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吵架,不等于绿巨人大战酷斯拉?可以想象场面之壮大激烈,难怪仆人们要躲避战火的波及了。
年轻女仆不但喜欢这位未来的少奶奶,还很崇拜她,自从雪儿小姐来了之后,改变了项家严谨拘束的气氛,虽然管家叮嘱不可以谈论主人们的闲话,也不可以乱嚼舌根,但他们就是忍不住想对这位亲切又没有架子的小姐说些心底话。
“雪儿小姐,您千万不能退缩喔,不要被老夫人打败,一定要努力撑下去,加油!”
女仆慷慨激昂的模样,说得好象她要赴战场一样,棠雪儿好笑地挥挥手。“没那么严重啦,又不是去打仗。”
“您一定要赢喔!我们所有仆人都衷心期待您的胜利!”
“就说不是去打仗了……”
她没有太多解释的机会,便已来到酷斯拉的地盘,一进入战区,便立刻领教到现场烽火漫天的气氛。
乖乖!好浓的火药味呀!只不过……叫她来不知是为了何事?
客厅里,所有人都到齐了,项靖荣夫妇在一旁忙着劝说厅堂上对立的两人,老奶奶拿着拐杖的双手微微抖动,气黑的一张老脸面露愠色,而项浩天则是冷着脸,看得出来极不高兴。
项母拉着儿子好说歹说地劝着,项伯父和侬侬则是对奶奶柔言安抚,众人看到她来了,全都用着送殡的眼神对她投以同情的一瞥。
不妙!
天生的逃命本能促使她往后退了一步。难不成假冒的身分被识破了?
项浩天愤怒的利眸熊熊射向她,大步朝她逼近,波涛汹涌的气势压得人喘下过气来!
棠雪儿二话不说,逃命姿势一摆,火速地往门口冲去。但才跨出一步,身子猛地一轻,她的蛮腰被铁一般的臂膀箝制住,仿佛一只就逮的小动物,被项浩天轻易圈在手臂里,吊着走回去。
哇——吾命休矣!她一定会被拆吃入腹、会被严刑逼供、会被一根一根地拆下骨头,直到啃得一丁点儿不剩!
呜呜呜——所以说坏事是做下得的!她心怀不轨地来到项家,老天现在要惩罚她了,好恐怖喔~~
“我要娶她!”项浩天坚定地宣布。
咦?
她害怕的脸从双手中倏地抬起,瞪着项浩天讶异久久,半天都闭不上嘴。这人说的是哪一国的语言啊?
老奶奶拐杖用力一敲。“这怎么行!”
“是呀!别开玩笑了!”她也跟着附和。
现场霎时一片静默,错愕的视线焦点落在棠雪儿这头。
老奶奶会反对是正常的,任何人反对都是可以预料的,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她——棠雪儿!
“你说什么?”
她困难地吞着口水。“我……”
“你该死的说什么?”
随着他的脸每逼近一公分,便眼见那一点一点扩大的瞳孔里,正燃着熊熊火光,吓得她频频退后,最后被逼入死角,后背贴上墙面。
砰!他两手重重地拍在她左右两方的墙上,一对怒目瞪着她。
“你说谁开玩笑?”
这时候说实话就是找死,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见风转舵了!
“嗯……那只是形容词而已,因为太讶异了嘛,你别想歪呀,哈哈……”
“你不想嫁我?”
“怎么会呢,高兴都来不及了,哈哈……”
“那就好。”
她还来不及看清楚他眼中的狡黠,猛地身子一轻,被他高高地抱在怀里,毫不在意已经气得不成样的奶奶。
“我娶定她了,没人可以阻止!”
“你敢!”老奶奶斥喝。
“怎么不敢,说不定她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
这话听得众人惊喜交加,奶奶更是惊愕得哑口无言,棠雪儿则是羞怯得成了一颗熟透的红苹果,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偏偏又被项浩天搂得死紧。
他他他——说话就不能含蓄一点吗?摆明了公告大众,她棠雪儿早已失身给他项浩天啦!
在众目睽睽下,项浩天不顾奶奶的反对,抱着她大步离开。事实证明,在项家真正当家的人是项浩天,尽管老奶奶权威大如天,但遇上同样固执的孙子,也拿他莫可奈何。
项浩天说要娶她哩!棠雪儿禁不住激动起来,他为了自己不惜顶撞老奶奶,令她好高兴喔!但是……心中的阴影也随之笼罩而来。
悄悄偎紧这从来就不该属于她的胸膛,当他占有她后,她的心也随之陷落了。
“你在发抖?”项浩天抬起她的下巴,看到小不点眼角的泪光,浓眉又皱成了一直线。“傻瓜,有我在,怕什么?”为她拭去眼角的泪,以为她是被奶奶的怒气所吓到,一对厉眸难得展现出柔情蜜意。
“当然怕了,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你什么都不用办,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等着当新娘子就好了。”
他项浩天这辈子怕过什么人来着?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倔傲的脾气说一是一,他要娶雪儿这件事,没人可以阻挠。
项浩天的话提醒了她,是棠雪儿该离开的时候了。
她颤抖不已,将脸深深埋进他的怀抱,贪婪地汲取安全感,他更万般爱怜地圈紧怀中的小家伙。
这心痛的决定令她悄悄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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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雪儿走了。
她的不告而别几乎令项浩天抓狂,而她留下的信更令项家所有人震惊。
信件中说明了她并非棠雪儿,而是受人指使的假冒者,除了感谢项家人这些日子的照顾外,并在信的最后深深致歉。
项家从震惊、不敢置信,一直到最后不得不接受事实,只不过这一次受的打击太深了,项母因此忧伤而病倒。
至于项浩天,在看到信时因为愤怒而打坏了一张桌子,接下来整整三个月里皆埋首于工作,只有忙碌,才能压下他把那女人找出来狠狠掐死的冲动。
“杰门集团出现财务危机,股东大量抛售持股,股价严重下滑,这是杰门集团存亡关键时刻。”耿绍怀念着报上的财经报导,俊逸的嘴角轻轻上扬。“存亡关键时刻,我喜欢这个词。”
“没见过有人看到自家企业快倒了,还这么悠哉的说风凉话。”棋盘上,项浩天前进一个子,一“马”当先,摆明了要吃对方的“炮”。
他半个身子浸泡在人工砌成的石池里,周围植满了玛格丽特,水里混着消除疲劳的药草,致使空气中飘着天然草香,这里是他的私人休闲会馆,当他需要放松时,闲人勿进,唯一的例外是耿绍怀。
棋盘搁在池子边的石桌上,耿绍怀坐在石椅上与他对弈。
即使现在杰门集团快倒的谣言已闹得满城风雨,影响之大牵连甚广,两位年轻企业钜子却只关注棋盘上的厮杀,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杰门的垮台只是假象。
“有破坏才有建设,承蒙阁下助我一臂之力,小弟才有机会重整自家企业,避免因亲戚的斗争毁了祖父一辈子打下的基础,说起来,您可是我们耿家的大恩人。”耿绍怀不疾不徐地说,俊美斯文的脸上总是挂着浅笑,看似无害,实际上只有项浩天清楚,那浅笑里深藏着令人不容小觑的智能与能耐。
“耿家那些亲戚大老,怕是进了棺材也不会想到,击垮整个杰门的凶手会是你这位后生晚辈。”
“有你项公子当帮凶,是小弟的荣幸。”
若是以往,这句话必会引得项浩天豪迈大笑,如今情况不然,好友不但保持沉默,脸部表情还异常冷漠,只因棠雪儿的事件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逼得他冰封自己的感情,也冰封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