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天连这一点点的爱都要剥夺,一星期前她家起了大火,小馒头的母亲为了保护她,用湿毯子包着她往外逃生,然而,人是逃出来了,但是她母亲也受到深度灼伤与呛伤,在送往医院途中已然断气。
而在一夕之间成了孤儿的小馒头只好被社工先送来这家育幼院安置,直到找到愿意收养她的人为止。
但是台湾有多少需要被认养的孩子呀,这样的结局定是得经过非常漫长的等待。只不过小馒头的境遇却是非常特殊,第二个星期的某一天,社工带着一个男人来到育幼院,表明他就是她的生父,便将她给带走了。
可是就在她离开的第二天,胸前还围了一圈圈纱布的陆玺已在他父亲的护送下来到这里,表示要见小馒头一面,并将她的手帕亲自还给她。
“不好意思,小馒头已经被她生父带走了。”院长笑着回答。
“她的生父?”陆玺脸一皱。
“对,很少有孩子有像她这番的奇遇,母亲死于火灾,才过不久生父就出现了。”院长在这里待了二十来年,这情形倒是少见。
“好了,既然她被生父带走,那就行了,我们走吧!”陆镐拍拍儿子的肩膀,“爸公司忙,该回去了。”
“爸……”陆玺却依旧一动也不动地,仰首瞧了父亲一眼。
既是生养他的人哪会瞧不出他眼底的固执呢?陆镐于是叹了口气,转向院长,“能不能告诉我,那位小馒头的生父住哪儿?”
“对不起,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他身上有小馒头的出生证明,两人又做过DNA比对,既然完全吻合我们只好把她交给他了。”院长做出解释。
“那么小馒头的姓名?”陆玺不死心地问。
其实在他小小心灵上,对于这样的执着代表着什么他完全不解,只知道小馒头那张可怜、委屈、哭泣的小脸蛋一直深印在他脑海,让他极希望能找机会好好安慰她,甚至有一种想照顾她的冲动。
“她出生后就叫小馒头,听说她是私生子,她妈也就没为她报户口。”因为还不到就学年龄,能拖则拖了。
“也就是对她的事你们一概不知了?”他很生气地表示。
他可以明显看出小馒头在这里遭到不平的待遇,甚至被欺负得很惨,没想到这些大人们也没给予关心!
“陆玺,别说了。”他父亲怒目一瞪,拉了他一下,转而对院长说∶“不好意思,这孩子让我惯坏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通常孩子送来后,我们也只是替她安排住的房间,至于心理辅导实在是人力不足,更没办法在短时间熟悉她的一切,得靠时间呀!”
院长垂着脸,朝他们微微颔首,脸上有的也是满满的歉然。
“别这么说,那我们回去了。”陆镐同样朝她点点头,便将陆玺给用力带上车离开。
“不过就是个小女孩,你到底怎么了?瞧你,都为她伤成这样,还要怎么样?”陆镐一上车就忍不住开口训斥他。
“小伤而已。”他一点儿都不在意。
“什么小伤,医生说留下疤痕的可能性很大,除非进行磨皮美容,才有可能消除它。”陆镐拧起眉,“你现在还小,等国中了,我会请最好的外科医生来替你进行这样的手术。”
“美容!拜托,就算丑死我也不做。”在陆玺心里“美容”是女人的专利,何况伤在胸口,谁看得见呀!
“陆玺!”陆镐睇了他一眼。
“爸,我决定的事就是这样了。”陆玺看得出父亲的不悦。
“你这孩子就是脾气硬,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要是以后长大了那还得了,性子不是更拗吗?”
陆玺听在耳里,只是不以为意地看向窗外,在茫茫的白影中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心思也随之远扬。
将手放进口袋,突然口袋中的软帕震回了他的心神,而他只是眯起眸,任谁都猜不透小小年纪的他怎会有如此深沉难测的表情。
多年后,陆玺长大成人,性子也变得更加刚烈,他在接掌父亲的公司,继任“亚东金控开发集团”总裁后,作风更是强悍,甚至可说冷血无情。
但是,即便如此,仍是有无数的女人如飞蛾扑火般深受他的吸引、为他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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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缘并没有给陆玺带来好处。
也因为他外表俊逸非凡、个性冷硬淡漠,更吸引不少女人的目光,其中便以他青梅竹马的玩伴本田丽子犹胜。
丽子从国中起便爱恋上他,以来台湾念书为由住进陆家,以为这样就可近水楼台。但是陆玺甩都不甩她,因而激发出她许多不择手段的行径,甚至利用他一段不堪回首的秘密威胁陆玺,以至于情势对他愈来愈不利。
这段日子以来更造成他内心不少的压力,也因而将他的性情烘得更为火爆。
幸好丽子于日前随父到欧洲勘察开发环境,他才有数月冷静的空间。
“总裁,这是志扬大学邀请您去演讲的邀请函,您参不参加呢?”亚东集团公关部杨主任,赶紧将手中的邀请函递上。
陆玺连头都没抬,只问∶“什么时间?”
“就在今天下午两点。”杨主任唯唯诺诺地说。
闻言,他才抬起头眯起一双利眸,“今天下午两点?!不可能吧!没有人是做当天的邀请,你是不是又把它延误上报了?”
“呃,总裁我……”他拿起手帕,开始拭着汗水。
“你不是才进公司一、两年,是不是打算就做到现在?”他深吸了口气,用力将笔放下,那眸子闪过的冷光让对方差点儿漏尿。
“总裁,对不起,因为前两天家里出了点事,所以──”
“下不为例,这事就请刘秘书去安排吧!”丢下这话,他便不再回应,全心放在一些投资案评估上。
杨主任赶紧点头,而后快步走出办公室。
不一会儿刘秘书进来了,“总裁,刚刚杨主任说……您临时接了场演说……可是演说稿、演说内容都没准备呀!”
“没关系,到场再随机应变。”
对于这种事,陆玺早已是司空见惯,每天每时都有团体或公司利用关系请他前往演讲。有时一天得赶三场,内容得全然不同,真要准备反而变得制式,因此即便有稿子,他也很少照本宣科。
“哦!好的。”有他这句话,刘秘书这才松口气,接着她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已经一点了,您是不是要重新换件衣服?”
“不必了。”他合上资料,“叫司机准备一下,二十分钟后出发。”虽然他酷俊逼人也很专制,但是向来守时。
“是,我这就去安排。”刘秘书离开后,他利用部分时间将手中资料看完,接着就起身整理衣衫,稍做准备后便先行走出办公室,来到楼下停车场,这时正好一点二十分。
这就是他的行事作风,一丝不茍、有条不紊,对于时间更是毫不浪费。
“总裁请。”司机立刻出来开门,直到陆玺坐进去后才说∶“总裁,您又要去演讲了,唉……我可以想象那万头钻动的场面了。”
“那等会儿离开时,就得靠你的开车技术了。”陆玺轻轻勾起嘴角。
说也奇怪,整个公司的人一面对陆玺,没有不战战兢兢的,可这位老司机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若非为了替孩子筹措教育基金也不会北上工作,但他热心、好说话的个性就是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