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情凝肃,眉心微拢,姚娇娇嘟着唇,乖乖往岸边走回,边嚅着:“人家想下去找找看嘛,那支青玉簪应该就掉在那儿,不顶远的,或许真找得回来。”
不怕靴底浸湿,他直跨几个大步,将走得慢吞吞的她拉进怀里,旋身跃至草地。
“年永澜……”虽然两人已有婚约,这婚约还在开封结结实实腾嚣了一整个夏,到得如今,她仍喊惯了他的全名,改不过来了。此时她低唤着,小心翼翼瞅着那张残颜,见他抿唇不语,她在心里叹气。
“你别不跟我说话嘛……”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闷着脸、沉着眼,无声却强烈地责备她。
他瞟了她一眼,抱着她直接在草地上盘腿而坐,让那娇软的身躯窝在怀里,再由袖底掏出一条洁净方帕。帕子上绣的图案十分诡谲,有牡丹的轮廓,各色丝线却奇异地交混成群,挺像碗加了十来种佐料的天府豆花。
他握住她秀气的巧足,仔细擦拭着。
男子大掌厚实有力,仿佛将热气从她足底灌进,她心一甜,软得提不起半点气力。
“你、你一直把它带在身边啊?”那是她之前硬塞给他的定情之物,自己都觉惨不忍睹,可已是她所做的成品当中最不失败的一个了。
年永澜仍是无语,见她的小靴、白袜和薄披风随便丢在斜后方,他伸长臂膀,只取了那件披风过来,将她整个人温暖裹住。
“不出声拉倒!你、你别理我,反正爹到南方做生意,留我一个在开封,注定得让你欺负……你生我的气,那就别理我!”她又使性子了。
委屈地瘪着嘴,姚娇娇想从他怀里爬起,却教那单臂搂得好牢。他另一手伸进襟口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放进她怀里,终于说话了--
“我在龙亭园外跟那个摆摊的长须老伯买的,他生意挺好,我等了会儿,所以来迟了。”
挣扎的身躯登时顿住,姚娇娇捧着那油纸包,感觉着那热度,尚未揭开,鼻尖已嗅到香软的味道,是她最爱的松花糕和栗子糕。
“年永澜--”她嚷着,顾不得那包甜食,藕臂紧紧揽住他的颈项。呜……讨厌、讨厌,她心抽痛,眼眶雾蒙蒙,想哭也想笑。这男人绝对是生来克她的,唉,她真喜爱他呵……
“你不要不理我嘛,呜……”实在不争气,可她甘心情愿了。
年永澜静静地笑,侧颜,唇轻轻触吻她颊边一道极淡、极淡的红痕,低声道:“傻瓜,我没有不理你。”
“你刚才生我的气。”蹭着他的颈窝,她吸着鼻子指控。
“你打算‘跳湖’,弄得浑身湿,我当然生气。”他特意加重音。
“唔……我想帮你找找看嘛,那支青玉簪……”
“还说?!”他峻眸陡眯,瞧那馨香红唇近在咫尺,气血一冲,不禁凑去吻住了她。
两人自定情以来,他极少这般失控,含住那朵娇樱浅尝着,又觉不够,舌不禁探进她微掀的小口,相濡以沬地缠绵着……
许久、许久,两张脸终于分开。
“年永澜……”姚娇娇醉红娇颜,娇软地瘫在他双臂里,娇软唤着又娇软地问:“若是别的姑娘也弄得浑身湿,你也要这般抱着人家,帮她取暖吗?”
他沉静凝视,瞳底如金。“我会帮她生火。”
她眨眨眼,笑了,指尖抚摸他的脸庞,缓缓滑过那交错的刀痕。
“年永澜……”软软又唤,“你说,你喜爱我的绣帕多一些,还是喜爱宁芙儿的簪子多一些?”
他微微一怔,好气也好笑,知道她对凤宁芙的事总放在心上。这姑娘啊,真把他当宝了,以为旁人都想来相抢吗?
心口发热,他轻叹着,清晰地道:“我自然是喜爱你的--”“绣帕多一些”后面这五个字根本不及说出,她忽地尖叫,截断他的言语--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喜爱我的,你终于说啦,我听得一听二楚,年永澜,你终于说了,你说你自然是喜爱我的,呵呵呵……”
若硬说这是断章取义,似乎不对。
年永澜脸热、心更炽,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紧紧地,他拥住她,两人交颈相偎。
忍住臊意,他在她耳畔轻喃一句--
“是,我喜爱的自然是你……”
这秋,就属此刻最娇丽……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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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乱谈 雷恩那
各位朋友大家好,那子又来乱谈一下啦。
上一本与其它两位作者合作的套书《巧缘天注定》中,那子跟编编硬拗:“这样就可以啦,人家不要再写后记了啦!不要、不要、不要啦……呜……我要睡觉,人家动也不想动啦……”
呜……我好可怜说。
因为编编打电话通知我,交过去的后记太短啦,要那子再多写一些时,那子正从海拔三千多公尺的大霸、小霸尖山回来,这是那子人生中第一个台湾百岳耶,跟着十几名辅大登山社的队员做三天两夜的活动,中间的牵线人是吉儿美眉,她念大学时也是登山社社员。
那子刚开始还信心满满,一想到要挑战百岳,心情超亢奋,没想到车子送大家到登山口的那一段山路上,那子就“抓兔子”,在车上大吐特吐了。
然后……我竟然也有高山症,第一天非常的不能适应,边爬山边吐,吃什么吐什么,吐到最后,连土黄色的胆汁都吐出来了,开始胃痉挛,大腿也因缺乏水分而抽筋,把吉儿吓得花容失色。她真可怜,第一天忙着照顾我,还要伙同其它女队员不停给我打气加油,领队早早就把我大背包中的东西分给几名队员负担,我只背着一只空背包,四肢无力,脑中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到扎营的地方哩。
可是一到晚上,那子状况整个大好转,精神恢复了,第二天攻顶时变成一条活龙耶,呵呵呵,那天天气好好,山上好美,真的好感动。
接着第三天下山,那子状况一样很巅峰,直到上了等在登山口要来接送的巴士,亢奋的神经忽然松缓下来,一切的酸、抽、痛同时浮现,四肢都快要抬不起来,连上下车都要扶着扶手,要不然膝盖真的会软下去。
好不容易回到家,那子行李一丢,咬着牙洗完头、洗完澡,头发湿湿的,根本没力气吹干,倒下就开始呼呼大睡,然后……编编的那通电话就狠狠响起。
跟编编哭诉一番后,她忽然说:“厚……没事干嘛学人家爬山啊?”
亲爱的编编,请读那子的唇:“就是因为没事,才会学人家爬山啊。”
反正耍赖耍到最后,编编还是不敌,因为那子没有响应她的话,拿着电话直接打鼾给她听。
事后想一想,觉得应该对读者朋友们交代一下上一本书想讲的一些话。
上一本书《巧缘天注定》的原书名是“丑丑也是相思枝”,写的是那子一位同事莉莉安的情事。
莉莉安是公认的大美女,就外貌而言,很有当明星的条件,她五官漂亮艳丽,个性却十足小女人,很体贴、很优雅、很温柔,爱做家事,喜欢做点心,很容易就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那子之所以想写她,全是因为莉莉安的两任男友。
前一任男朋友──阿泰,屌得让众家姊妹想对他开扁,或者人家长得真的不错,经济条件也不赖,但就是很自以为是,常以为自己帅到天翻地覆。唉,那子跟这位仁兄才说过几句话,已经快要起冲突了,真想拿球棒挥他的后脑勺,叫他去吃屎……呃,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原谅、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