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需要学中文,需要一个能驾驭他的保母,而你完全符合这项需求。”他的眼眸因为她的问话,突然变得璀璨炯亮,并藏着不为人察觉的狡黠。
“这……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教Stef说中文是没有问题,不过带孩子她可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尚雷德突然起身,按下内线说了些话,不到一分钟,服务生又端着一个骨瓷杯进来,放在她的桌上。
“喝完这杯汤,你可以考虑留下来,也可以考虑离开。”
美食当前,骆子琼的眼睛倏地如五百瓦的灯般发亮。
“你是说我可以喝这杯汤?!”
“嗯。”
闻言,她立刻捧起骨瓷杯,吸着香气,表情已经醺醺欲醉。
“尚雷德先生,我答应你的要求。”看在松露的份上,她绝不会离开酒庄。
“很好。”情况如他所愿,尚雷德的嘴角微扬,语气温柔,笑意却带着几分狡黠。
“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希望每天都能喝一杯卡布奇诺松露汤。”
到底是谁才有权提出要求?尚雷德不语,琥珀色的眼睛眯起。
骆子琼见尚雷德眉头微蹙,立刻解释道:“你知道的,照顾孩子需要体力,需要耐心和智慧,而这杯松露汤正好可以提供我那些能量。”
说这番话时,她的表情眉飞色舞,似乎只有美食才能引诱得了她。
“放心,只要你能把孩子带好,我不会亏待你。”
太帅了!今晚,她发现他特别有人情味、绅士味和一点男人味……
“今天晚上,你就住到酒庄去。”
“是的。”
第五章
酒庄内的另一栋建筑物,距离旅馆大约有一千公尺远,那是酿酒、储酒的地方,也是主人居住的地方。
骆子琼对这栋建筑物并不陌生,上回她骑着脚踏车准备将Stef载离开时,那位爱莉诺小姐正是从这栋建筑物里走出来的。
骆子琼在管家的安排下,住进了Stef隔壁的卧房。
一大早,她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
“Helene!Helene!”
是失火了吗?骆子琼揉揉惺忪睡眼,困乏的起身开门。“Stef!”
“早安,Helene。”迎接她的是一张可爱纯真的笑脸。
喔!她忘了,她现在新的职称是保母,可她还不想那么早上班。
“早安!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爸爸告诉我的。”
“喔。”
“奶奶和爸爸在等你去吃早餐了。”
“奶奶?”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妈妈?
“是啊。快点嘛!”Stef拉起她走向盥洗室。“他们都在等你了。”
“好。”
想到她的早餐会有一杯香浓可口的卡布奇诺松露汤,她的精神已经为之一振,瞌睡虫全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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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子琼扎着马尾,走向香味四溢的饭厅。
法式的饭厅,布置得简雅温馨,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上新鲜的水果沙拉、优格、刚出炉的法式面包,以及可口香浓的苹果派。
长桌的彼端坐着尚雷德,另一端则坐着一位银发老太太。
她的笑容和煦,面容慈蔼,体态略胖,还有一双和尚雷德一样、照照有神的琥珀色双眸。
“这位就是从台湾来的Helene吗?”
“是的,你好,太太。”骆子琼微笑回应。
“叫我卡拉吧!”老太太亲切的迎上前,从头到脚的打量着她,不禁语出赞赏:
“真是个漂亮的东方女孩。”难怪儿子会中意她。“五官清秀、声音悦耳、气质恬静,看来就是个受过良好家教的女孩。”
老太太此话一出,令骆子琼感到诧异。
当保母还要符合这些外在条件吗?老太太打量她的模样,让骆子琼感到略微不自在。
“卡拉,快让她就坐吧。”尚雷德说着。
由于昨晚骆子琼住进酒庄时,已是夜深人静,尚雷德来不及向母亲解释,骆子琼仍不知道自己将是Stef的储备母亲的事情。
为免引来母亲太多的关心和询问,以致节外生枝,尚雷德以骆子琼还不习惯为人母的理由,暂时让她以保母的身分入住家里。
“对不起,Helene,请坐。”老太太微笑的让出了她的位置,面对孙子坐着。
不一会儿,尚雷德已经吩咐佣人送上一杯骆子琼的最爱--卡布奇诺松露汤。
“谢谢。”骆子琼见桌上出现骨瓷杯,倒也忘了自己坐的正是女主人的位置。
Stef难掩兴奋,立刻搬动厚重的座椅向骆子琼靠拢,陡地发出的异响,引来尚雷德的注意。
顿时,他胆颤心惊的看向父亲警告的眼神,倏地乖乖坐好,不敢再随便移动座椅。
骆子琼注意到父子间的紧绷气氛。
据她所知,法国人用餐时,通常会和他们的家人或朋友,一起坐下来细细品尝美食,因为用餐时刻,是他们享受食物和情感交流的特别时刻。
不过,这家伙光是一个眼神,就令人感到胆颤心惊,连气氛也变得紧张肃穆,就算美食当前,也教人难以下咽。
幸好卡拉够开朗活跃,旋即扬开笑容,打破僵局。
“Helene,你住在台湾哪里?”
“我住在台中。”
“雷德也曾经住在台中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美琪曾跟她说过,他十二岁才从台湾来酒庄,但再次从他母亲口中证实,骆子琼还是颇为诧异,因为对面的男人,横看竖看就是个道地的法国人,除了那天意外听到他讲中文,实在看不出一点台湾味。“为什么?”
“雷德的父亲是一位旅法的台湾画家。而我和他父亲就在法国相遇。”卡拉回忆着当时相遇的情景,眼瞳燃起思慕之情。
“听起来好美。”骆子琼想到自己在巴黎和尚雷德相遇的情景,本能的抬眸,不意却遇上两道灼人的视线,顿时她的脸一红,心慌慌,意乱乱,连心跳都失去正常频率。
为了抑下那份意乱情迷,她偏头避开他的视线,转向卡拉问着:“卡拉,你们是怎么相遇的?”
“有一次,他到酒庄来写生,我在酒庄里工作,我看他画画极专注,直到太阳下山还不休息,就邀请他留在酒庄和我们一同吃饭,没想到他喝了几杯葡萄酒后,就醉了。”
听到这里,骆子琼微微一笑。
Stef指着桌上一瓶顶级的红葡萄酒,眼神戒惧的看向父亲,小声的插进一句话:“当时爷爷喝的就是这种葡萄酒。”
气氛霎时变得轻松愉快,卡拉继续说着:
“我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差,所以他就睡在酒庄,那之后,我们两人便开始交往,直到他完成那副葡萄园的画后,我也有了雷德。”对她而言,那是一个美丽的相遇,也是一辈子永难忘怀的回忆。
“你也曾是他的模特儿吧?”骆子琼猜着。
“当然,我的房间里,挂满了他留下来的每一幅画,里面也包括了我和雷德。”
尚雷德默默的听着两个女人的对话,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用画笔留下爱的见证,那是一种幸福吧!”骆子琼可以想象卡拉对尚雷德的父亲,还存有着浓厚的爱意,心中不禁升起羡慕之情。
“当时很多人追求我的,奇怪的是,我只喜欢他父亲。”卡拉回忆往日旧情,脸上并无遗憾,反而挂着幸福的笑容。
大概是难得有人感兴趣的听着她诉说老掉牙的爱情故事,卡拉因而特别喜欢骆子琼,两人话题越聊越广,几乎忘了尚雷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