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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瞟他一眼,严凯倬冷哼一声。这时,当他眼睛无意瞥见在卓上成塔的文件中,被压在最底下一层的人事红色档案夹时,他总算又记起了自己的来意。顿时他的火气又高扬而起。“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要不要找人呀!”

  “随便,你看着办好了。”阙易扬继续看着手上的股市分析资料,头也不抬的对他脱道。“谁让我年纪轻,看人没你准。”

  又来了。严凯倬狠瞪他一眼。

  当初,他就是被阙易扬这套年轻论给骗了,才会变成今天这样放着自家的事业不管,而莫名奇妙地跟他到台湾,心甘情愿的任他差唤,处处帮他盯着阙氏银行。

  只是,打从亲眼瞧见他在金融业界那种准确无误,分析透彻以退为进的投资及管理政策后,严凯倬这才发现自己是错的一塌糊涂。

  他早该知道,一个可以在十岁之前就为自己累积到上佰万财富,二十二岁就可以修完经济研究学分,并可以在法国留学期间创立Y&C投顾公司,横扫股市经济的人,其心智成熟度是不会年轻到哪去的。

  那么精于计算的脑子,想必是比一般人都还要来得阴险而奸诈狡猾。严凯倬顿时有种被一个小他八岁的小子给利用的挫败感。

  想也知道,“年纪轻”只是阙易扬可以将许多没时间做的沟通事务,都推到他身上的一种借口。

  “该换个借口了啦你!”严凯倬没好气的看一眼仍埋头于一串串数据间的男人。

  “换借口?那多伤脑筋?”闻易扬审视着资料上的一大串数字,一边不忘得意地应答道。“这个借口就够吃定你了,严大少。”

  严凯倬顿然一愣,时过三秒之后,他表情乍变。

  “阙易扬你……你……你实在是太过份了。”严凯倬气得想一拳揍扁他那颗亳不懂得感恩图报的脑袋。“你居然敢明着坑我!?”

  只是,他知道在台湾可不比是在国外,一旦自己真的在台湾动了阙易扬一根寒毛,准会有一群阙家人登门找他算帐的,而其中还有自在国外就让他唯恐避之不及的黎颖岑。

  黎颖岑?喔,黎颖岑就是那个阙家老五自小指腹为婚的妻子。一个兴趣是打架,专长是闹事,嗜好就是打架闹事的小太妹。

  一想到黎颖岑眨着黑瞳,闪着泪光的控诉他对阙易扬的暴行时,他就感到头疼不已。

  尤其是她若拗起来,还真会撇下两人之前的交情,找他单挑打架;而一旦真的开打了,他也只能一再的闪避她干脆俐落的攻势不能还手,否则,下一秒钟他就会发现,自己同时被易扬及颖岑两人围殴。

  因为,在阙易扬的眼中,他的颖岑是没人能碰的。

  天知道,在法国的那段日子,每次的战事都是阙易扬那家伙所扯起的;而那家伙每次就凭借颖岑对他的信任,以及俊美阴柔的外在条件,换上一付无辜模样不做任何说明的处于一旁,教旁观者只会对他投以责备的眼光。

  他知道,阙易扬那家伙摆明了就是要他扛起一切的错,向颖岑低头认错。但是这次,他想都别想再陷害他。

  只是,他真的也好久没看到颖岑了,不知道在回法国之前他还会不会碰见她?严凯倬突然打了个冷颤。呜,最好不要。

  “不然,你是希望我暗着来吗?”阙易扬的眼睛还是一样没有离开数字。“还是,你要我打电话告诉你父亲,说你现在人就在我这?说你这半年来为了我这个外人,常抛下严家在法国的伦基尔银行,偷偷地跑到台湾帮我?或者就直接说你对自家的事业没什么兴趣,而宁愿让我阙易扬来奴役一生?”像是要严凯倬仔细考虑清楚似的,阙易扬随口提了几个足以让他气昏的建议作为参考。

  一听之下,严凯倬简直就要吐血。他恶狠狠的瞪着眼前那颗毫无危机意识的脑袋,在心里不断地暗骂着。

  死家伙!明知他是想藉这次来台的机会先探探市场的,居然还故意扭曲他的用意?也明知他家里那个老家伙就最爱管他念他,也最难搞定了,还想这样陷害他?严凯倬狠瞪着那颗碍眼的脑袋,想一掌就劈了它。

  死脑袋、烂脑袋、猪脑袋,回家我请皇室大厨把你给煲汤喝!严凯倬恨得是眼露凶光。

  若让父亲知道这阵子他常往台湾跑,怕不早被他给派人五花大绑的架回美国拱上大座了。天知道他在法国那边多逍遥,哪会笨得回美国把伦基尔银行的所有事务全揽上身?他又不是笨蛋。

  “好,算你行。”忍下一口气,严凯倬咬着牙,由鼻孔冷哼一声,由齿间迸出话。“既然你阙五少这么信任我,那我也不需要再推辞了。就找楼下柜台总机好了,我看她笑得也蛮甜的,就给她升个职,每天摆个笑容给你看。”说着说着他就要转身退出办公室。

  反正到时会倒的是阙氏银行,又不是他伦基尔银行。顿时,严凯倬有了一种报复快感。

  “可以,只要她懂两种以上的外国语文,我就没问题。最好还要会速记、计算机、文书处理,和一些基本的商业术语。”听到严凯倬已经有了适当人选,阙易扬这才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对他露出满意的笑。“最重要的一点,头脑要聪明,口齿要伶俐,所以千万不要塞花瓶给我。”

  笑看短发整齐梳于后,正以杀人眼神射向自己的严凯倬,阙易扬忽然想起了以前两人的相识。

  会知道这世上有严凯倬这个人,是在一场研究所为所庆而举办的辩论比赛上。

  当时,他们都为主辩,也都看彼此不顺眼,尤其他嫌严凯倬脸上那副自认稳赢的狂傲表情最为碍眼。

  直到一天,在回住处的半路上,他看见严凯倬被几名外国学生围住,才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他从没想到严凯倬打起架的那股凶劲会是那样的准狠快。他本是不想插手介入那场打斗的,也还暗自咒他最好破相。

  可是,当他看见对方有人拿出小刀想偷袭时,心中的那股不屑,立即教他跳入混乱当中加入战局。

  就在他们摆平对方坐下休息时,他这才记起要问打架的原因。

  “他们用中文说我长得漂亮!瞎了他们的狗眼,我是哪里长得漂亮了?我这叫做帅!我又不是女的,干嘛用漂亮来形容我!?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欠揍,不会中文就不要说,还硬要装会,我呸!死洋鬼子。”因骂得正兴头上,严凯倬早忘了他自己也是从小就喝洋墨水长大的。

  “啊?”顿时,他哑口无言。敢情他是因为对方的用词不当而……

  当时,为了这个打架原因,他足足笑了有半小时之久。为严凯倬如此显明而暴力的沟通方式,他想,严凯倬会是他在国外念书的这段日子里,唯一承认的朋友了。因为,他沟通的方式好直接,好──特别!?

  也是自从那一天起,他和严凯倬两人便时常走在一起,熟稔之后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直至研究所毕业拿到学位,他们也都还是同进同出。

  多次在颖岑惹了麻烦之后,严凯倬也是二话不说的运用自家的权势,与阙家一同向校方施压,藉以压下所有不利于他与颖岑之间的流言。由此可见,两人的交情是如何特殊了。

  阙易扬眼也不眨的盯看着他,心想着:况且,在严凯倬的面前,自己也无须隐藏太多情绪,因为直到现在,他也都还能拿年纪较轻这一事,成功化解避开严凯倬对他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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