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太。”巍然双手合十,对着老人家行个弯腰礼。
“施主们请便了。”身材瘦小的老师太轻移步伐回她的禅房。
一等老师太离开后,茉莉抱着肚子笑弯了腰。“你说,我是你的谁呀?”她就想抓他的口误。
“你以为老师太不知道你撒谎吗?”他拉着她走向后院的盥洗室。
“出家人怎么可以随便怀疑我的话?”哼,他准是故意唬她的。
“不然你说,她为何要特别声明,佛门清地我们得分房而睡这件事?”
“呃?我……”真的被抓包了!她涨红了脸。
“就会故作聪明!”他笑着把她推进浴间,“快洗掉你的小花脸,对了,一定要把你手臂上那些细小的伤口清洗干净,免得感染。我去拿你的替换衣服。”他在嘴里加一小声,“小妹----”
★ ★ ★
霜寒露重,暗夜朦胧。
“哇----”茉莉突然唉叫着。
倚在浴室门口的人给惊吓得跳起来。巍然焦急地拍着门板,“茉莉,怎么啦?”
“呼呼!”她在里头频频抽气。“冷水,水龙头里只有冷水。好冷呀!”
“半夜三更的,你还希望老师太烧好热水等你来借宿啊!”他吁了一口气。茉莉爱乱叫的习惯如果不改,不用四十岁,他就会发心脏病。
“巍然,老师太因为我说谎话故意整我的,对不对?”
“出家人哪有那么多心眼。”他在门外陪她聊天,想分散她对冷水的注意力。
“不然,她为么不提醒一下水是冰的?”害得人家牙齿咯咯打颤了哩!
“老人家记性不好,也可能还半睡半醒的没想到吧!”
“纪巍然,我发觉你很能体谅别人喔!”
“白茉莉,我发觉你洗澡很慢呢!”
“我就想慢慢洗。”
“你后面还有人排队等着冲澡。”
“排队的人要不要来插队呀?”她随口顺着胡诌。
插队?这颗皮蛋莫非给冷水冲晕头了,她敢把老师太的训示抛脑后?
“哇!”静夜平地里又响起一声尖叫。
巍然这次慢条斯理应着:“怎么?水龙头突然跑出热水,太惊喜了?”
“不是,啊,好恐怖,巍然,你快进来啊----”
让他进去?佛门清地,她想害老师太发心脏病啊!
“哇哇,我不敢看了,救命啊!”茉莉叫得好象世界末日来了。
不管她在耍什么鬼心眼了,他管不住手脚,浴门一推,大脚一迈,挤进小小的浴间了。
“那里呀!”茉莉蹲在地面缩成一小团,左手捂住眼睛,右手指向天花板。
壁虎!一只花纹身的壁虎睁着两个凸凸的眼睛,对沐浴美人作壁上观!机灵刁钻的茉莉输给了一只四脚爬虫?巍然真不知该笑还是该恼了。
“茉莉,那只是一只壁虎。”
“我知道呀!”她颤抖得更厉害了。“小时后,姊姊们送我一罐糖。我正在高兴姊姊们的友善,哪知一打开,就是一截截跳动着,像蚯蚓虫一样恶心的壁虎尾巴,我从此就很怕那种东西。”说到这儿,她还干呕了好几声。
即使不是亲姊妹,也不必这样作弄人吧?巍然蹙紧眉头,把换洗衣服往木架上摆,抓过几张卫生纸再纵身一跳,将壁虎小哥请上手,送到浴室外草地。只见一条长长尾巴甩甩,溜得不见壁虎影了。
关了浴室门以避免凉风吹入,属于他的战斗序幕才要揭起----
“好了,炸弹拆除。你快起来把澡洗完。”他喉咙极度干哑。天,一朵出水茉莉花,在长发遮掩下若隐若现着完美胴体,美艳得惊人!
是冷水和惊慌的双层刺激吧,她眼前有那种低血压的晕眩,“很冷,头昏昏的。”她发着颤音,缓缓扬起皱成一小团的清丽脸蛋。
她好苍白,就像要晕倒坠地了。巍然拉起茉莉,将她安坐在浴缸边,不由分说舀起冷水迎头浇下去。
“我帮你冲掉肥皂泡,洗冷水澡就是要一气喝成,你身体很快就暖和了。”
“不要!以后打死我,.也不要洗冷水澡。”她上下牙关仍然吃喀吃喀打架,身子逃躲着,耍起娇气了。“你不要再淋我水了!”
“很快就好了!”他扣住她纤细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嚷得又急又乱:“你以为我的工作很容易吗?”她好美,身上每个部位都是最女性化的线条组合,他只是一个男人,自制力已经所剩无几的男人。
听他有点煽情的话,红潮往颈子上爬,她的体温好象窜高了几度。
他的眼睛左闪又躲不去看她,低哑地说:“你哼首歌,把注意力转开来。”
她听话地吐吐小舌尖,“好,那……我唱歌……
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驿动的心早已平息,
疲倦的我,是否有缘,与你相依?”【驿动的心,粱宏志词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上百首耳熟能详的情歌中选这一首,仿佛那几句歌词正代表着她的心意,我欲将心托明月,明月记得来相照。又仿佛,那是一种蓦然回首的心声,曾经沧海难为水,欣见你如清风拂波心……
一双楚楚水眸深凝着他,攫住他原本已躁动的心,声声清唱的恳求,瓦解他所有的防御力。巍然深如不见底的两泓黑潭,定定地凝望着眼前柔楚动人的茉莉。他伸出手轻抚她的冰颊,她的湿发。
这里是庵院,他心里一个小声音说。马上又跑出另一句反驳的心音说:这里眼不见佛。
我们会被天谴的,但,神佛不准男女相爱吗?又一个矛盾在他心下挣扎。
“巍然你抱抱我,我还是很冷。”她的脸颊依恋不舍地磨擦着他的大掌。
心猿意马几回,终究控制不了勃发情欲。用力一带,她整个人跌他怀中。他灼热的唇落向她眼鼻,再到她丰满的唇瓣。
“不要你冷着,我想感受你……”
“巍然……”她呢喃着。全身因一股热火的包容而发出舒服的呻吟。
他的手在她身上探索,膜拜着她每一方吋的完美,笼罩着她女性的特征地带。在他的爱抚之下,她整个人变得敏感而脆弱,小腹间仿佛闷烧着一团火,闭起眼睛,任由他把爱的情意从口中、从指尖传递给她。
对于茉莉,他的欲望总像脱缰的野马不受驾驭,理智被马蹄踏在脚下,他只想吻遍她全身,彻底的拥有她,抒发再也不想收敛的狂潮。
“我想爱你……”
“唔……”她意乱情迷轻吟着。
他飞速脱掉自己的衣物,全裸着精健的身体与她的纤柔交缠,强壮的手臂温柔的圈住她,准备引导她,让他进入她的世界。
他在她耳畔说着绵绵情话:“我的冷静、理智、洒脱,在你面前完全不堪一击。自从遇到你,我只有渴望着拥有你。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哪。”一阵阵快感袭来,她全身每个毛孔都渴望着被引爆。神魂飘荡,就在这时她仿佛听到了什么……
“巍然,那是什么声音?”
“你贴着我,当然是我的呼吸我的心跳……”
“是吗?”她已然不确定该拒绝还是让这种亲腻继续下去。
“不是吗?”
然后,他的耳膜也接受到了----一声声古音梵唱,一喥喥木鱼敲响,如暮鼓晨钟重重地沉入他的脑海。
“该死的!”他低咒着。
她吸了好几口气,整个人埋在他胸前,声音如水中行舟般的平滑。“老师太似乎知道了,她是不是想告我们,我们的第一次不该如此草率,呃,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