盖开了一条缝。她们两人开始祈祷是麦修下来接她们。但是,没有人喊叫她们的名字。于是,她们立刻有了可怕的结论:敌人已经占领了这艘船。莎娜示意萝拉躲在一个大箱子后面。然后她转身,吹熄蜡烛,她摸索地走到阶梯旁,等着可能遇到的歹徒。
上帝,她很害怕。但是这并未阻止她的行动。她立刻想到了纳山。如果敌人真的上船了,而她的丈夫是死是活?她想象着他倒在血泊中的情景,然后强迫自己挥去这个可怕的念头。因为继续想下去,对她的丈夫也毫无帮助。
当舱口盖完全被掀开后,一道光线射了进来,不过光线并不太明亮。然而,这已经足够让莎娜看见两个头上绑着彩色领巾的家伙正走下木梯。
第一个海盗跳过了那阶腐朽的一阶木梯,但是第二个没有。当他踩入窄小的缝隙时,整个人卡在两块木板之间,动弹不得,因此咒骂个不停
“搞什幺鬼?”第一个男人转身骂道,“你的脚卡住了,是不是?”他伸手想帮他。
莎娜趁他转身之际,用枪托打中他的后脑,并在他倒在地上时,立刻向他道歉。
莎娜提起裙摆,越过倒在地上的男人,急忙爬上木梯去迎接她的第二个敌人。这个丑陋的男人正吃惊地看着莎娜。如果他没有直视着她,她也许能够打昏他。不过她并没有那幺做,反正他已经动弹不得了。她撕下衬裙的一部分塞住他的嘴,让他无法出声求救。萝拉过来帮她绑住这个歹徒。
萝拉似乎很能接受这个情况。莎娜认为这是因为萝拉并不了解她们的处境有多危险。“亲爱的,我找到了一些绳子。要不要我帮你把倒在地上的男人也绑起来?”
莎娜点头。“好,这是一个好主意。他可能随时都会醒来。别忘了在他嘴里塞一块布。我看,用我的衬裙吧,反正我的衬裙已经完蛋了。”
莎娜想给萝拉一把手枪,但是萝拉拒绝了。“当你拯救麦修和纳山的时候,你可能需要两把枪,亲爱的。”
“你增加了我的负担,”莎娜低声说道。“我不确定自己能救任何人。”
“去吧,”萝拉命令道。“你有惊人的本质,莎娜,我会在这里等你完成工作。”
莎娜没有拥抱她的姨妈道别,因为她害怕手枪会走火。
当她走向船舱那一层时,她不住地祷告。水手休息室内没有人。莎娜正想到自己的舱房去看看时,却听见有人走下阶梯的声音。她立刻躲到屏风后面,屏息静待。
金宝首先摇摇晃晃地走下阶梯。莎娜从屏风的接缝处望出去,清楚地看见她的朋友.金宝的前额有一道伤痕,鲜血滴下他的脸颊。他没有拭去血渍,因为他的双手被缚在身后,而且他的身边有三个海盗包围着他。
他的伤让莎娜忘记了害怕,她觉得非常生气。
莎娜看见金宝低头盯着阶梯。接着,她又听着脚步声,然后她看见了纳山。纳山跟金宝一样,双手被绑在身后。莎娜很感激他还活着。她开始颤抖。她丈夫脸上的神情让她不禁露出了微笑。他看起来是一副很无聊乏味的表情。
她看见他朝金宝点了一下头。他的动作很快,很轻微。如果她不是一直注视着他,绝不会看见这个举动。接着,金宝稍稍转头望向屏风。
她猜想纳山知道她藏在那里。莎娜低头,看见她的裙摆有一截露在屏风外。她迅速拉回裙摆。
“带他们到舱房里,”一个邪恶的声音命令道。纳山被推了一把。他绊了一下,立刻转身,看起来好象是想稳住自己,使自己不会摔倒,但是实际上,他已经移到了屏风的角落。他的手离屏风只有一步远。
“巴格拿酒来了,”另一个人叫道。“我们可以边干杯,边观赏杀人。皮瑞,你想让他们的船长先死还是后死?”
在他们交谈之际,莎娜将一把手枪塞进纳山的手中。纳山没有任何行动,所以莎娜推了他一把。
他还是没有动。她又等了一分钟,而他仍然没有动静,她这才想起他的手绑着。
她拿出小刀,立刻动手去割绳子。但是她不心刺了他两次。最后纳山用手指抓住刀背,接手了这个工作。
莎娜知道时间根本还不到一分钟,但是她却觉得有一世纪那幺久。
“该死.头子在哪里?”另一个声音喊道。“我想喝酒。”
茨娜猜想他们是在等他们的领导人来了之后才开始庆祝。
为什幺纳山按兵不动呢?他的手已经松绑了,但是他却不动声色。他一手抓着刀,另一手握着枪。枪口朝下。
他看起来已经准备作战了,但是他却等着。他往后靠在屏风上,将她压在墙边。莎娜很惊讶屏风没有被他压断。纳出显然正无声地传达他的讯息,要她别轻举妄动。
老天,她根本不能动!她又紧张了。为什幺她的丈夫现在不乘机行动?他想等到海盗人数增加之后再动手吗?莎娜决定给他一些她自己的讯息。她伸出手,再次戳了戳他的背。
他没有反应。她再戳。当她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自楼梯上传来时,立刻缩回她的手。显然是海盗头子下来了,因为他的手下吵着要喝酒。
其中一个海盗走过水手休息室,打开了她船舱的门。他走进去,然后又冲了出来。他的手上握着她的衣服。是她那件淡蓝色的衣服,而且是她最喜爱的一件,但是这个家伙竟然在她的衣服上乱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