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打我屁股?不要!放开我!你大欺小,强欺弱,胜之不武!杀人呀!”
“住口!”靳易咬牙低吼,在望见她明明不服输,却又不小心显现怯弱后心生怜惜,故而放柔了语气。“我只是要帮你涂药。”
奈儿不太相信地问:“涂什么药?”
“这是我自制的中药,涂上后再经由推拿,舒筋活血后可减轻肌肉疼痛。”他放柔语气,声音低低哑哑的,自有一股迷人的性感。
对他难得显现的温柔,奈儿有点不太适应,但安心了不少。
“我不要涂。”她倔强地拒绝,现在才对她温柔,太慢啦!
“除了减轻肌肉疼痛,对肌肤也有美容的效果。”
她眼睛亮了下。“真的?”
“我不骗人。”
萧奈儿脸儿一红,心中嘀咕咒骂:是是是,你诚实,我骗人,说就说,干么影射,了不起喔!
她虽没说出口,但心里想的都写在脸上了,靳易哪会看不出来,但没点明,他现在挂心的是她的疼痛,从头到尾,她皱眉的苦瓜脸全看在他眼底。
“来,裙子和内裤脱掉,我帮你涂药推拿。”
她一怔,防护罩再度启动。脱裤子?他是谁呀!口气就像大人对小孩一样那么理所当然,谁理你呀!
“不用了。”她脱口拒绝,始终不明白这张严肃平板的脸,为什么可以把这种话讲得这么自然,一点也不浪漫,还很尴尬。
“你不是很痛?涂药才会好得快一点。”
“我自己来就行了。”她推托,不自觉地护住自己的裙子,那张不轻易妥协的面孔令她小女子怕怕,与他几次对阵下来,深深明了他说到做到的个性,更明白自己奈何不了他。
“你自己怎么推拿?还是得由我来才行,乖,脱裤子。”
“那……那多难堪……还是不要了。”
“不必客气,我们是夫妻。”
“这不是客不客气的问题,而是——呀!你住手啦!”
萧奈儿抵死不从,想脱她衣服的男人很多,在男人面前裸体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她老早习惯,还满不在乎,可就无法在他面前脱屁屁给他看。
“你很顽皮哩。”他皱眉。
“这跟顽皮无关好不好!哎哎哎——就算要脱也要等灯光美、气氛佳的时候呀!现在这样子叫人家怎么脱嘛!很丢脸耶!”
“别害羞,我是医生,你就当脱裤子给医生打针。”
“什么脱裤子打针,明明就不是这么回事——啊!不要——色狼!”
“我是医生。”他严肃更正,而且强调:“还是你丈夫。”
死靳易!臭靳易!
哇哇哇——她萧奈儿颜面何在,面子里子全丢光了啦!
传言“死神”既残忍又喜怒无常,惹上了他,一出手就命中要害的话还好,要是他不想让对方死得太痛快,对方就惨了。因为他出手神准,在出刀之前就会先想好要插你身体哪里、会痛苦多久、会流多少血,都在他的计算中。
传言,有人被他开膛剖肚,内脏裸露在外,惊惶地抱着肠子往医院跑,虽然后来救回一条命,但人也被吓得半死,试想,看着自己的肠子和胃往外翻,光是想像就很恐怖,可是……
“死神”和她听到的传言好像不太一样哩?
与靳易同房的这几天,萧奈儿以为他会很霸道地占有她,但他没有。通常他会看书看到很晚,然后才上床搂着她一块睡,而她总是背对着他,感受身后那道灼热的温柔目光,以及那靠在自己发楷上的温热气息,暗暗吸取着幽香。
这时候的无声胜有声,既暧昧又奇妙,而且他如此绅士,更教她迷惑。
他仍是霸道的大男人,因为他不准她这只刁钻的猫儿再度逃离,原因还是那句不离三从四德的老话——她是他老婆。
她一直以为与他一起的这些日子,会看到“死神”残忍神秘的一面,但答案是否定的,靳易就跟一般医生没两样,白天带着她到各大医院跑,然后就把她放在贵宾室,只要不出医院的范围,任她自由行动,而旁边一定有一位徒弟守着,像现在,轮到二徒弟石桥拓郎守在她身边,靳易和其他三位徒弟则去进行一项临床实验手术。
是啊,表面上说医学交流,但实际上可未必,难道这间医院里有什么人物是“死神”要找的?
坐在医院楼下附设的咖啡厅,萧奈儿悠闲地搅拌咖啡,目光落在窗外的日式庭园,她的波浪鬈发往后梳了个髻,上头别了珍珠头饰,交织着樱花图纹的和服穿在她身上,恬雅中自有一股绝色风情,散发着魅力无边的清雅高贵,展现日本女人的端庄秀雅,让人联想不到另一个性感的萧奈儿。
每位经过的男人见了她,莫不惊艳失魂,好几名男子欲上前搭讪,都被石桥拓郎给挡下来。奉老师之命保护师母是他的责任,甚至有几名较高头大马的大汉,对他这个程咬金极度不满,差点打了起来,不过一出手,对方立刻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萧奈儿忍不住掩口娇笑,石桥光是应付来搭讪的人就忙不过来了,其实是她故意的,那些人之所以来搭讪,都是因为她偷送秋波,目的就是要看石桥如何应付。没事做,只好找这个倒楣鬼消遗了。
“你的身手挺不赖的嘛。”萧奈儿在一旁凉凉地笑道,用流利的日语跟他对话。
“多谢师母夸赞。”
瞧那一板一眼的态度、一丝不苟的神情,好似多看她一眼都嫌逾越了,可真是靳易的好学生哪,既然他叫她一声师母,那么她就好好利用师母的权力。
“石桥,你跟着老师几年了?”
“三年,师母。”石桥恭敬地回答。
萧奈儿状似不经心地问:“他来日本做什么?”
“参与日本医界的临床实验及座谈讨论,老师研发了最新的中西全疗法,就是将一些中医技术融合在西医里头。”
哼,她就知道是这种千篇一律的答案,其实他现在是和某个堂口或日本黑道在密谋什么吧!
“你三位师兄弟呢?”
“当老师的助手,依照老师的指示,在自愿做实验的临床患者身上实施新的针灸疗法,再配合西医,经由电脑测出心脉指数及血压,探讨跟传统疗法的疗效有何差别。”石桥很仔细地解说,但萧奈儿只当他是在编故事。
呋!嘴巴真紧!
萧奈儿忽尔灵机一动,眼珠子鬼灵精怪暧昧地朝石桥狂送秋波。日本男人都很色,说不定她可以收买石桥,好探靳易的底,并帮她脱身。
“来,石桥,坐下。”她拍拍旁边的“贵宾席”。
“谢谢师母,我站着就行了。”
“我是师母,叫你来坐就来坐。”
“不行。”
“那你走开,我要清静一下。”
“不行。”
厚——他们这些臭男人很爱说不行耶!
她插起腰。“不怕我编个罪名向你老师告状?”
石桥坚决答道:“老师告诫过我们,不管师母威胁还是色诱,当笑话听就好。”
她瞪大眼,深深吸了口气,直到胸腔的气满了,两个腮帮子鼓足了,斟酌着要发飘还是……算了!靳易早明白她的伎俩,先她一步告诫四个徒弟;就算她装哭,也会立刻被靳易识破,她的底老早被靳易给掀光了。
“好吧,既然你喜欢罚站,我就不勉强你了。”如果不甩开石桥,她就没办法办正事,她这次来日本是有目的的,“鹰”告诉她,根据可靠消息,“天使”有可能在日本出没,所以她当下决定来日本,同时,她生病的母亲也在日本,令她十分挂心。