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感觉的摇摇头, “不管是一流也好,二流也罢,我想你还是好好考虑家威吧!”
接着他便下逐客令,她为了维持自尊,不敢太过火的痴缠,遂离去。
然后,他再也不曾见过她。
“不是你就好,不是你就好。”他低语。
“白可云想把肚里的孩子赖给我是吗?”沈家威苦苦一笑,三年来什么风流事没干过,就是没搞大过任何女人的肚子,没想到白可云会有这一招。
“你不认识她?”
沈家威张着醉眼道:“请她喝过茶,喝茶应该不会使人有孩子吧!”
“振作点!你要胡闹到几时?”
“沈家有你一个出色的子孙就够了,多我一个也没什么作用不是吗?”
话甫落,沈家威旋即醉得不省人事。
沈竟霆挥了挥手招来仆佣, “把二爷架进房里,请厨娘煮醒酒汤伺候着。”
兄弟终究是兄弟,能在兄弟有难时弃兄弟于不顾吗?他沈竟霆做不出来。
“是谁?是谁往我身上倒马尿?”街上卖豆腐脑的皮老板昂首瞪着悦香客栈的二楼,气得想杀人。
“老皮!别瞪了,一定是绯儿姑娘,不会错的。”说话的是掩鼻而过的雷大碗,专做锅碗瓢盆的生意。
“叶绯儿,你这死女人,干嘛往我身上倾倒马尿?”老皮指着二楼建筑物大呼小叫的。
“对不起,我倒的不是马尿,是香喷喷的驴尿。”叶绯儿探出小头颅,一脸无辜的说。
“你往我身上倒驴尿是不是想找死?”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正巧要经过这里,谁教你不撑伞的,驴尿不长眼,不能怪我喔!”
她当然是故意的,老皮这个老淫贼她老早就想收拾了,他淫奸了他那十八岁的养女不说,还使其下海挣钱供他上赌坊娱乐。
倾倒驴尿只是第一步,她还有更多绝招对付这种老不修,绝对让他喊不敢。
“又没下雨撑什么伞?叶绯儿!你给我下来,这桶淋了驴尿的豆腐脑你今天要是不全吃光,我要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老皮怒火攻心地道。
“你的驴尿豆腐脑我无福消受,不如你自个儿吃个痛快。”
叶绯儿说完话缩回俏脸,一溜烟往一楼大门冲出。
“叶绯儿,你别跑啊,这桶驴尿豆腐脑……”
说时迟,那时快,因为一边跑,还得一边注意后方来人的叶绯儿,不料竟撞入一堵结实的肉墙,抬眼正好迎上一双深邃的黑眸,吓得她连退三步之遥。
“你挡着我的路干嘛?”
他失笑,这丫头的口气真不小,自己撞上人还怪罪于他?有没有搞错啊?
“是你横冲直撞撞上了我,怎么可以赖我呢?”
老皮随后追上,一见沈竟霆,骂人的话立刻吞了下去,怕有失礼貌。
“他为什么追你?”
叶绯儿朝老皮吐了吐丁香小舌。
“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沈公子的话?”老皮恨恨的问。
她偏偏不看沈竟霆,迳自欲往街上走去。
沈竟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皮老板为什么追你?”
“放手!”
“你不说,我是不会放了你的。”他固执地道。
“放手啦!”他的手劲令她疼得想大叫。
“沈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娃儿是咱们苏州城里有名的捣蛋鬼,就会惹事。”
“你让她自己说。”沈竟霆忍住笑,不用多问,光是闻味道就知道发生何事。
“我不想说。”省得又被他骂。
“是马尿还是驴尿?”他想起她的那头毛驴。
“沈公子,是驴尿啊,她居然用驴尿泼得我一身,你给我评评理。”
“你为什么要用驴尿泼人?”他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惹麻烦,肯定是老皮干了什么败德的事。
“放手!”她懒得解释。
“沈公子,叶绯儿真的该受点教训,弄得我一身臭,整桶豆腐脑也不能吃了。”
“你想怎样?”他目光犀利地看向老皮。
皮老板瑟缩了下,自己在沈记赊欠了不少银两,此时此刻不得不投鼠忌器,谁教自己老是运气背,十赌九输,有一回还输得只剩一条裤子呢!
“没……没有要怎样。”他吞了吞口水。
“既然没有要怎样还不快滚,一身尿臭味,经过你身旁的人非得捏着鼻子才能走。”
“全怪叶绯儿这个死丫头。”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她,为何得承受这种臭气冲天的“尿惩”。
“这回没让你以死谢罪已经很便宜了,还敢在本姑娘面前鸡猫子鬼叫?”没见过如此厚颜的无耻之徒。
“你以为你是谁?”皮老板不服气的大吼。
叶绯儿矫笑道:“替天行道这句话有没有听过?”
“老皮,如果你想再赊二石米最好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沈竟霆已经很不耐烦了,他想和叶绯儿单独相处,不想听程咬金的废话。
老皮识相的匆匆离去。
叶绯儿侧转过身,水眸桃颊,有说不出的美丽。
“为什么要帮我?”
他托起叶绯儿的下颚,为她的妩媚动人而心荡神驰,有一瞬间几乎像是中了邪般,如痴如醉。
“就当我是做善事吧!”
她娇哼了下,躲开他的大掌,退却三步之距。
她不知道自己已诱引了他的心魂,所以不会联想到他对她有什么男女之情。
“少来,你不会这么好心。”
他的眸光突地变得冷厉,“我一向好心。”
“我不信,你若是个大善人,今天的苏州不会有乞儿乞食。”她调侃地道。
“假如我真的那么坏,我的米行不会允许老皮赊帐。”他缓缓地道。
“老皮不是好人,你对坏人好就是姑息养奸、助纣为虐。”她的美眸直视着。
他闻言,邪气地一笑, “有的时候你正经八百的样子令人望而生畏。”
“最好是这样,望而生畏,我喜欢这四个字的寓意。”她绽开一抹自信的笑。
“老皮的事你莫再插手。”他微扬起低沉的嗓音。
“不可能,我管上的事没有半途而废的。”她淘气的摇摇头,丝毫不想让步。
“我会处理。”他简单的说。
她愣了下,“你知道什么事吗?”
“奸淫养女,逼其下海为娼,利用养女挣得的皮肉钱豪赌,是个自私自利、不知廉耻为何物的老不修。”他指证历历,一边轻栘脚步趋向她。
“你知道?”她以为他不知民间疾苦。
他点头,笑了笑,长指不安分地滑过她粉嫩的颊。
“这已是非常公开的秘密了,不是吗?”
她又避开了他。
“你好像很怕我。”他笑意更深。
“不是怕你,是不喜欢这种接触。”她说得坦白。
他微笑,好像早猜出她会这样回答,所以不以为忤。
“没有让男人这样碰过?”
“你的问题好奇怪,我没必要回答。”叶绯儿水灵灵的眸子有几分赧色。
“你的表情已经回答我了。”他定定的瞅着她。
说完,他信步离去。
大街上人声喧哗,叶绯儿走在热闹的市集上,程亲王限她今日太阳下山前将一百两银子奉还。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凑这一百两,张邦杰昨日将存下的老婆本送到蔷薇小筑,她不忍心收下,骗他说一百两已经有着落了,因为她的演技足可媲美最红的戏子,所以他相信了。
可这下子却苦了她自己。
订金五十两早已送到穷人家口袋里了,现下教她上哪儿生出一百两银子。
想着、想着便想出神的她,没料到会迎上一头朝她冲来发了狂的野牛,当她回神时,想喊叫出声却哽在她的喉间。
突地,一抹身影策马奔上前,朝她伸出如钢铁般有力的长臂,紧紧攫住她纤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