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可以摘到天上的星星,要我考虑也不是不可能。”双手插腰,金龙豁出去地陪她玩。
“星星没有,我捉个海星给你好不好?”彩钰低头往脚边的石缝、水洞中探头去找。
“谁要海星那种东西……你不要闹了,小游,快点上来吧!我看海水快涨潮喽!”金龙作戏作到一半,忽然换回原本的口气,因为他发现水线比方才似乎更高涨了。
“再等一下,我看到一枚很漂亮的海贝。”蹲下身去,她探手往海水里捞。
这时,德仔晃回他们身边,看到底下的情况,唉呀地大叫。“不可以啊!那边的水滩不能随便下去玩!你们这些外地客不知道,这边的浅水岩石区,不时会有海蛇出没,那些可是有毒,被咬到会死人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金龙脸色一变,立刻动身爬下美人石,往彩钰所在的位置走去,一边喊说:“小游,不要再逗留了!快点回--”
“啊!”
金龙瞪大双眼,就在他面前下远处,她忽然发出尖叫声,一手从海水中抽出,一尾黑白花的恶心生物就这样被她高高惊甩开来,接着,她便因为脚底打滑而整个人栽到另一端的礁石上,狠狠地撞跌一跤。
“小游!”
恨不能飞奔过去的金龙,以最快的速度跨过两人之间的距离,赶到她身边。“你还好吧?没事吧?有没有撞伤哪里?”
把她从水滩里抢救出来,已经浑身湿淋淋的她,在金龙企图扶她起身的时候,面色转青地呻吟着。“好、好痛……我的脚……我的脚……”
“哪里?哪边……”
金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她短裤底下的右小腿处,被尖锐的礁石狠狠地划破了一道口子,正不断地流出鲜血。
该不会骨折了吧?想也不想地,金龙背对着她说:“你用手环住我的肩,小游,我背着你爬上去!”
“老板……”她哽咽着。
“振作点!现在没有时间让你哭哭啼啼的,快!”
好不容易,她爬上他的背,金龙使出从年轻锻炼到现在的过人体力与臂力,将她整个人扛起,谨慎地沿着干净的石块,慢慢地爬回到安全的陆地区。
一上岸,他马上问德仔,最近的医院在哪儿?德仔回答在大岛上,于是他简单地用自己的休闲衫替彩钰绑住流血不止的脚,接着抱她直奔岸边,等待两小时巡回一趟的船。
“怎么样,还好吗?”等待船泊的过程中,他都紧紧地握着彩钰的手。
彩钰虚弱地点点头,说:“虽然被蛇咬到,可是不怎么痛,只是麻麻的。倒是脚快痛死了……对不起,老板,我太不小心了,还给你惹麻烦……幸好相机挂在脖子上,所以没摔到。”
“笨蛋!”急得怒火攻心,金龙铁青着脸叱道:“这种时候,你还管什么相机?命比较重要,懂不懂?”
被骂得不敢再开口的彩钰,乖乖地点头。
“德仔先生,请问一下,船还要多久才会到?”他转头问着身旁的男人。
“我已经有发无线电要他们快一点了。周桑,你也要记住,到医院后,第一件事就要告诉他们,小姐有被海蛇咬到,这样才能做检查,看看那蛇是有毒还是没有毒的。万一是有毒的,不在四个钟头内打血清治疗,会死人的喔!”
“我知道了,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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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阵忙乱、焦急的等候过程,再搭乘一段晃晃荡荡的船后,金龙终于抱着彩钰踏上大岛的土地,直奔岛上最大、设备最齐全的医院(当然,这医院和台湾本岛相比,还是有段差距)挂急诊。
“脚没有什么大问题。”急诊室的医师看过后,说:“打针破伤风,清干净之后,缝合起伤口就可以了。表皮有单纯的撕裂伤,而骨头的X光片显示,它没有断裂,只是有些许挫伤。”
“是吗?太好了!”金龙握着彩钰的手,总算放下一颗心。
医师欲言又止地开口。“麻烦的是……这小姐手臂上被海蛇咬到的伤口。那时候咬到你的,是这种身体一节一节,有着环状斑马纹的蛇吧?这是有剧毒的海蛇,必须注射血清……”
“那有什么问题?你快点替她注射啊!”金龙忍住大吼的冲动,怒道。
医生为难地说:“问题就是,本院的血清库存刚好没了,现在无法替她作治疗,恐怕你们只有回本岛去……我已经叫护士去打电话了,看看能不能请本岛派直升机过来,直接把她送回去。”
金龙愣在原地,怎么会有这种蠢事?!
“李医师,他们说现在直升机有一辆在执行别的任务,另一辆正在维修,就算赶过来,也要三个小时以后,他问我们要不要等?”
“不行!三个小时就来不及了!”
金龙脑中响起德仔的叮咛,从被咬到现在,都超过一个钟头了,再等三个小时,彩钰的性命就有危险了!
“可是,就算你现在雇船直接送回本岛,也一样要花三、四个钟头的时间。”护士小姐好心地说。
“把电话给我,我来跟他们说!”金龙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绝对不会让彩钰的生命被死神带走!无论要花费什么代价,他一定要救她!他不会让她死在一条该死的海蛇毒牙下!
在电话中和公家的值勤单位咆哮了一阵子,始终无法获得肯定答复的金龙,最后打电话给另一家民间出租直升机的公司,以自己的关系,请对方立刻派架飞机过来(当然费用是由他自付),暂时解除一小段的危机。
现在就不知道,直升机来接他们之后,可不可以及时把彩钰送进医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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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湾,把彩钰送到待命的救护车上时,她已经呼吸困难,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了。一路上,金龙都在呼唤着她的名字,企图帮她保持清醒的状态。
“再加把劲,我们就快到医院了!等到了医院,注射完血清后,你就会没事的!”他不断地安慰着她。
“……板……我……要是死……”从戴着氧气罩的口中,她气若游丝,断续地说。
“胡说!你不会有事的,不许说死这个字!”金龙激动的扣着她的手,低头看着躺在担架床上的她。
“……我……一直……在……骗你……”
“不要再说话了,什么事都可以等到你脱离危险之后再说。”在这生死关头,就算她诈欺他一亿,他都不在乎!
“……一让我……说……我一定要一让你知道……”
嗡嗡嗡的救护车鸣笛声,几乎把她微弱的音量都盖过去了,金龙只好低头靠近她的嘴边说:“好,我都知道,你不必担心工作的事,我会处理的。”
“……我……喜欢……你……”
金龙缓缓地瞪大眼,下意识地握紧她的小手。在这要命的瞬间,他竟无法回答她“死前”的告白。一是,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二是,她也许只是被死亡两字吓到,所以揪住他作这种告白;三是,她不是已经有了方士亚这个男友,为什么会……
不,推翻上面所有的借口,他真正想到的只有一个:她才二十来岁,而自己不但大她十多岁,还是坐三望四级的“老”人家,怎么可以让她这朵鲜花插在自己这块牛粪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