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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红兰这一番说词颇有见地。在社稷的认知上,帮忙无主冤魂收尸超渡,可是大功一件。更何况她一年到头在做这件事,要斗垮蔺婵娟,非得另想法子才行。

  “你有什么高见?”男子反问红兰。

  “破坏他们的名誉。”红兰阴笑。“别忘了这个社会上最注重的是什么?”是名节、是声誉,是孔孟学说加诸于世人身上的东西。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只要蔺婵娟的名节被毁,众人必会义愤填膺,她自然再也变不出把戏来。”

  “聪明。”这正是她的想法。

  “但是她的名字时常和仲裕之连在一起,名节早已被毁。”男子想到另一个问题。

  “不,差多了。”红兰反驳。“虽说她的名字经常和仲公子连在一块儿,但只要没有真凭实据,就永远都是捕风捉影,成不了气候。”

  “而我们只要想办法弄假成真,人们自然不会再宽恕他们的行为,到时候便会……”

  “水到渠成。”红兰接口。“到了那个时候,整个金陵的人都会站出来讨伐他们的不是,你可以对付你的洋鬼子,我也可以乘机教训蔺婵娟那个贱人,大家都有好处。”

  “够狠。”不愧是生性狡猾之辈。“就听你的意思,玩死他们。”他相信红兰不会只打这个主意,多半是想趁着一团混乱之际,夺回仲裕之。

  “他们一定死。”到时仲裕之定会回到她身边。“附耳过来。”

  红兰要男子附耳,男子马上把耳朵靠过去,瞬间只见男子频频微笑点头。

  “好主意,真有你的……”

  隔天,蔺婵娟就接到仲裕之派人送来的一封信,说是传教士遭不明人士攻击,仲裕之约她到城里一间小屋,秘密商量此事。

  虽说传教士在金陵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在他们还没想办法把传教士送走以前,凡事仍然应小心为妙。因此蔺婵娟一看完信,便立刻赴约,往信中指定的地点前去。

  而仲裕之这头呢?则是比蔺婵娟更为紧张。因为他接到的密报中写道:蔺婵娟遭受攻击,正被带到那间屋子,要他赶快去救她。

  仲裕之二话不说,跳上马背,拉紧缰绳就跑。等到达目的地,恰巧瞥见蔺婵娟站在屋子的门口,焦急的望着他。

  “建安公子他们怎么了?”她甫开口就问传教士。

  “你不是——”他却是一脸茫然。

  连续砰、砰两声。

  他们的话还没能说完,后脑即遭受袭击,被人持棍棒把他们打昏过去。

  这就是红兰的狠计!

  ★ ★ ★

  黑暗起初包围着他们,不肯让他们离去。待苏醒的白光,形成温暖的光圈朝他们招手。他们才找到出口,一跃跳出黑暗。

  蔺婵娟和仲裕之,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醒来,也在同一个时间摸不清头绪。

  “怎么一片乌漆抹黑?”

  显然他们都忘了前一刻发生的事,光顾着揉被打疼的头。

  “妈的,打得这么用力。我又没有欠钱,干嘛打我……”仲裕之一面揉脑袋,一面起身,动作做到一半,才想起他为什么在这里。

  几个时辰以前,他接到一封信,说蔺婵娟有危险,便火速赶往这间屋子,没想到是个陷阱。

  “我们中计了。”蔺婵娟受撞击的程度显然比他小,恢复也比他快。

  “看得出来。”他嘀咕。“该死,他们关咱们做什么?关不打紧,起码也该给根蜡烛!”

  仲裕之像头受困的狮子,暴躁的胡乱摸素,连蔺蝉娟在哪个方向都搞不清楚。

  “我在这儿。”她无预警的握住仲裕之的手,吓了他一大跳。

  “你怕黑,对不对?”蔺婵娟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知道那必是害怕。

  “别傻了,我怎么会怕黑?”他急躁的想抽回手。“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怕这小小的黑暗,简直是笑话……”

  “你不敢承认害怕才是笑话,亏你还想过用你小时候的故事打动我,却笨得不会利用这个机会。”蔺婵娟不让他把手抽回去,坚持用掌心代替烛光照亮他幽暗的心。

  “我不是不懂得利用机会,我只是……”仲裕之有些困窘,又有些不知所措地面对黑暗中的蔺婵娟,并从她坚定的语气中,找到一丝光亮。

  真神奇,四周围好像真的开始亮起来。他非但不再害怕,甚至能渐渐看见她的脸,她的嘴角正挂着微笑,笑得好美好美。

  “这是你第一次看着我笑,我必须承认,我的心此刻有如小鹿乱撞,乱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极认真地回应她的微笑,却换来淡淡一句。

  “贫嘴。”她放开他的手。“到这个时候你还不正经,可见你真的没救了。”

  “冤枉啊,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心的,不是开玩笑。”仲裕之急忙澄清,不想一辈子被人当成笑话。

  蔺婵娟只是斜瞄了他一眼,转身摸黑探路。

  “看样子是有人故意不让我们出去,你看门窗都封死了,摆明了强留我们过夜。”找到门后她用力推,门板却纹风不动,因而得出此结论。

  “留我们过夜有什么好处,设宴款待?”仲裕之决定反正他再怎么努力,她也不会当一回事,干脆开始不正经。

  “差不多。”蔺婵娟面无表情的点头。“我打睹到了明天早上,一定会有许多人围着屋子等着看笑话,到时候盛况也和设宴相去不远。”

  “等等!”他总算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你是说,有人故意把我们关在一起,好让我们身败名裂。”

  “对。”她还是面无表情。

  “混帐,谁想出这么恶毒的方法?”仲裕之气得频频诅咒。

  “多半是放火烧房子的人。”蔺婵娟猜。“他大概气不过没人支持他,因而出此下策。毕竟我平时无主冤魂收多了,收着收着也收出一番信誉来,没人敢公然和那些亡魂作对。”

  蔺婵娟的语气很淡,可仲裕之一听就知道是笑话,不由得笑出声来。

  “是谁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就光会说我!”他笑出眼泪指责她。

  “没办法,谁教我们没事儿干,只好苦中作乐。”她耸肩。

  好个苦中作乐,她分明是在讽刺陷害他们的人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用这种小人步数,却把玩笑开在亡灵上头。

  他摇摇头,感觉和她在一起,一分一秒都很开心,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

  “长夜漫漫,你说咱们该做些什么才好?”他朝蔺婵娟眨眼。要玩大家都来玩,总不能光她一个人享乐。

  “什么都不做。”她可没陪他玩的兴致。

  “那不成。”仲裕之强烈反对。“离天亮还有好些时候,难不成咱们就这么瞪着墙壁,一路到天明?”

  不错的提议,但她相信他一定说不。

  “你有什么建议?”她相信他一定又来死人不如活人迷人那套,然后又想对她毛手毛脚……

  “咱们来聊天。”仲裕之出其不意的提议。

  蔺婵娟摸黑看他的脸,虽看不清楚,但可以感受到他那股热劲儿。

  “那我们还是瞠墙壁瞪到天亮好了。”她最讨厌废话。

  “婵娟!”仲裕之又好气、又好笑的高声抗议,打赌全天下找不出另一个比她更不爱说话的女人。

  她闭上眼睛,客串一下她家的纸人,僵住不动。

  仲裕之没办法,只好又像上次一样自己找话题。这回,他挑中她的禁忌——她的结拜姊妹。

  “我总觉得咱们这个画面挺熟的,好几年前桑绮罗好像也曾被打昏,跟一个男人关在一起。”他的原意是闲聊,没想到却因此触动纸人内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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