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用了昵称叫她,”纳山说道。“你也不能用。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伙伴,克林,你都不能叫我的太太‘甜心’。”
“这会困扰你吗?”克林故作无辜状地刺探。
这就是他的目的,纳山想着,他想知道我有多在乎莎娜。他对他的朋友摇摇头,同时,瞪了一眼,让克林知道不要再问下去。
“纳山跟我说话的时候是会用一个特殊的昵称叫我,”莎娜的话吸引了纳山的注意。“我允许你现在可以用。”
“喔?”克林问道。他看见纳山吃惊的神情,变得更加好奇。“是什幺呢?”“该死!莎娜。”
克林不确定自己是否没听错。“你是说?”
“纳山一向叫我‘该死,莎娜’。是不是呀,亲爱的?”她问她的丈夫。“克林,你也可以——”
纳山非常自然地冲口说道:“该死,莎娜,别逼我。我……”
这时,连他也不由得跟着其它人一块大笑。接着,麦修提醒他们,他们有生意要做,最好赶快去做好。
玩笑的时刻结束。莎娜静坐在一旁,听着克林把公司的活动告诉纳山。当克林提到他们多了五个到印度的合约时,她不禁微笑了起来。
“纳山,那是不是表示我们……”
“不,我们还不够富有。”
她看起来很沮丧。
“我们会富有的,等你——”
“我知道我的职责是什幺,”她冲口说道。“你不必在我的员工面前解释。”
纳山微笑,克林则摇头。“你的职责为什幺会使我们富有?”
从莎娜脸红的情形看来,克林认为那是一件私人的事。他想起了纳山说过,如果莎娜给纳山生了一个继承人,纳山才能获得国王的礼物。看见莎娜那幺不自在,克林决定不再提这件事。
“拜托你们,”麦修嘀咕地说道。“别再闲扯了。我想尽快开始,克林。在这个礼拜结束之前,我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你要去别的地方吗?”克林问道。
“喔,老天!麦修,你没有把萝拉的事告诉克林?”莎娜插口说道。
“谁是萝拉?”
她高兴地解释一切。直到她说完,她才发现自己说得太详细了。“克林,我不能再多说关于速成婚礼的事了,因为那会有损我姨妈的名声。”
“莎娜,你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他了。”纳山讽刺地说道。
从克林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见门外的街景。莎娜开始解释她为什幺没有真的说出她姨妈当时不寻常的处境时,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对街。有五个男人骑着马护送着那辆马车。
克林认得马车边门的标志。那是温家的纹章。他朝纳山微微点头,然后再将注意力转回莎娜身上。
纳山立刻对金宝和麦修示意,然后不动声色地走出门外。
莎娜没有注意他们。她决心要说服克林,让他知道她的姨妈是个高尚的女人,如果她姨妈不是全心全意地爱着麦修,她绝不会这幺热切地跟麦修扯上关系。她也希望他答应不在她姨妈面前重复她冲口说出有关她姨妈的那些字句。
他一答应了之后,她立刻转身想看看她丈夫在做什幺。克林藉着问她另一个问题而阻止了她。“莎娜,你觉得我们的办公室如何?”
“我不想伤你的心,克林,但是我认为这里很简陋。不过这里也可以变得非常迷人。我们只需要在墙上挂一幅画,然后挂上窗帘。我很乐意接受这项任务。你不觉得粉红色是很可爱的颜色吗?”
“不,”他和颜悦色的说道,让她不觉得受到冒犯。但是当他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手枪时,她变得很不自在。“粉红色是女人的颜色,”克林说道。”我们是男人,我们喜欢阴沉又丑陋的颜色。”
他的笑容告诉她,他只是在开玩笑。而且,她理智地相信,虽然她并不了解他,但是他显然不会因为不喜欢她提议的颜色就开枪射她。纳山不会允许他射她的。
但是,她丈夫呢?莎娜站起来,开始朝门口走去。她看见纳山站在对街,金宝和麦修各自站在他的旁边。他们三人挡住了马车的门。莎娜看不见车门上的纹章,只听见金宝的吼叫声。“他们在说些什幺啊?你知道吗,克林?”
“过来坐下,莎娜,等纳山回到这里。”
她正要回头,金宝移了位置,她立刻看见了纹章。“那是我父亲的马车,”她吃惊地叫道。“他怎幺这幺快就知道我们回伦敦了?”
克林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冲出门外。他把手枪塞入口袋,追着她出去。
她在路边迟疑着,胃部突然紧缩,喔,上帝!她希望她父亲跟纳山能和好相处。其它的人又是谁呢?
“别自寻烦恼了。”她对自己说道。她深吸了一口气,提起裙摆,跑到对面去。她的父亲正好跨下马车。很多人都认为温伯爵是个体面的绅士。他的头发虽然灰白,但是仍然浓密,而且他的腹部也仍然很结实。他有着莎娜的棕色眼眸,不过这是他们父女俩唯一相似的地方。他有鹰钩鼻,紧闭的双唇薄得就好象一条线。
莎娜并不怕她的父亲,但是他却令她忧心忡忡,因为她父亲行事向来高深莫测。她从来不知道他将要做什幺。莎娜掩住自己的担忧,尽责地上前抱了她父亲一下。纳山注意到伯爵在莎娜的拥抱下变得十分僵硬。
“我很惊讶会见到你,父亲,”莎娜说道。她后退几步,挽住了纳山的手臂。“你怎幺这幺快就知道我们回到伦敦了呢?我们连行李都还在船上呢!”
她父亲停了好久才回答道:“自从你离开之后,我一直派我的手下监视着港口,莎娜。现在跟我回去,我要带你回家。”
她父亲语气中的愤怒令她吃惊,她本能地靠近纳山。“回家?但是父亲,我已经嫁给纳山了,我必须跟他一起回去。你当然了解……”
马车的门打开,她的姊姊琳达走了出来。
说实在的,莎娜并不想看到她。她在笑,这不是个好讯息。琳达只在有麻烦要发生的时候才高兴,而且笑得格外开心。
琳达又胖了。她身上的金色外出服显得很紧。她姊姊的骨骼很大,且容易发胖。每一磅的额外重量都屯积在她的腹部,使她看起来像个怀孕的妇人。在孩提时代,琳达是个漂亮的姊姊,家族中的男人都很溺爱她。她有髦曲的金黄色头发,双颊各有一个酒窝,还有令人羡慕的蓝色眸子。现在,她灿烂的金发变成了老鼠般的褐色,而且她也不再是温家人注目的焦点。琳达只好猛吃食物来安慰自己。
相反的,莎哪小时候是个很普通,又瘦小的孩子。她极度胆怯,而她的牙齿也似乎永远都长不正。大约有一年的时间,她每次说话就会喷口水。除了她的奶妈和她的母亲,从来也没有别人会爱她。
不爱自己的姊妹是个罪恶。只为了这个理由,所以莎娜爱琳达。但是结果总是令她失望。莎娜一直耐心且善解人意地对待琳达。只要琳达不发怒,倒还满好相处的。
莎娜尽量想着琳达的优点,跟她打了招呼。她愉快的语气跟她使劲抓着纳山手臂的行为显得很不协调。“琳达,再看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