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够机灵,难怪禹轩会格外喜欢你,只可惜……”
在巫梅的手枪蠢动之际,甄岚连忙道:“你杀了我,要怎么向禹轩交代?”
“交代?”巫梅感到有些好笑的说:“他都活不了了,我还顾忌他什么?”
“哼!”这回冷笑的是甄岚,“我以为你们夫妻俩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蠢蛋!”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甄岚小心翼翼地措辞,老天保佑,这回的谎言必须完美无缺。“你要杀我是为了灭口,那你杀禹轩又是为哪一条?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却要连他一起杀掉,这个风险太大了吧?万一失手怎么办?你以为自李姬遇害之后,禹轩出门时不会有所防范吗?更何况咱们来这儿,禹家上下的人都知道,万一我和禹轩出事了,你们脱得了手系吗?”
“这……”
见巫梅有迟疑,甄岚赶紧又道:“本来禹轩是对你们毫无戒心的,你们就这样贸然出手,只是自乱阵脚罢了。就算要灭口也得找知情的人,像禹轩那种被蒙在鼓里的冤大头,要杀他,还怕没更好的机会吗?”
“你是说……禹轩他没有怀疑我?”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沈骥终于开口。
“废话!不然我会骂他白痴?”
“可是,他说他请了侦探调查……”
“哈!”甄岚嗤笑一声,“反正都活不了了,告诉你们也无妨。你们不是抓了个叫岳非的人吗?你们大概也查出他和我是一伙的吧?其实,禹轩要见的大侦探就是他。”
“是他?”
“对啊,原本岳非是打算藉此讹他一笔,才故意骗禹轩说他查到了线索。”说着,甄岚扬起下巴,“你们以为我真会那么傻,冒着生命危险,留在禹家就为了替禹轩洗脱罪嫌呀?别忘了我当初接近禹轩的目的是什么,说穿了就是求财。我可不会痴人说梦,以为自己真能一辈子跟着禹轩,所以当然是能捞就多捞一点,然后好一走了之。”
“那姓岳的昨晚为什么潜入这里?”巫梅似乎接受了她前面的说法。
“你没问他本人吗?”甄岚必须确知岳非的生死。
“他昨晚触动了机关,中了剧烈的麻醉针,不到二十四小时是不会醒来的,我是从他的证件才知道他就是岳非。”
既然没死就有希望,此刻岳非应该已经醒过来了。只有甄岚知道,成天沉浸在迷药研制的岳非,早巳练就比寻常人更大的抗迷药性,所以,岳非是毋需花那么多时间就可以醒来的。
生恐他们起疑,甄岚连忙说道:“你们这话不是多问的吗?一个小偷上门会想做什么?”
“小偷?”
“有什么好怀疑的?岳非的辉煌纪录,你们去查查便知道。怪只怪,沈大公子出入太招摇,引诱人家犯罪。”甄岚还想再说,屋外却传来禹轩的呼唤声。
闻声,沈氏夫妇又立刻紧张起来。
甄岚知道,就算沈氏夫妇此时已不打算杀害禹轩,可是冲着她已知情这一点,还是逼他们不得不掀开底牌。
沈氏夫妇在此时有了争议。
“让我先解决女的,然后……”
“没有然后了,巫梅,你不能一错再错,不要开枪。”
见他们拉扯不休,甄岚乘机往外逃窜,结果眼尖的巫梅立刻追了过去。
“啊--”甄岚重心不稳的摔下楼,这一摔,正好又摔到禹轩的脚旁。
禹轩连忙伸手扶起她,“怎么了?”她该不会又心血来潮在此时“练功夫”吧?
甄岚微睁着眼,瞥见了紧跟下楼、暗蕴杀机的巫梅,赶紧又闭上两眼,佯装昏倒在禹轩的怀里。
“怎么会这样子?”禹轩似乎也吓着了。
“不知道,她可能喝醉了。”沈骥答道,顺势搂过妻子的腰侧,硬是压着巫梅放在口袋里握枪的手。
“我看先扶她到我房里休息一会儿好了。”巫梅也上前“关切”的说。
不好吧?甄岚暗自捏了把冷汗。
幸好,禹轩蠢得还算不太过分。“她昏迷不醒,我看必须送医院才行。她之前头部就受了伤,只怕这一摔会摔出问题。”
对!对极了!赶紧送她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的。甄岚真想为禹轩的明智决定喝采,只不过--
“那这样好了,这附近的医院我比较熟,还是我开车送她去好了。”巫梅“自告奋勇”的提议。
这婆娘分明是不想让她活着离开。甄岚暗忖。
“谢谢你,巫梅,你人不舒服,还是多休息。”禹轩推辞着。
“还是我陪禹轩去好了。”最后敲定由沈骥开车,然后禹轩抱起她往门口走去。
临行前,巫梅叮嘱道:“沈骥,到了医院,一有什么状况,可要赶紧给我消息,免得我挂心。”
挂心?她是怕她苏醒会有机会向禹轩抖出一切真相吧。如果不是顾忌岳非是否已安然脱困,车子一驶离沈家,她就会先把姓沈的给制伏。
既然要装,就装到底吧。她暗忖着,拖延时间,至少对情势有利,在不确知禹轩自卫能力如何时,贸然引爆战火,肯定是持有武器的对方有利。
再好的身手,也抵不过不长眼的子弹,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必须审慎处理,最好能保全自身又兼顾大局。
尽管甄岚有一路昏到底的对策,可是却因此谱阳出了另一场乌龙剧。
医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一声令下--住院!
“禹轩,这样好了,你先回去准备准备,甄岚这儿我先看着她好了。”沈骥提议道。
“嗯,这样也好,我顺便到公司一下,交代一些事情,那只好再麻烦你了。”禹轩略带歉意的说。
姓禹的这头蠢牛,居然打算就这样扔下她?躺在病床上的甄岚再也沉不住气了。
正巧沈骥的行动电话响起,利用他转身接听电话之际,她悄然的睁开双眼,想给禹轩一个暗示,谁知--
“甄岚!你醒啦?太好了!”
禹轩这么一叫,沈骥握着听筒,迅速转身注视着病床的方向,口里依旧讲着电话,“……现在她醒了,什么……只能照你说的了。”
“啊--”蓦地,甄岚抱着头尖叫。
“怎么了?甄岚,你怎么了?”禹轩连忙上前,抓住状似歇斯底里的她。
“什么懒的?”甄岚目光迷离地看着他,声音颤抖的问:“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这是哪里?”
“甄岚,你没事吧?我是禹轩呀!”
“什么鱼的?我……”她抓住禹轩的肩,“你说我叫什么?我到底是谁?我……啊!我的头好痛!我什么也记不得了……”
一旁的沈骥连忙对话筒道:“情况不太对,她好像撞坏了脑子……我会看情形,再联络。”匆匆收线,他也凑向甄岚。
“她怎么了?”沈骥问道。
“不知道,她--”禹轩话尚未说完,甄岚却毫无预警地跳下床。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是你们把我抓来的……”她疯了似地捉住沈骥一阵捶打,连禹轩在慌乱中也挨了她好几拳,“我不要在这里!放我出去--”
结果,好几名医师、护士闻声赶到,将意图逃出病房的她逮个正着。
医生立刻交代护士将甄岚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以防她跑出病房。
该死!居然功亏一篑!甄岚这一番丧失记忆、外加精神错乱,无非是想让自己失去被灭口的“价值”,又能逃出虎口,谁知反而被绑在床上。
不过,瞧姓沈的捂着鼻青脸肿的脸,一副咬牙忍痛的龟样,嘿嘿!她可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